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其中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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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鄭少強被押往了市公安局,張振生氣憤不已,立即找到了分局局長賀宗軍。

    “賀局,鄭少華的案子為什麽由市局的人接管呢?”張振生直接闖入分局長辦公室,不滿地說道,“這個案子可是一直由我們在負責偵查的啊!怎麽說接管就接管?”

    “振生,消消氣,我知道這個案子一直是你們在調查的,而且嫌疑人也是由你們抓捕的;但是,市局來人,要帶走嫌疑人,我也沒辦法!而且,還是市局局長親自下的命令,誰叫我們是支局,他們是市局呢?忍忍吧,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既然都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犯罪嫌疑人也已經逮捕了,那就讓他們接管吧,也隻能這麽辦了!”

    賀宗軍站起身來,走到張振生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麵帶微笑地安慰道。

    “誰說案子查得差不多了?……這個案子比較複雜,現在掌握的證據還比較有限,而且鄭少華可能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張振生憤懣地說道。

    “什麽?……凶手另有其人?”賀宗軍驚詫地說道,“海濤不是說嫌疑人有充分的犯罪動機,也有確切的犯罪罪證,一切都證據確鑿嗎?”

    “現在的罪證也隻有死者身上有嫌疑人的指紋這一點,其他的證據什麽都沒有……也許嫌疑人正好在死者遇害前觸碰過死者,這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凶手啊!”張振生竭力辯駁道。

    “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他不是凶手,誰才是凶手呢?……要知道,另外兩個嫌疑人可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他們也沒有犯罪動機。”賀宗軍仍舊根據指紋這條線索,分析道。

    “我們不能局限在指紋這條線索上,也不能被指紋誤導,要是凶手在作案的時候戴著手套,那自然就不會留下任何指紋。”張振生據理力爭道。

    “那你發現其他嫌疑人呢?”看張振生如此振振有詞,賀宗軍不禁詢問道。

    “暫時也隻是懷疑而已,沒有任何證據……”張振生有些沮喪地說道,不過慢慢變得激奮起來,“不過,一名曾經和曹飛洪住在同一個寢室、後來搬去其他寢室的大三學生,有重大作案嫌疑……此人名叫周東升,和鄭少華認識,還是比較要好的朋友,從兩人的口供來看,他們兩人存在著不一致,這隻能說明其中一人在說謊,而說謊的那個人嫌疑自然最大。”

    張振生激動地說著,同時從身上拿出剛去查詢的通話記錄,繼續說道:

    “兩人的口供在2月1日上午是否接過diàn huà上有分歧,鄭少華說那天上午給周東升打過diàn huà,可是周東升卻說自己那天沒有接過diàn huà,而且前兩天就已經回家了……我剛才去查詢了下,那天早上他們兩人確實通過diàn huà,談話的內容估計就是鄭少華所說的,晚上九點去周東升寢室看他的畢業設計。我揣測,曹飛洪身上之所以有鄭少華的指紋,很可能就是晚上去找周東升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曹飛洪留下的。既然周東升早上接過鄭少華的diàn huà,那天他應該還沒有回家。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麽那天晚上他應該也在寢室。這樣來分析的話,他同樣有作案的可能。”

    張振生滔滔不絕地說著,把自己的分析和推論說了出來。

    聽了張振生的話,賀宗軍沉默不許,在屋內來回踱著步,仿佛在思考張振生的推論,又仿佛在想其他事情。

    “你的分析和推論有一定道理……但是,光憑你手中的通話記錄,很難作為確鑿的罪證。”思考了片刻後,賀宗軍走到張振生麵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僅憑這個是不能定周東升的罪的,但是至少可以說明,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甚至比鄭少華的嫌疑還大,隻是暫時還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來支撐我的推論。”張振生讚同道,同時為此倍感失落。

    “不過,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人真的是周東升殺害的,我相信總能找到證據的。”過了一會兒,張振生又補充道,下定決心繼續調查下去。

    “我相信你會繼續調查下去的,隻要是你堅持的,我知道你會堅持到底的;但是,眼前有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就是這個案子已經不歸我們管了,已經移交給市局了,估計他們沒有你這種敏銳的思考能力,也不可能花太多精力來繼續調查,很可能會利用現有的罪證定案。而且,據說市局那邊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證據對嫌疑人進行了簡單審訊,認為證據確鑿,已經宣稱結案,並且移交檢察院,等待法院的審判了。”賀宗軍說道。

    “啊,這麽快就結案了!……”張振生憤慨道,“這不是拿無辜之人的生命開玩笑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這起案子性質比較惡劣,媒體不斷在報道,而且死者家屬又有權有勢,據說與市局局長關係還匪淺。可想而知,他們也是頂著多方的壓力。既然現在一切證據都有了,肯定是希望越快結案越好,這樣對媒體有交代,對上麵也有交代。”

    賀宗軍把其中的種種厲害關係,告訴了張振生,希望他能了解這起案子的情況,做好心理準備。

    聽了賀宗軍的話,張振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段時間他隻知道查案,並沒有關注過死者的家庭背景,更加不知道死者的父母與市局局長關係匪淺。但是,這樣的行為不是在敗壞jǐng chá的神聖職責嗎?這難道不是在變相地草菅人命嗎?難道為了討好領導,為了敷衍媒體,就可以草草結案?要知道,一旦冤枉了無辜之人,對他們的家人和親屬來說該是多麽深重的災難啊,甚至這種災難是毀滅性的,是永遠也不能愈合的巨大傷痛。這不是在背離絕不冤枉一個好人、絕不放過一個壞人的神聖職責嗎?

    “無論如何,不管其中的關係如何複雜,我都會繼續查下去的,直到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為無辜之人成功脫罪。”

    好一會兒後,張振生擲地有聲地說道,顯得慷慨激昂,果敢堅決。

    “我知道你會這樣做的,隻要能夠在法院宣判前找到新的罪證,就能夠證明他的清白。”

    賀宗軍讚同道,對張振生的為人處事方式早已心知肚明,知道以他一貫正直嚴明的作風肯定會堅持到底的。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束。隨後,張振生離開了局長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當他回到辦公室後,頓時感到一種難以排遣的苦悶在心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逼迫著他去往風尖浪口。但是,不管前路怎樣艱難,也不管前路怎樣渺茫,他都必須堅持到底,必須找到新的罪證來將真凶繩之以法。這既是對自身的盡職要求,也是對無辜之人的最好交代。

    既然現在可以將嫌疑人轉移到周東升身上,那麽接下來他必須重新尋找證據,來證明他才是真凶。他不相信有不留下罪證的犯罪,不相信凶手在作案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疏忽,就像周東升將通話記錄這點疏忽了一樣。

    隻要是犯罪,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這是犯罪痕跡學的基本觀點,隻是有些痕跡和證據隱藏得比較深,尚未被人發現而已。他必須盡可能去發現那些被隱藏的罪證,即便挖地三尺也必須找出。

    他不相信,一個大學生會犯下沒有證據的罪;即便對方是天才,智商過人,也總會留下證據的。隻要是人為的犯罪,就必然存在偶然和必然的成分,抓住偶然的因素,從而扯出必然的因果,這便是他需要去深入挖掘和偵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