第69章 注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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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瑾言……”
厲瑾言的心髒不好,他這般模樣讓我想到了在隔間他病情發作時候的一幕,我急忙蹲下身子,在他身上的口袋裏一陣亂摸,“藥呢,你的藥呢?”
“沒……沒事。”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用力銼著鋼牙強忍著胸口的疼痛,青筋暴跳的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斷落下,砸在鋪著一層青石板的地麵上四濺而開。
管家見厲瑾言情況不好,急忙前去叫人。
“表哥,你……你怎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二十三四歲,穿著一身杏黃色運動服的男子倉惶的跑了過來,他被厲瑾言蒼白的麵色嚇到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那張陽光帥氣的臉也登時白了幾分,呆呆的站在一旁。
三四分鍾後,管家帶著家庭醫生匆匆趕了過來。
家庭醫生清楚厲瑾言的病症,急忙從醫藥箱中拿出藥瓶,取出一粒藥塞進他的口中。
等厲瑾言吞咽下去後,老管家與傭人一起扶著厲瑾言去房間休息。
我在醫生對厲瑾言進行急救時被擠出了圈子,我與厲瑾言中間隔了好幾個傭人,我低著頭看著手背上被厲瑾言抓出的痕跡,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
“你過來。”
厲老爺子和其他厲家成員微訊趕來,他沒提名沒提姓的,我正擔心厲瑾言的情況,沒有注意他的視線在我的身上,我腳下的步子沒停。
“唐小姐,老爺子讓你過去。”
老管家轉頭提醒我,我才回頭,噢了聲,忐忑不安來到老爺子麵前。
“啊……”
我剛站定,老爺龍頭拐棍就帶著勁風砸在了我肩膀,他年紀大,力道倒是不減。砸的我整條手臂都麻疼的沒有知覺,我尖叫聲,向一邊退了幾步。
“你是醫生,遇到這種突然情況竟然跟個傻呆鵝樣不知道要做些什麽,要你留在小言身邊隻當個床上的玩物的嗎?”
床上的玩物……
老爺子口中的惡言跟他壽星公的慈善形象很不相符,他一雙已染上濁氣的眼睛瞪的跟銅鈴樣,似恨不得把我給撕成兩半。
我心中不忿,可人在人家的地盤上,為了自己的小命,我也不敢頂撞,隻能在心裏頭暗恨,捂著已經漸漸恢複知覺,疼的我渾身不由得輕顫的肩膀,低頭不語。
“來人,把她帶去傭人房,換套衣服,安排一些活。”
“爸,她是小言的人,你這樣小言他……”
“你給我閉嘴!”
老爺子狠瞪了曹瑞雪一眼,看得出老爺子很不喜歡她,曹瑞雪還欲開口,卻被厲奎生扯到身後。
“這一大清早的,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火藥味。爸啊,年紀大了,老發火可不好啊。”
厲美儀一身白色裙子施施然而來,或許是因為昨天因席墨我躲過一場家法,今天看到他,我緊張不已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了很多。
“今天這事你們就別摻和了。”
老爺子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掠過席墨,警告的意思很明顯。
席墨對此視而不見,他掃了眼那個彈跳進花叢中的足球看向站在,同樣跟我一樣低著頭,一副犯錯誤模樣的男孩子。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有行人走動的地方踢球。”
“我……我知道錯了。”
額,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靦腆的比我還要膽小,我不由回頭多看了他兩眼。
“別人因為你的錯誤要接受懲罰,你覺得自己應該怎麽做?”
“我……我替她受罰。”
“席墨,小宇他還小,難免會考慮欠妥,出現這樣意外也不是他能控製的,這事我看就……”
“二十四歲,在這個年紀,小言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杜墨語氣堅定不容置喙,厲美儀不願兒子受罰,“小言他跟小宇的情況不一樣,我們不能要求小宇跟他一樣快速成長。”
“沒什麽不一樣的。”席墨看向老爺子,“既然爸覺得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算上小宇吧。”
“爸,小宇他從沒有做過活,你看這事就算了吧。”
厲美儀見勸說不動席墨,急忙去求老爺子。
席墨一席話無疑是甩了老爺子幾巴掌,讓他顏麵掃地,他氣的胸前明顯的一起一伏,不能對席墨甩臉子,他隻有把火撒在我們兩個小輩的身上。
他無視掉厲美儀的求情,用拐杖對著傭人指著我跟小宇,“監督好,重新反正好後院的花園,花圃澆上水,不做完,誰送飯也不許他們吃,不然你們都給我卷鋪蓋走人!”
