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0【結案】

字數:3214   加入書籤

A+A-


    江夏看上去有些為難:“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下條登一鼓作氣,大聲反駁,“總之,你剛才嘰裏呱啦說了那麽多,可其實沒有任何一句話能證明我就是凶手!”
    說著,他噌的望向一旁偷拍的記者,氣勢洶洶道:“你來評評理!他剛才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對,死者是被人灌醉了,是被船壓住了,是被水淹死了……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他憑什麽說是我幹了這些事?——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伏特加看著撲麵而來的嫌疑人,又聽著他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本能往後挪了挪:“……”喜歡罵烏佐就好好的自己罵,幹嘛要拉別人下水,怪嚇人的……
    對麵的海岸上。
    服部平次和柯南對視一眼,忽然插入了談話。
    麵對紅背心的反駁,他很讚同似的歎了一口氣:“的確,這裏的環境十分適合抹消證據。你的計劃也很縝密,簡直稱得上天衣無縫。”
    紅背心一愣,緊跟著咕咚放下了心:嚇他一跳!他還以為這些高中生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證據,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忽然被敵對的一方這麽誇獎,他不由得意起來:“早點承認不就好了?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我都說了,荒卷這個混蛋死的時候,我就坐在你們旁邊,根本沒空殺掉他,可你們偏不相信。”
    “你當時坐在我們旁邊?”服部平次摸摸下巴,嘶了一聲:“我怎麽不太記得了。”
    他看向柯南:“你記得嗎?”
    柯南:“沒有!”
    “???”紅背心剛鬆下去的氣,現在又一下提了起來,“晚上7:20多的時候,我進了餐廳,還找你們問過時間,之後咱們還聊了好一陣……什麽叫你不記得了!事情才剛過去多久!”
    服部平次撓頭:“可是我的真不記得了啊,最近作業多,壓力太大——你說的是哪一天?具體幾點?”
    “你!”紅背心火冒三丈,大步上前,青筋迸發的手一把攥住他的領口,“就在今天晚上,那家夥死掉的八點鍾左右,我坐在你們旁邊!明明一大堆人都看見了,你裝什麽傻!”
    “嗯?”橫溝警部一愣,聽出了不對,“我從來沒說過荒卷先生的死亡時間,你怎麽知道他是在晚上八點死的?”
    紅背心愣了愣,氣焰一滯,他鬆開手:“因為……呃,因為你剛才接部下電話的時候,手機有點漏音,我聽到了你們說的死亡時間!”
    “哼,那可就奇怪了。”橫溝警部目光銳利得仿佛一個找全了證據的偵探:
    “我的部下再跟我匯報死亡情況的時候,確實說了死亡時間,但他說的是晚上六點到九點半——你一個‘發現屍體的熱心路人’,怎麽反倒一眼就精準判斷出了荒卷先生的死亡時間?”
    “六點到九點半?”紅背心磕磕巴巴的,“你,你在開玩笑吧——電視上不是經常有嗎,什麽死後僵硬,屍斑之類的,死亡時間越近越好判斷……這具屍體才剛死不久,確定的範圍怎麽會大的這麽離譜?!”
    江夏:“你好像為這起謀殺做了一點功課,但很遺憾,你的功課沒做到家——警方發現屍體以後,確實能從屍僵、屍斑,直腸溫度等等來劃定死亡時間,但這些標準並非一成不變,很多因素都會影響到法醫的判斷。”
    “比如這位荒卷先生。他死後一直泡在海水裏,並且被海浪推著不斷翻滾,在這種情況下,屍斑和屍僵的形成,勢必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至於另一項重要指標,屍體的溫度,這同樣也會受到海水的影響,變得不再準確——換句話說,能把死亡時間精準確定在幾分鍾以內的,隻有親手做下這一切的凶手。”
    “……”
    如同一道悶雷打在頭頂,下條登耳邊嗡的一聲,雙腿一軟,咕咚跪倒在了沙灘上。
    江夏低下頭,看著麵色慘白的下條登,很遺憾似的歎了一口氣:“計劃是個好計劃,但作為施行者,你完全沒有代入到自己定好的‘普通目擊證人’的身份當中——你太在意時間了,從發現屍體開始,就不斷強調自己7點多就已經到達了餐廳,好像很篤定死者是在那之後死亡的。可能你自己沒有發現,但在別人眼裏,這很反常。”
    ……
    看著這個黑暗導演當著警方的麵大放厥詞、挑剔地點評著他的演員,伏特加心累之餘,已經完全不想吐槽警方的反應了——除了一臉崇拜地看著烏佐,這群愚蠢的木偶還能有什麽反應?
    相比起來……
    基安蒂:[這個大阪的黑煤球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伏特加深深點頭,隻覺得基安蒂這個笨蛋難得聰明了一次,說出了他的心裏話。
    “那個大阪偵探看著呆呆傻傻的,跟烏佐的關係好像也不怎麽好,可實際上狡詐程度卻不容小覷——不僅三言兩語就詐出了關鍵詞,實際上還和烏佐那麽有默契。”
    “另外,這家夥挑釁人的時候,從表情到語氣都是那麽的欠揍……以後如果再遇到他,我可得注意一點,堅決不能步上這個倒黴凶手的後塵。”
    一位組織成員暗暗做著觀後感和筆記的時候。
    海灘上,看完整個過程的眾人,才堪堪回過了神。
    “阿登?!”他的兩個同伴呆愣著看完這場大戲,茫然地望向下條登,“真的是你?”
    下條登跪在自己熟悉的海灘上,似乎漸漸從這片大地上汲取了一絲力量。
    他重新端起了那副囂張的冷笑:“是啊,你倆真的應該謝謝我——如果不是我,8年前荒卷殺害我們父親的仇,恐怕要等猴年馬月才能報掉。”
    “8年前?”橫溝警部居然還記得這件事,“你是說,幾個漁夫在暴風雨天一起出海,最後全軍覆沒的那件慘劇吧……你居然是當時那些遇難者的兒子?”
    “不是遇難者。”下條登冷哼一聲,“是被害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