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要再罵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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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島國的公安,和守法的刑警們不太一樣。
    公安時常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溜門撬鎖都是常態,沒那麽多框架約束。
    也就是說,如果安室透真的想查,那麵對一起普通的殺人案,他和他的下屬們,不可能沒有收獲。
    雖然安室透底子是個公安,麵上是個心狠手辣的組織大佬,管不到“殺朋友騙保”這種小案。
    但同時,他也確實掛著“偵探”的名頭。
    而江夏覺得,在這個世界,凡是帶點偵探buff的人,隻要稍微把他們往案件邊緣一踢……
    他們自己就會非常主動的卷進去,任勞任怨的查案、找真相,十分令人省心。
    江夏略一盤算,在安室透看照片的時候湊過去,挑挑揀揀的把前因說了一遍。
    安室透在江夏講到“不在場證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這種中途換人的陷阱,直接擺出來,會顯得非常弱智。
    但在一切尚未明了時,被慣性思維左右,反而沒那麽容易看穿。
    江夏能立刻察覺到這種陷阱,確實挺厲害的。
    看來前一陣他來求職時,說自己擅長推理,也並不是自吹自擂,而是真的有點東西。
    江夏講完前因,開始偷偷暗示:
    “如果明知道一個人犯了命案,甚至猜出了他殺人的大致過程,但是沒有任何物證,應該怎麽辦?”
    安室透隨手拿起一張照片,指尖頂著它轉了兩圈:“真實發生過的事,痕跡很難被完全磨滅。既然能推理出作案手法,那就順著當時嫌疑人的行動軌跡,揣摩他的思想,模擬他的行為,複盤他的行動,從中抓出那件事存在的痕跡。”
    江夏:“……”道理他都懂。
    但想查這些,勢必要跑一趟發現屍體的群馬縣。
    而江夏更想留在東京。
    ——萬一他一走,柯南或者毛利小五郎旁邊突然冒出了鬼,豈不就很虧。
    江夏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會兒,不死心的繼續暗示:“如果還是找不到呢?”
    “那就不找了。”安室透把照片往桌上一丟,漠不關心的說,“本來就不是所有案件都能告破。”
    他,降穀零,專業臥底。
    每個身份,都有每個身份對應的性格。
    ——降穀零是降穀零,安室透是安室透,波本是波本。
    不一樣的。
    麵對江夏,安室透花了零點幾秒挑選馬甲。
    然後感覺,還是“波本”的身份最為合適。
    他是國家重要的臥底,必須謹慎,時刻不能露出馬腳。
    而江夏的畫風,雖然和組織很不一樣,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也還算是組織的成員。
    因此麵對江夏的時候,必須小心。
    再度失敗的江夏:“……”
    可惡,“偵探必然主動卷入周邊事件”的定律,難道是錯的?
    還是安室透的偵探成分太低,不適用於這項規律?
    新的出路走不通。
    江夏又想起了planb——套麻袋揍。
    這個計劃,執行難度並不高。
    但就怕自己辛辛苦苦的把人打一頓,到頭來,鬼還是不解氣,最後依舊得送監獄殺人二選一,白費力氣。
    江夏回想起漫畫裏柯南的操作,心懷希望的問:“要是引導當事人說出‘是我殺了他’這種話,能用來當證據嗎?”
    安室透手一顫,差點轉手往江夏臉上拍一套《刑法》:“當然不行。”
    這種證據拿到法庭上,不光容易被辨方律師懟到頭都抬不起來,說不定還要被扣上“誘供”“暴力執法”之類的帽子……
    安室透說完,有些詫異的看了江夏一眼。
    沒想到江夏竟然對案子這麽執著。
    可能因為這是接到的第一件委托,意義不一樣。
    也可能就是單純的敬業……這一點,外麵那塊廣告牌是很好的例證。
    安室透同意江夏過來兼職之後,在他心裏,江夏就從“無關路人”,變成了“可能會有長期接觸的人”。
    所以,安室透除了往事務所裏加裝了一些監控和竊聽器外,還去調了組織、江夏學校、江夏曾經就診的醫院裏的相關情報。
    然後他發現,江夏的經曆,確實和他自己所說的差別不大。
    心理問題也真的存在,並不是雪莉小題大做。
    看到住院記錄的時候,安室透還有點詫異,之前,他完全沒看出江夏心理有問題。
    另外還有一點令人吃驚。
    ——出院回到學校以後,江夏的成績就開始均衡爬坡。
    最後爬到頂上就不下來了。不管小測還是期中期末,有一科算一科,全是滿分。
    安室透當年,也曾經是個學霸。
    但拿到江夏資料的時候,他還是對著那一遝bug似的成績單陷入沉默。
    也就是那時,安室透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撿了個人才。
    雖然沒法和那些十幾歲就博士畢業的天才比。
    但照這個架勢下去,江夏考個頂尖學府出來造福社會,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人才,都應該是國家的。
    留在黑衣組織裏發光發熱算怎麽回事。
    雪莉周圍的防備力量太多,不好拐帶出來。
    但是江夏卻完全沒有人管。
    況且目前看來,江夏對組織也沒什麽歸屬感,他隻是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才一直留在組織裏,充當一個沒有感情的任務機器。
    想到這,安室透往桌上一靠,狀似不屑的說:
    “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也沒有委托費,不如把已經掌握的線索扔給警察,讓他們自己去找證據——那些稅金小偷吃了納稅人這麽多錢,也該幹點活了。”
    他委婉表達著一個主題——有困難找警察。
    安室透覺得,江夏這個年紀,觀念其實很容易受到影響。
    隻要這一次報警成功,江夏嚐到甜頭,以後記住了“有事找警察”,那等類似的事重複多了,還怕他不親近警方?
    江夏本來還在構思套麻袋的姿勢。
    此時,突然見安室透在自己罵自己,他聽的一怔。
    回過神後,江夏本來想說槍田鬱美已經提交過證據了。
    但是抬頭跟安室透一對視,身為一個看過很多漫畫,知道很多實情的“帶預言家”,
    江夏突然靈機一動,精準解讀出了安室透這句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