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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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久了, 薑清祿也接受, 薑嫿三歲多時繡姨娘生下薑嫤。

    那會兒,薑清祿大江南北四處的跑, 賺了不少銀錢,薑老太太見連著兩個孫女,自是不甘心,又私自給薑清祿納一房良妾高姨娘,兩年後生下薑娢,接連又納雲姨娘,生下薑娣, 薑娣出生沒多久薑老太太罹難,終於消停下來,許氏也發現懷了身孕, 誕下小薑妤。

    至始至終,薑清祿一連五個閨女, 都沒有兒子命。

    三房姨娘生的女兒都各自養在膝下,今兒來的就是繡姨娘和其女薑嫤,繡姨娘應了秀字,秀氣柔弱, 生的一副悲天憫人的性子, 遇事隻會流淚, 薑嫤被她養的亦是如此,薑父病重這段日子,許氏不許她來主院,實在不願天天見她撲在丈夫床榻前哭,極晦氣。

    怎麽今日突然過來了?外頭的人怎麽沒攔住?

    繡姨娘身形纖弱,穿著一身豆綠色柿蒂紋杭綢比甲,她生的不算貌美,年紀比薑清祿還年長兩三歲,偏身姿不錯,婀娜多姿,腰肢細弱,胸脯鼓鼓,體態柔美。

    薑嫤遺傳了她的性子,連長相身形都略有幾分相似,不過因著年紀小,容貌稚嫩,又遺傳到薑清祿幾分,也算是溫婉小佳人。

    繡姨娘和薑嫤兩人相互攙扶進到內室,見薑清祿躺在床榻上,又見一老者正忙著紮針,以為是府中請來的名醫,眼看著當家老爺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繡姨娘的眼淚吧嗒就落了下來,薑嫤也跟著紅了眼眶。

    許氏同薑嫿的麵色又變了幾分,薑嫿湊在許氏耳邊道,“娘,您在這看著,神醫有什麽吩咐,萬不可耽擱,我去把人攔出去。”

    許氏點頭。

    薑嫿轉身朝前幾步,行至繡姨娘和薑嫤麵前,低聲道,“姨娘和大妹隨我出來下。”

    繡姨娘哭的傷心,“大姑娘,可我想去看看老爺,我有些日子沒見著老爺,老爺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我心中實在難受……”

    薑嫤也開始跟著掉眼淚。

    薑嫿頭疼,一手扯住一個,強行拉著朝外去,兩人被拉的踉蹌跟上,出到廊廡下,薑嫿見兩人眼淚糊了一臉,低喝道,“閉嘴!不許哭。”

    兩人眼淚並無止住,反倒哭的更凶,薑嫿的聲音難得冷了些,“我爹還躺在裏頭,神醫正幫著醫治,你們這是哭喪?還是希望我爹早點去了?整日哭哭啼啼,也不嫌晦氣,今日我爹若是出一點差錯,我拿你們是問!”

    她是知道這兩人沒壞心思,性子如此,當年爹娘過世,繡姨娘跟著病倒,沒多久就跟著去了,薑嫤性子比她還軟弱,六神無主,隻會找她哭泣,她也是半大少女,什麽都不懂,一開始還哄著勸著,後也受不住,漸漸躲著薑嫤,薑嫤鬱鬱寡歡,不出一年也病逝。

    薑嫿那時候容貌剛被毀去沒多久,得知薑嫤過世的消息,躲在房中大哭一場,連薑嫤的喪禮都不敢出席。那之前,薑嫤得知她容貌被毀,還偷偷地給她送過膏藥。

    薑嫿不討厭她們,今日發脾氣也是氣的很,這兩位從不分場合的哭鬧,很頭疼,如若不說些狠話,她們能一直鬧騰下去。

    薑嫤愣愣的望著薑嫿,往常她心酸悲傷時總愛尋大姐說話,大姐性子溫和,時常耐著性子哄她,今日第一次見著大姐發脾氣,眼淚也給生生的憋了回去。

    繡姨娘也不敢再哭,驚愕的望著薑嫿。

    薑嫿輕聲道,“裏頭是張神醫,正幫著爹爹治病,所以爹爹一定會醒來,你們不許再哭,省得驚擾到神醫,姨娘和大妹且先回去,若有好消息,我再讓丫鬟們去傳一聲,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爹爹醒來後,你們再哭哭啼啼,我是不允許你們見人的。”

