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裏殺人，烏佐往牆上搭了一架梯子，我居然想也不想就踩了上去，還扒在牆頭看得那麽開心……”
    剛才吃瓜吃得多快樂，如今摔得就有多悶疼。
    可伏特加卻敢怒不敢言：居然犯下這種大錯，沒法原諒！——嚴格來說，如果失誤不是他本人，他這會兒肯定已經在一邊幸災樂禍地開香檳，一邊嘲笑當事人不懂烏佐了。
    “必須深刻檢討。”伏特加長歎一聲，又是悔恨又是慶幸：
    “不過說起來，庫拉索倒是蠻講義氣的，要不是她突然發來勒索我10枚小烏幣的消息，我恐怕沒法那麽快就察覺到那群警察的動向。”
    “雖然我在那棟大樓的主要出入口，安裝了運動感應器，有人進入就會有提醒……但如果真等警察進了大樓才發現，那麽我的反應時間，恐怕就要縮短一分多鍾，沒法撤退得這麽安全。”
    一邊取出手機，遠程銷毀了那些感應器，伏特加一邊陷入了新的煩惱：“總不可能真給庫拉索10枚幣，那樣一來，不僅容易陷入小烏幣的通貨膨脹，還會降低這個女人的積極性——要是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她不吱聲了該怎麽辦？”
    可是完全不給，當然也說不過去。
    猶豫片刻，伏特加刪刪減減地填進一個數字，“3”。
    “就三枚吧。”伏特加微一點頭，“看上去不算少，但用起來卻並不多——以庫拉索的分析水平，用不了多久，她應該就能把幣全都輸掉。”
    結完了賬，伏特加上了藏在停車場的車，一溜煙往遠處開走。
    路上，他蹙著眉，總感覺哪裏好像不太對勁。
    “等等？！”開出兩條街，伏特加一個激靈，猛然明白了問題在哪，“烏佐也就算了，庫拉索為什麽也知道警察要抓的人是我？！”
    ……
    “阿嚏！”
    酒店走廊。
    庫拉索用最小的音量，打了一個難以遏製的噴嚏。
    之後她抬起頭，然後眼角微抽地發現，降低音量好像並沒有什麽用處——烏佐依舊關切地看了過來，並附上了一句讓人心涼的暖心問候：“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庫拉索禮貌回應，順便為拒絕接下來可能會有的邀請做了鋪墊，“隻是有點著涼。”
    “海風是有點大。”江夏點了點頭，體貼地遞過外套，“冷就多穿點。”
    庫拉索僵硬低頭，盯著那件滿是烏佐氣息的烏黑衣服，高跟鞋差點絆在一起：“……”拿走！有多遠拿多遠！
    旁邊，柯南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無聲推了推眼鏡。
    “雖然沒看到剛才江夏那邊發生了什麽，但情況並不難猜——應該是這個女律師配合著警方和江夏演了一出戲，成了他們短暫的盟友……難怪江夏好像對她更信任了。
    “今晚的事，肯定跟那個組織脫不了關係，可偏偏江夏又順利從漩渦中脫身……難道那個組織，其實並不想讓江夏留下實質性的黑料，隻是想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方式，騙取這個名偵探的信任？”
    “真是一群狡詐的家夥……等回去我就多找一些黑心律師的案例，每天給江夏看，讓他對某些可疑的家夥提高警惕。”
    ……
    庫拉索使勁渾身解數，終於不失禮貌地拒絕了那件可怕的外套。
    剛打發走烏佐，她就餘光一動，發現了某個小孩暗藏敵意的視線。
    庫拉索：“……”這有什麽好羨慕的，你想要給你就是了……對啊！剛才為什麽不接過外套，然後直接披在這個小孩身上？這樣就兩邊都不得罪了，總好過現在，兩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
    一位聰明的情報分子一邊總結經驗，一邊很有技巧的放慢步伐，落在了眾人身後。
    之後她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剛才貼身放著的手機好像震了兩下，應該是來了消息。
    與此同時，前方的橫溝警部，腰間也忽然響起一串鈴聲。
    這位警官開開心心地接起了電話，可隻聽了兩句，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提前跑了？那行李呢？……什麽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讓山本他們重新定位一下，接著找！”
    庫拉索聽到他的話，心裏猜到了幾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發現剛才的震動除了郵箱，還來自於路人互助會。
    沒太多想，庫拉索先一步點開了後者。
    越來越華麗的界麵緩緩展開，打眼一掃，就見她的收件箱裏，悄然多了三枚閃亮的銀幣，而且仔細望去，每一枚的款式都各不相同。
    美麗的銀光，治愈了這位假律師略顯糟糕的心情。雖然比預想中的收獲要少上很多，但對常年虧空的庫拉索來說，三枚並排擺放的嶄新小烏幣，看上去已經足夠賞心悅目。
    “有心情給我發這個，看來是順利跑掉了。”庫拉索有些詫異，“而且居然沒留下尾巴。我甚至沒給他提供更加具體的情報……他動作可真夠快的。”
    雖然早就知道伏特加有了改變，可真沒想到，他居然能進化得這麽徹底——這家夥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那個憨憨的琴酒助理的影子，隻能看到一個獨當一麵、雖然慫但是很能活的組織精英。
    人在烏佐旁邊待久了，居然會產生這種程度的質變……
    感慨萬千的同時，庫拉索心裏警覺地閃過一道念頭：絕對，絕對不能讓朗姆知道這個消息。
    說到朗姆……
    “那封郵件，該不會是朗姆發來的吧。”
    身為一位忙碌的二把手心腹，庫拉索終究還是不敢怠慢太久，退出路人互助會的小程序，轉而點開了郵箱。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發來郵件的並不是朗姆，而依舊是伏特加。
    本以為這個倒黴同事是來報平安的，正疑惑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客氣，然而點開郵件的下一刻，庫拉索發現自己又想多了——這並不是什麽平安郵件，相反，裏麵隻有一句：
    [你怎麽知道警方要抓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