老爺子說完,怒甩著袖子離開。
厲美儀一臉埋怨的看著席墨,小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自帶威嚴的父親,拉了拉厲美儀的胳膊,“爸說得對,事情是因我而起,這個責任我得負。”
“可是……”
“不就是翻地澆花嗎,這點小活難不倒我的。”
小宇笑著拍了拍胸脯,“你不用擔心了,就當是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了。你快去看看表哥,替我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兒子都已經表態了,厲美儀也不好再說什麽,交代傭人照顧好我們兩個,目送著我們離開。
“你胳膊還好吧。”
傭人房位於老宅的最角落,從主宅過去要走十多分鍾,小宇見到我一路一直在捂著肩膀,語氣和表情都有些擔心。
“不太好。”
老爺子那一棍下了狠手,現在我輕動一下,都覺得胳膊疼痛難忍,但願沒有傷到骨頭。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等下我多幹一些活。”
小宇倒是沒有那些富家子弟那種頤指氣使,用鼻孔看人的毛病,他生的白淨,一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討喜。
我對他的那點兒怨言,忽然間就淡了淡,我對著他笑了笑。
去換衣服的時候,他特地囑咐與我一起的傭人幫我一下。
天氣炎熱,花圃澆水的工作隻能等到下午,這厲老爺子是專門整我們的。
烈日當頭,我跟小宇帶著從傭人那裏借來的遮陽帽,站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花園空地上翻著土。
小宇這個人不會耍滑頭,除了膽子小一點,倒是給我一種很紮實穩重的感覺。
我左胳膊疼,隻能拿個小鏟子在那裏翻地,地方算不上很大,但對於我們兩個新手來說,已經是巨大的挑戰了。
在太陽底下待了三四個小時,身上皮膚被曬得生疼,汗如雨下,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小宇的情況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丟下掀,蹲在了地上。
“不如我們裝暈吧。”
“要裝你裝。”
老爺子這股邪火還是散去,若是我裝暈,他估計會讓人一桶冷水將我給潑醒。
我起身向四周看了看,心裏特別希望這個時候厲瑾言可以出現。
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座造型別致的吊腳樓上,想起厲瑾言看他的表情,我踢了踢小宇,“那座吊腳樓裏是做什麽用的?”
“住人唄。”
“誰住那?厲瑾言?”
可是怎麽看,那座吊腳樓都像古代住未出閨閣的小姐的,他住在那裏是不是也太不搭了點。
“不是,我表哥才不會住在那裏,那裏以前住的是……”小宇好似想到了什麽,突然頓了下,“我媽以前在裏麵住過。”
我狐疑的看了小宇一眼,他明顯是沒有跟我說實話。
“你進去過?”
“我從出生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在國外生活,很少回國,這棟宅子那麽大,我怎麽可能每個地兒都去過。不過聽我媽說,外公為了讓裏麵保持原汁原味,裏麵的擺設都是明清遺留下來的東西。她不喜歡那種感覺,在裏麵住了一段時間就搬了出來。”
明清遺留下來的東西……
聞言,我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君山公寓那個看上去很是古老的梳妝台,心裏生出一股怪異感。
我眉眼輕動,想要再繼續去問小宇一些關於吊腳樓的事情,他歇夠了,拿起被扔在一邊的工具開始幹活。
我問了他幾句,他都是敷衍嗯下。
“關於那座吊腳樓,大表哥比我知道的多的多,你可以去問他。”語落,他又急忙說道:“你還是別問了,大表哥好像不喜歡別人提那個地方。”
“哦。”
或許是老天看不慣,厲老爺子這麽欺負我們,半個多小時候,突然狂風大作,天邊黑雲滾滾,眨眼的功夫,大雨漂泊而至,我與小宇歡呼一聲,跑到旁邊的涼亭躲雨。
厲美儀終究是無法看自己的兒子受苦而視而不見,拿著傘趟著雨水過來,將我們兩個帶了回去。
厲美儀心細如發,找了一套她的衣服給我換上,叫來醫生幫我檢查胳膊。
“骨頭應該沒事,不放心的話,可以去醫院做下詳細的檢查。”
醫生留下活血化瘀的藥,囑咐我最近少用這隻胳膊。
“大少的身體還好吧。”
“嗯,吃下藥一直睡到現在,以前從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得過去守著。”
醫生匆匆收拾好醫藥箱,準備離開。
“我跟你一起去。”
“我帶你去醫院。”
一直在房間中默不作聲的席墨起身拿了把傘,抓住我的胳膊。