    繡姨娘哽咽道,“我,我不哭就是了。”

    薑嫿還惦記著裏頭,不想同她們說話,喊來丫鬟送兩人回去。

    繡姨娘跟薑嫤被送出謹蘭院,路上繡姨娘還在念叨著,“菩薩保佑,真真是菩薩保佑,沒想到大姑娘真求來神醫,老爺一定能醒來的。”

    剛出垂花門,碰見薑映秋領著表姑娘往謹蘭院走,繡姨娘縮了縮脖子,她最怕這位出嫁的姑太太,以往還在薑家為婢時,這位還沒出嫁的姑太太就格外的強勢。

    薑映秋走過來時,冷眼撇過繡姨娘。繡姨娘身上冷汗淋漓,僵著身子退到小路上讓姑太太先過,沒法子,她就是懼怕姑太太。薑嫤愛哭可也有些脾氣的,而且是府上正經的二姑娘,是主子,她就是不服氣,憑甚她們見著姑母要讓,這裏可是薑宅,姑母嫁出嫁多年,連薑家人都算不上。

    薑嫤梗著脖子拉姨娘朝前走,謝妙玉冷笑聲,對上薑府這幾個庶女她還是自傲的,忍不住出言譏諷,“莫不是又跑去舅舅房中哭鬧了一番?你們娘兩除了哭還會做甚?”

    薑嫤不善爭吵,被擠兌的臉紅,忍不住爭辯,“我爹爹的病快好了,我大姐把神醫請來為爹爹醫治。”

    謝妙玉暗哼了聲沒說話,薑映秋神色變了兩分,她問,“你說什麽?”

    薑嫤看她一眼,“我大姐請來了青城山的神醫,正在為我爹爹醫治,我爹爹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嫿嫿果真有孝心,那神醫脾性怪異,我連著三日上門都求不到人,嫿嫿亦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才請動神醫。”薑映秋微微笑著,“既如此,我先進去探望我大弟,你們也先回去吧。”

    領著謝妙玉進謹蘭院,餘下繡姨娘和薑嫤站在原地,繡姨娘悄悄鬆口氣,撫上鼓鼓的胸口,“可嚇死我了。”她隻顧著驚嚇,什麽話都沒聽進去。

    薑嫤站在一旁,微微蹙眉,她總覺姑母方才說的那句話有些不對勁,又察覺不出是哪兒。

    薑映秋和謝妙玉入謹蘭院,謝妙玉還在嘀咕,“既有神醫出馬,舅舅肯定能好起來,也省得這些子人嚼舌根,說我不掛記舅舅。”

    “阿玉,住嘴。”薑映秋心神不寧,氣血翻滾,實在不願聽女兒說這些。

    去到正房門口,秦媽媽領著兩個丫鬟守著,見薑映秋來,秦媽媽恭敬道,“姑太太,神醫正幫著老爺治病,太太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許入內。”也是方才被繡姨娘和二姑娘鬧怕了。

    薑映秋往著房裏掃了眼,淡聲道,“那我在偏廳等著吧。”

    且說房裏的許氏和薑嫿自然不知外頭發生的事情,焦急的等著神醫為薑清祿醫治。張景林取下銀針,又分別從病人耳後根,後頸前頸,胸口,手指,大腿根,腳底取血分別放入銀器,等到其中兩處銀器中的鮮紅血珠漸漸變的濃稠,他的眉頭也緊鎖起來,從藥箱中取一顆拇指大小的藥丸喂薑清祿服下,這才起了身。

