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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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章,訂閱不足一半, 購買新章節會是防盜章節, 次日可正常閱讀  薑清祿神色不明, 有些陰沉沉。

    薑清嶸薑清嚴後腳跟著進,見到榻上的大哥, 瞠目結舌, 麵上又是一喜,他們兄弟沒甚本事, 如今的家業都是大哥置辦的, 真把大哥家業分給他們,他們也是沒轍。這次大哥病倒, 急的滿嘴燎泡, 請過不少名醫來醫治, 所有名醫看過之後都是搖頭, 隻說藥石無醫。

    大哥昏睡一月,身形消瘦, 名醫斷定救不回, 大房家中隻有妻女,兒子都無,蘇州不少人盯著, 沒子嗣,隻怕大哥一去, 這家業就要被吞。

    正好此時, 大姐來尋他們拿主意, 姐弟三人仔細商討,當務之急是先給大房過繼個兒子,挑來挑去就挑中薑清嶸家中的曄書,大嫂看樣子原本是要答應下來,後來嫿嫿突然出事,事情耽擱下來。

    再商討過繼的事兒,大嫂三緘其口。直至前幾日長房突然封了門,兩人心慌意亂,尋長姐,長姐懷疑兄長已過世,大嫂被外人哄騙這才封門隱瞞兄長死訊。遂三番兩次上門,都被攔在門外,大姐就道先闖進去。

    兄弟兩人亦同意,卻也有些小心思,一定要長姐勸說大嫂同意過繼,這樣就算兄長真出事,家產也不會落在外人手中。

    大姐一個外嫁女,想要過問大弟家中的事兒,自然需要兩位兄長幫襯才行。

    哪裏能想到,兄長轉醒,這於他們來說是大喜事兒,有兄長在,他們一輩子都能生活無憂,真要他們守著長房那些東西,也不定能守的住,兩人也還有點自知之明。

    薑嫿進房,望著泣不成聲的薑映秋,心下漠然。又瞥一眼二叔三叔,這兩位倒是真心希望爹活著,可是啊,那又如何,財帛動人心,當年爹爹過世,這兩位爭起家產來,可沒手軟,無非是覺得,薑家的東西隻姓薑,她們女子,都是外人。

    可惜當年他們沒薑映秋道行深,就算把曄書過繼,也沒鬥得過薑映秋。

    當年十載,足夠薑嫿看清人心,看透所有的事情。她知爹爹的死與兩位叔叔無關,他們有兄弟情,那亦如何,她記著上輩子的仇。

    “大哥,你真的好了?真是太好了。”兄弟兩人真心的道賀。

    薑映秋還在嗚咽哭著,極盡傷懷,薑清祿抬頭望見女兒,見她衣裳有些淩亂,眼睛通紅,暴跳如雷,指著薑映秋問,“方才在外頭是誰扯嫿嫿來著?”

    “大,大弟?”薑映秋的哭聲戈然而止,有些委屈,“我方才隻是太擔心,大弟是不知,這七日,我同二弟三弟得不到你的消息,心急火燎,你昏迷這些日子,請來多少名醫瞧過,全都搖頭歎息,我們掛記你,常來府中探望,弟妹卻突然封了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去,我寢食難安,整整七日,實在受不住才帶奴仆闖進來,冒犯了嫿嫿,可我隻是太過擔心。”

    薑嫿情緒轉換的極快,眼底發紅,傷心道,“我不怪姑母讓奴仆傷我,可姑母為何就那般肯定爹爹已經……任由我如何辯解,姑母都不聽,姑母不知,這樣才最傷人。”

    “大姐,我也想聽聽你的理由,為何就這麽肯定我已經不在了。”薑清祿盯著薑映秋,他比女兒多活十幾載,走南闖北到處跑,見識多,方才擱外頭那些話他可是聽的清楚,大姐幾乎是肯定他已不在人世,這事兒透著反常。

    薑映秋望著薑清祿,泣不成聲,哽咽許久才說,“大弟竟這般想我的?也覺是我詛咒你?你可知那些名醫如何說的,都說你藥石無醫,我去找神醫,去找郭太醫,沒人願意來醫治你,我求神拜佛,隻為你早些醒來。可是再來薑宅探你,弟妹讓人封了宅子,這好好的,連聲招呼都不同我們說,大弟,我們是你的親人啊,她就是這樣待我們?”