不習慣與人這般親密接觸,我慌忙甩開他,向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眼中展漏無遺的戒備和驚恐令席墨有些不知所措,他凝了下眉,說了聲抱歉。
我雙唇囁嚅幾下,想解釋卻也無法跟他說出具體原因,我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等雨小一些再去吧。”厲美儀過去挽住席墨的胳膊,“老宅到市區有一段山路,雨大路滑,容易出意外。”
“我覺得我胳膊沒事,不用去醫院,我跟醫生去大少那裏了。”
我這人天生敏感,從席墨第一次見我,我就覺得他好似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他救過我,有他在,我心裏會莫名踏實很多,奇怪的是,我卻不願意與他親近。
我想應該是因為他是個有婦之夫。
“我也要去看看大表哥。”
小宇換完衣服下來,拿起放在門外的傘,對我招了下手。
我對著席墨夫婦微微彎了下身子跟著小宇離開。
厲瑾言住在席墨夫婦後麵的那棟樓,我過去的時候,他還正在昏睡,一張臉白的沒有任何血色,薄唇青紫,我上前抓著他的手,試了下他的脈搏還算正常,我沉悶異常的心情才好了些。
“大少的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
醫生有他的顧忌,不方便說,我也沒有強人所難。
突然聽到門前響起拐杖的聲音,我頭皮一緊,想也沒想就鑽進了不遠處的衣櫥中。
小宇那個二愣子,竟然跟我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醫生被我們兩個的快的好似在眨眼之間就完成的舉動驚的瞠目結舌。
“你進來做什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想抬腳把他踢出去。
“我……我也怕外公。”
“出去。”
額,你爹娘都不怕他,你怕個屁啊。
“噓……”
小宇關上門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拐杖敲擊地麵的篤篤聲漸近,聽腳步聲不知老爺子一個人,我猛地屏住氣息。
衣櫥狹窄,我們兩個站在裏麵異常擁擠,我們生怕碰著彼此的身體,一動不動的緊貼在衣櫥壁上,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還沒醒?”
“沒有,按理說近兩年大少的身體在溫醫生的調理下已經好轉不少,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出現這樣的情況才正常。”
透過衣櫥的縫隙,我看到說話的人穿著一身改良過後的中山裝,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儀表堂堂,上前查看下厲瑾言的情況,“我父親曾說過,一株二豔,競相綻放;一朵妖豔奪人,一朵枯敗凋零。算算時間,這朵本不該出生的,也該快到凋零的時候了。”
他的意思是說,厲瑾言快要死了?!
心好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我的手指摳在衣櫥壁上,發出輕微聲響。
“老爺子這次可以放心了,雙生子不吉利的詛咒,隻要有一個死亡,就能破解,他躲不過既定的命運的。”
厲老爺子長舒了口氣,沒有多做逗留。
雙生子不吉,這事我在電視劇中聽過,以前總覺得是古代人迷信,沒想到在厲家這種大戶人家,也會相信雙生子會帶來厄運,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我替厲瑾言抱不平,小宇也被偷聽到的事情驚的魂不守舍,我們兩個同時推開出門,身子撞到了一起,
我肩膀有傷,身子纖瘦,被他一撞身子踉蹌著前栽。
小宇說了聲小心,急忙伸手拉我,我被他扯進懷中,我驚魂未定的趴在他的懷中,穩了穩。
“你們在做什麽?”
厲瑾言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心中一喜,急忙轉身看向臥室中古香古色的大床。
厲瑾言收回前伸的雙手,坐直身子,半眯著他狹長的鳳眸,定定的望著我跟小宇。
我眨巴兩下眼睛,才發現我跟小宇正“抱在”一起,我們兩個同時尖叫聲,推開彼此。
我輕嗽下嗓子,解釋道:“那個剛才我從衣櫥裏出來,不小心跟他……”
“如果再粗心一點是不是就親上了。”
厲瑾言我在你的心裏就那麽不堪嗎?!
我剩下的解釋話語卡在喉間,心裏委屈的不行,連帶著最想跟他說的那句“謝謝”也無法吐出口。
“大表哥你別誤會,我跟她清清白白的。”
小宇見我麵色難看,急忙替我澄清,他不幫腔還好,他這邊話還剛說完,厲瑾言似淬了毒的眼神狠狠從我的臉上刮過,“唐檸我真的是低估你了。”
低估我什麽,勾引那人的手段嗎?!