    許氏和薑嫿迎上去,許氏激動問,“神,神醫,我夫君的病情如何。”

    張景林啞聲說,“病人是中毒,這毒名胭脂紅,邪性的很,是玉門關那邊的毒,絕跡不少年,我已有十載未曾見過這毒,這毒入口,蟄伏一月,病人無任何異常,一個月後中毒者昏迷不醒,脈象正常,表麵無中毒痕跡,銀針亦試探不出。漸漸,全身從頭至腳跟處的血液變的濃稠,直至血脈不再流通,人也就死了。”

    “這下毒之人很是歹毒。”

    許氏抖著唇,神色驚恐,“中毒?我夫君怎會中毒。”

    隻不過,薑清祿昏迷前的確剛從玉門關那處回來。

    玉門關乃是中原和西域重要交匯地,二十年前,中原和西域戰亂多年,弄的民不聊生,兩國百姓怨聲載道,漸漸都有些扛不住,歇戰講和,簽下契約書,隨後先帝開通開通西域道路,兩國開始貿易往來,薑清祿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第一次就賺了個盆滿缽盈,後來他也開始做些別的生意,但是西門關這條商路一直未曾丟掉。

    他病重前同的確和同伴帶人又去玉門關一趟,也平安歸來,隻是歸來沒幾天人就突然病倒,薑家人如何會曾想到是中毒。

    薑清祿這些生意上的同伴是十幾年的交情,幾人第一次去玉門關,一路艱辛產生的交情,斷然沒道理這時候下毒害他,得不償失。

    薑嫿皺眉,她猜測爹爹生病可能是中毒,亦可能就是薑映秋下的手。如果神醫所說不假,按照時間線來,這毒的確是在爹爹去玉門關後中的,那時薑映秋人在蘇州。不過下毒的法子很多種,她不相信薑映秋是無辜的,若真是她所為,心思也是縝密的很。

    擱下這些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這毒可有解,薑嫿問道,“神醫,敢問這毒可有解藥。”

    張景林道,“這□□已消失十載,自然沒甚解藥。”見許氏和薑嫿臉色唰的慘白,他才道,“雖然沒現成的解藥,不過給我些日子,我能把解藥配置出來,病人還有半月時間,這期間足夠我配藥了,你們也不必擔心,另外我這裏有些解毒丸,能緩解毒性,延長幾日壽命,你們記得每日給病人服用。”說著從藥箱中取一藥瓶遞給薑嫿。

    許氏當即要跪下叩謝,張景林臉色冷下來,陰著聲音道,“你若是敢跪下,老夫這就撒手不管了。”

    薑嫿把生生快要跪下的許氏拉了起來,柔聲道,“我娘隻是太過激動,還請神醫莫要惱怒,神醫忙碌半個多時辰,可要入廳去喝杯茶水。”

    “不必!老夫還趕著去尋藥材。”張景林沉著臉背起藥箱就走,一路出了謹蘭院。薑嫿和許氏忙不迭跟上,親自把人送出宅子,見人上了馬車離開才回府,許氏握著薑嫿的手喜極而泣,“嫿嫿,你爹終於有救了。”

    薑嫿笑道,“是啊,爹爹終於有救了。”有了個好開頭,她相信薑家再也不會淪為上輩子那樣淒慘。

    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挪開。

    燕屼的劍眉幾乎入鬢,唇有些薄,抿起時更透冷漠,他低頭望著連姓名都不知的姑娘的手臂,她好似感覺不到疼痛,隻有方才低頭查看傷勢時微微蹙了下眉,流這般多的血,傷口怕是不淺,不疼嗎?

    那對惹事的夫妻想悄悄離去,他漠然抬頭,伸出大掌攥住中年男人的手臂,“想走?”