    房中隻聞她的哭泣聲,“你知弟妹的性子,我也是擔心,怕她被人哄騙,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賺下的家業,我是想著,你若是去了,不管如何,我和二弟三弟都要死守著大宅,甚至同弟妹商討過繼事宜,你若有了兒子,就算真去了,弟妹,嫿嫿,小薑妤她們都能有個依靠,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啊,我所擔心不過如此。大弟難道會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你們長房?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長房,都是為了你,你卻是如此想我。”

    薑映秋哭的傷心,死死的攥拳,這次是她太著急了,真是不該。這許氏,竟擺了她一道!這比賬日後在同她算。

    薑清祿依舊打量薑映秋,半晌才抬了下眼皮子,“這段時間有勞大姐了,佟蘭也是擔心我,這幾日正在治療中,她也是擔心出什麽差錯,大姐可知我得了什麽病?”

    佟蘭是許氏的名字。

    薑映秋望著他苦笑,“我前前後後請來少幾個名醫幫你醫治,全都診不出病況,大弟卻來問我,我如何能知道。”他這是在試探自己啊,到底還是不好糊弄。薑映秋明白,大弟已起防備之心,這次以後,想再出手怕是就難了。

    兩位老爺卻好奇起來,“大哥,你這到底得了什麽病?躺了都快兩月,可是嚇著我們了。不怪乎大姐以為你不在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那啥了。”

    薑清祿瞪了兄弟二人一眼,又轉頭去望薑映秋,半晌後才淡聲道,“嫿嫿去青城山跪了十日,終求得神醫下山為我醫治,神醫說我是中毒,胭脂紅,關外的□□,奇毒無比,幸好是碰見神醫,否則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了。”

    “這……”二位老爺瞪大眼,一臉震驚,“怎會是中毒?”

    薑映秋也瞠目結舌,“大弟這是結了仇人?”

    薑清祿不耐煩的揮揮手,“成了,沒你們什麽事兒了,我要歇了,你們先回去吧,這幾日不必上門探訪,待我歇息幾日再說。”

    “那大弟好好歇著吧。”薑映秋抹掉眼淚,“你能醒來那是再好不過,有些事情等大弟好起來我再來同你說吧。”說罷,招呼二弟三弟出去,忽聞大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對了,大姐,方才那幾個動嫿嫿的人,你把身契給我送來,不願意被發賣的話,自個去領五十大板,這事兒就算揭過。”

    薑映秋怔住,回頭傷心道,“大弟,這事不是算了嗎?方才我隻是太急,這才讓他們……”

    薑清祿皺眉不耐煩起來,滿臉凶相,靠在大迎枕上厭惡道,“就算我真死了,我薑清祿的閨女也不是他們這群下人能碰的,沒得剁了他們的手!還是在大姐眼裏頭,我家嫿嫿連他們幾個下人都不如?”

    “自然不是這樣的。”薑映秋歎氣道,“那我一會兒讓他們領了罰再回去。”那幾個都是謝府壯勞力,也是對她比較忠心的仆人,自然是不願舍棄。

    等到人都離去,薑嫿讓阿大去外頭守著,紅著眼眶坐去爹爹身邊,細細軟軟的說,“爹爹,幸好有你護著嫿嫿。”

    爹爹雖脾氣不好,卻也隻是對著外人,最疼愛的就是娘和她們姐妹。

    薑清祿歎口氣,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撫了撫女兒的腦袋,“都是爹爹不好,讓嫿嫿吃這種苦頭,嫿嫿放心吧,有爹爹在,以後再也無人敢欺負你的。”

    “嗯。”薑嫿軟軟的道。

    薑清祿的確乏了,他身子骨還未好,又同這些人爭辯這麽久,有些扛不住,靠著迎枕睡去。

    薑嫿靜坐在床尾不動。

    一步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朝前探著,終於有了些許進展,她無意去和薑映秋打嘴仗,薑映秋不是個傻子,不會那麽容易露餡。可爹爹亦不傻,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慢慢生根發芽,小心提防,總有一日,能夠扯開薑映秋的真麵容。