我覺得自己好冤枉,眼淚在眼中打轉,我輕吸下鼻子,忽略掉胸口似被人錘打一記拳頭的悶悶疼痛,勾唇淺笑著說道:“是啊,你確實低估了我,像我這種出身的女人,沒有男人是活不了的,你身體那麽差,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我得提前給自己找個備胎。”
“唐檸!”
厲瑾言猛銼了下鋼牙,想起身,胸口一疼,他捂住胸口,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向我這邊擲了過來。
身體不適,杯子失了準頭,擦著我的額頭而過,落在地上,碎片濺的四處都是。
厲瑾言猩紅著眼睛,對著我指著房門怒吼一聲:“滾!”
滾就滾!
我扭頭轉身跑出房門。
“表哥,你是真的誤會我跟她了。”
“你也出去。”
厲瑾言閉了下眼睛,扯過退到腹部的絲被,抬頭望了窗外不斷傾倒而下的大雨。
啊呀!
小宇自責的拍了下腦門,提著傘追了出去。
大雨磅礴,傭人們都不在院中,沒有人攔著我,我拉開門栓,衝出那座古老陰森的老宅。
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濕,雨糊住我的視線,第一次來這裏,我不知道路徑,在雨幕中辨不出方向,我不管不顧悶頭向前衝著。
路滑,我幾次摔到又爬起身,身上早已泥濘不堪,鞋子也跑丟了。
腳被路上的石子狠狠的紮了一下,血瞬間冒了出來,我疼的渾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倒在地。
狂風暴雨,我渾身冰冷,抱著雙腿蜷縮成一團,聳著肩膀,眼淚隨著雨水傾瀉而下。
許久,肩膀被人拍了兩下,我緩緩抬頭,是追著我出來的小宇。
他的頭發隨風亂舞,傘也被吹得鼓成一個包,隨時都有被風卷走得可能,他死死的抱著傘柄,艱難的支撐著。
“跟我回去吧,等雨停了我再送你離開。”
一想到厲瑾言對我的態度,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回老宅,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身。
“唐檸,大表哥他身體不舒服,他剛才那麽說,應該也是無心之失,你就別忘心裏去了。”
他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拿我的母親說事,他偏偏那樣傷我,我怎麽可能會那麽容易原諒他。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小宇心地善良,他見我堅持,沒有再繼續勸說我,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
老宅地處偏僻,附近沒有躲雨的地方,我如一抹遊魂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雨中艱難前行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黑色的車子在雨幕中停下。
小宇抓住我的胳膊,“上車,我學長的車。”
有車坐,總比這樣沒有盡頭的走下去的強,我沒有拒絕,隨著小宇上車。
“後麵毛巾先擦一下。”
這聲音……
我抬頭才發現小宇口中的學長竟然是霍衍征,微微一怔,哆嗦著唇,叫了聲霍總。
“你們認識?”
正去拿毛巾的手機的小宇語氣裏滿是訝異。
“嗯,以前她在鑫盛上過班。”
“真的嗎?”小宇興奮的說道:“我剛回國,在國內沒有熟人,出了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學長,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
是啊,不但認識,而且他還跟我表白過,若是厲瑾言知道我是坐著他的車離開的……
算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我們在一起也沒有個結果!
我接過小宇遞過來的毛巾,胡亂的擦了下頭發,在冰冷的雨水中待的時間過長,我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霍衍征把冷氣調大。
身子傲嬌,半路我就發起了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裏是……
我從床上坐起身,我還沒打量完房間中的擺設,霍衍征推門而進。
“醒了?這裏是我家,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就把你帶了回來。”
他見我低頭去看身上的衣服,解釋道:“衣服是給你看病的女醫生換的。”
“謝謝。”
我掀被下床,腦袋暈沉,腳還沒沾到地就重新跌回到床上。
“你的燒還沒退,小宇也在這裏,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
“我不是……”
霍衍征的話說的這麽直白,我再要堅持離開,就說不過去了,我重新蓋上被子。
“把藥吃了。”
霍衍征遞了杯水給,我忘記左胳膊受傷,抬手去接,杯子從我的手中滑落,碎了一地,我急忙說了聲抱起,伸手去撿,手被尖銳的玻璃碎片滑了下,血立刻冒了出來。
霍衍征急忙去抓我的手腕,我的手向後一縮,他的手指碰到劃破我手指,帶著我血跡的玻璃碎片,我突然麵色一變,急忙抓住他的手,“你趕緊去醫院做下檢查。”
“一點小傷……”
“不是一點小傷的事情,因為我……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