    姑娘身邊那個強壯丫鬟似乎反應過來,一把扯住夫妻兩人,模樣凶的要打人,“你們傷了我家姑娘還想走人?膽子不小,知道我家姑娘是何人嗎?”

    另外個柳眉圓眼的丫鬟急道,“同他們說這個作甚,直接送去官府,阿大,你把他們扭送了報官,我送姑娘去藥堂,姑娘傷的不輕,可別……”說著眼淚竟落了下來。

    燕屼知道丫鬟擔心的是什麽,低頭道,“姑娘,燕某送你去藥堂。”

    不容拒絕。

    薑嫿也不會拒絕,囑咐阿大兩句,讓她把行凶者送去衙門後去前頭的回春堂尋她,夫妻兩人哭著求饒,小兒也嚇的嚎啕大哭,薑嫿神色不見半點鬆動,“走吧。”

    回春堂不遠,倒也沒必要坐著馬車過去,薑嫿捂著手臂在前頭走,翡翠跟著身後,自責不已,“都怪奴婢,去買甚吃食,害的姑娘受了傷,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

    薑嫿道,“沒事兒的,不會留疤。”

    翡翠心疼問,“姑娘,疼嗎?”

    薑嫿垂眸,“不疼。”這有何疼感?比起毀容焚燒之疼痛,不過是個小口子罷了。

    燕屼靜靜跟在主仆二人身後,姨母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衣袖,很是惶恐,“阿屼,是不是怪姨母,都是姨母不好,不,不該與他們起爭執的,姑娘隻是想幫我,卻害的她受此牽連……”

    “嬤嬤,我姓薑,你喚我一聲嫿嫿便是。”薑嫿回頭,笑的溫和。

    燕屼道,“與薑姑娘已有幾麵之緣,還未曾自我介紹,我名燕屼,這是我姨母何氏,今日之事多謝姑娘,姑娘憐憫燕某姨母,是個菩薩心腸,燕某無以為報,往後有事,但憑姑娘吩咐一聲便是。”

    菩薩心腸?薑嫿不語。

    姨母也小心道歉,“嫿嫿姑娘,都是老太婆不好,不該與人起爭執的。”

    薑嫿柔聲說,“怎能怪何姑姑,是他們欺負姑姑在先,姑姑不用自責的,我沒事兒。”既已知道姓氏,在喚嬤嬤也顯冷漠,就此改了口。

    幾人不再言語,很快到回春堂,翡翠急匆匆進去找了郎中,年過六旬的郎中跟著翡翠出來,薑嫿已坐在長凳上。燕屼安排姨母在另外一側坐下,這才來到薑嫿身旁,薑嫿自個把衣袖掀起,露出傷口來,她的手臂粉白嫩滑,如上好玉脂,骨骼纖細,似輕輕一折就能折斷,燕屼移開目光。

    郎中幫著把傷口清洗,檢查過才說,“沒甚大礙,止了血就好,往後記得每日塗抹藥膏,這傷口還不至於留疤。”止血,塗抹膏藥,又囑咐一番,飲食清淡,開了藥膏給薑嫿。

    翡翠收起藥膏,正要付錢,燕屼已遞給郎中一塊碎銀,“此事因我姨母而起,便該我來負責。”

    薑嫿望他一眼,不願多爭,讓翡翠收回荷包出了回春堂,剛出去,阿大氣喘籲籲的跑來,“姑,姑娘,奴婢把那兩人送去衙門,裏頭的官老爺一聽是傷了姑娘,立刻說要嚴懲,姑娘不必擔心。”

    “嗯,我們回吧。”薑嫿說罷,回頭跟燕屼和何氏道,“姑姑,我該回去了,不如我送您和阿屼一塊回去?”