    且下毒的事情需要證據,她會去找尋的,不過身邊的人始終不夠用,隻有一個阿大有些子力氣,護主,可在外頭跑腿的事兒,也總不能讓她去做,還要去找幾個靠得住忠仆。

    忠仆難尋,凡事都要徐徐圖之。

    薑嫿在房中守到月明星稀,晚膳都沒用,薑清祿睡得熟,她也沒敢把人吵醒。等回來許氏,許氏拎著小籃子回來,裏頭擱著幾包藥,見女兒疲憊靠在床柱子那兒,心疼壞了,把東西擱下才道,“今日去藥房抓了藥,我又想著曾在菩薩麵前許願,若是你爹能夠醒來,定要第一時間去還願,總不能失信於菩薩,這才回來晚了,嫿嫿怕是還沒吃吧?”

    薑嫿柔聲道,“娘別擔心,我不餓,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先回皎月院在用晚膳。爹爹也一直沒吃,怕是待會兒就要醒的,我讓小廚房專門照著神醫給的藥食單子熬了湯,等爹爹醒來,娘記得照顧爹爹把湯喝了。”

    許氏忙道,“娘省得,你也快些回去吃吧。”

    許氏喜桃花,當年宅子才建成,薑清祿就讓人在各處院落種滿桃樹,十年過去,薑宅各處都是桃林,四月桃花盛開,嬌豔欲滴,灼灼芬華,此成薑宅一大景色,往年三四月,許氏總會邀相□□人來薑宅桃花林一聚,薑清祿也極喜在桃林款待好友,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薑嫿,許氏兩人坐在桃林內的石凳上,薑嫿道,“娘,方才出來時,秦媽媽說姑母同表姐來訪,我讓秦媽媽把人攔在外頭,這會兒也不許她們進。娘,我想著爹爹中毒,神醫能夠醫治好爹爹的事情先不要對外說,省得打草驚蛇,如今不能知爹爹是在玉門關惹了什麽人中的毒,還是身邊的人對他下毒,一切隻能等爹爹醒來再說,自然也要對外隱瞞著。”

    許氏眉頭微皺,原先她對大姑姐和表姑娘沒甚意見的,大姑姐是丈夫的長姐,長姐如母,婆婆過世後,大姑姐常插手府上的事情,她也都隨著她,可從丈夫病倒,大姑姐急切要過繼大叔子家的曄書到長房,且表姑娘昨日又做下那種事情,她心裏就有些不喜。聽聞嫿嫿這麽一說,亦覺有理,遂點頭道,“嫿嫿說的是,此事暫不對外說,隻有我們娘兩知道就成。”

    回去謹蘭院,薑嫿去房中看望爹爹,許氏去偏廳應酬大姑姐。

    薑映秋正坐在偏廳喝茶,茶是她喜愛的雲霧茶,今日卻沒半點品茶的心思,惦記著別的事兒,等到許氏攜丫鬟進來才回神,忙起身問道,“弟妹,我大弟如何?嫿嫿是怎麽請動神醫的?神醫可有說些什麽?”

    謝妙玉正端坐著吃點心,薑宅的點心赫赫有名,是花了大價錢請的一位從宮中退下來的禦廚,那禦廚擅麵食點心,做出來的麵點酥脆香口,口齒留香,她極為喜歡。見到許氏來,迫不得已起身問了個好。

    徐氏略頷首,愁眉苦臉,“嫿嫿去青城山跪了十日才求得神醫上門一趟,哪知神醫今日上門看過一眼,也不肯多說,就這麽離開了,我和嫿嫿送神醫出門,也不知這神醫是何意思。”

    薑映秋鬆口氣,麵上不顯,還帶一兩分憂愁,“這可如何是好,我去請了郭太醫好幾趟,人家也不願意來,大弟這病況實在古怪,哎。”

    許氏垂眸不語,薑映秋隻當她是傷心,也不好多提,見薑嫿不在才問,“嫿嫿去了何處,我今日過來是為昨兒玉兒同嫿嫿的事情,昨日是玉兒不好,拿了嫿嫿的東西,她年紀小,不懂事,亦不是有心的,還望弟妹莫要見怪,今日過來也特意跟嫿嫿陪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