    燕屼看她,她這喊的倒是挺順口。

    何氏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同阿屼還要去把剩下的火燒都賣掉,不然放到明日就要壞掉了,太可惜的。”

    薑嫿眉眼彎彎,極為動人,“我還未用晚膳,不如姑姑把那些火燒都賣給我?我未回府,隻怕府中等著的丫鬟們也不敢吃晚食的,剩下的正好帶回去給她們吃。”

    “真的?”何氏猶猶豫豫。

    薑嫿點頭,“自然是真的。”

    “那,那好吧。”

    幾人又回到夜市上,何氏的攤位這會兒沒人敢動,旁邊傷著薑嫿的攤主主動幫著照看,見幾人回來才鬆口氣,何氏開心的把剩餘的肉燒麥全都包好遞給薑嫿,“嫿嫿姑娘,快拿著吧。”

    薑嫿給了何氏十兩銀子,自然有多的,她哄著何氏把銀錢收下,又送著兩人回去,燕屼與姨母住在西街那邊,順著巷子進去,在一處小小的院落前停下,燕屼扶著姨母下來站定,望著車廂裏薑嫿,他個子高大,站在地麵依舊能與她平視,“今日多謝薑姑娘。”

    “不必道謝,今日反倒是我幫了倒忙。”薑嫿笑的眼如月牙,跟何氏揮揮手。“姑姑,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會。”

    望著馬車漸漸駛出巷子,燕屼才扶姨母進到院裏,還聽見姨母嘮叨,“真是個好姑娘,可惜咱家太窮,不若娶來給阿屼做媳婦兒多好呐,哎,你都二十了,何時才能娶個媳婦兒回來。”

    燕屼並不答話。

    在馬車上時,薑嫿吃了個肉火燒,味道很好,餅很勁道,肉餡肥而不膩,配著餅吃正正好。吃一個便飽,餘下的,薑嫿讓阿大和翡翠帶回去分給皎月院的丫鬟們,又囑咐兩個丫鬟不許跟許氏提她受傷和試藥的事情,兩丫鬟悶聲應下。

    眨眼幾日時間一瞬而過。

    薑嫿待在府中未曾出門過,每日在姣月院翻看從神醫住處帶回的醫書,百草集她很快看完,看的最多還屬那本毒,藥方子的手劄,還有另外一本古方,隨意翻看幾眼,上頭的方子較為雜亂,其中有幾道是說內調女子美容方麵的,薑嫿撫下麵頰,垂眸將方子記下。

    這幾日,沈知言來過薑宅,薑嫿讓人攔下,未許他進門。三番兩次後,沈知言讓人遞了一封書信進來,上頭敘說他對她的思念之情,情意綿綿,情深似海,薑嫿看過後隨後丟炭爐裏燒掉了。

    她與沈知言遲早會解除婚約,沈薑兩家金蘭之交,爹爹看重沈知言,她冒然去說,爹爹肯定不會同意,除非看清他的真麵目,她倒是有法子,卻不是現在,要等爹爹身體康複,遂也懶得見他那張虛偽麵孔。

    薑清祿的病情穩定許多,身體日漸康複,能下床走動,身上也不再骨瘦如柴,漸漸長了些肉起來。

    薑嫿這邊的庫房,幾個丫鬟整理幾日,終於全部整理完畢,不出所料,的確少了不少東西。

    薑嫿和許氏的庫房一直由著王媽媽打理,前幾日薑嫿去尋王媽媽,說是想要從庫房取些東西出來用,讓王媽媽把鎖匙給她,庫房的清單薑嫿和許氏都有備份,也就不必找王媽媽要。

    王媽媽猶豫過,見薑嫿說話輕輕柔柔,眼神幹淨清亮,和原先的姑娘沒甚兩樣,也就把庫房鎖匙交了出來。

    王媽媽是許氏身邊老人,薑嫿不好多拿主意,把丫鬟們整理的單子和原先庫房的清單一同給許氏送了過去。許氏剛陪著薑清祿和小薑妤吃完早膳,小薑妤見著薑嫿眼都亮了,軟軟的喊,“大姐姐,小妤兒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