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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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王也換好衣服從房門走出,他看了靠在牆邊發呆的紀言一眼,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注意力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

    他輕聲問道“走不?”

    紀言指著陳朵的房間,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

    “等陳朵換好衣服出來,我把她送到個安全的地方之後,咱們再走。”

    王也古怪的看著他,調侃道“你這又是怎麽了?剛才敲我門的時候不是挺有勁兒的嗎?怎麽現在……又變成秒男了,三分鍾就蔫兒了?”

    “你才秒男。”紀言白了王也一眼,歎道,“剛剛,我和陳朵聊了幾句,也不知道我哪句話招惹到她了,她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特別生氣。”

    王也調笑道“肯定是被你豐富的弱智經驗氣到了唄。”

    紀言上下打量著王也,皮笑肉不笑道“王道長,我發現你忽然變皮了啊。是哪兒癢癢不舒服嗎?”

    “害,你看你這,正經說你,你還不開心。”

    王也湊到紀言耳邊,小聲地對他嘟囔了幾句,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懂了沒?”

    “這……”

    紀言狐疑地看著王也,眉頭微皺,他問道“你確定是因為這個她才生氣的?可是不能啊,我之前可親耳聽她說過,她喜歡老廖。”

    王也擠眉弄眼。

    “女孩子嘛,都是很含蓄,都是很口是心非的。”

    紀言還是不信。

    “我總覺得你在坑我。”

    王也佯裝怒道“我坑你幹嘛,是你自己雙商欠費,理解不到其中的真意。

    我這兒紅口白牙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了,你倒好,又開始倒打一耙了。”

    紀言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白玉還真。”

    “你看,人家陳朵出來了,你趕緊的,給人道個歉,然後再說幾句好聽話。”

    “行吧。”

    紀言被王也推到陳朵身前,他自己卻靠著八門搬運,瞬間回了房間。

    紀言看著換回那一身改製古裝的陳朵,深呼吸一口氣,醞釀許久,最終還是沒敢按王也說的來。

    王也說的太嚇人了,王也居然說陳朵慢慢喜歡上他了,這不扯淡嗎,他是什麽樣子,他心裏還沒點逼數?

    哪可能會有女孩喜歡?

    從小到大,除了他媽媽和小學時的幾個女孩子,他什麽時候真的受到過女孩子的青睞?

    就連未來研究所裏的幾個女性同伴,也是戲稱他為“桶子”,言下之意……懂得都懂。

    紀言咽了口口水,輕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嗯。”陳朵冷漠的點點頭。

    “行。”紀言揮手,在陳朵房內打開一扇空間門,“穿過那扇門,你就能到地方了。”

    “嗯。”陳朵沉默的點點頭。

    “那就,再見?”紀言微微拉長語調。

    “嗯。”陳朵以鼻音回應。

    這回,紀言就算再沙比,也察覺到這不尋常的氣氛了。

    紀言心一橫,咬牙決定相信大老王。

    他溫柔道“那個,陳朵,要不,我們來一個,離別的擁抱?”

    “不行,我走了。”

    可惜,連續三次都沉默點頭以鼻音回應的陳朵,這次十分堅定的搖頭,拒絕了紀言的請求。

    之後,她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踏入了那一扇仿佛有無數水銀在其中湧動的空間門。

    “這是啥意思?”

    紀言歪頭看著空間門,覺得自己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薩比。

    紀言替陳朵關好門,走到王也房前,用力敲著門,大聲道“大老王,快滾出來。

    我這也按你說的說了,怎麽,感覺徹底被討厭了啊!”

    王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紀言,質問道“你懂得什麽叫時機不?”

    不等紀言回答,他又自顧自給紀言的“未來”蓋棺定論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你還想翻身?我看你是完嘍!”

    “會不會說人話?”紀言舉起砂鍋大的拳頭,目光不善的盯著王也。

    王也雙手推遠紀言的拳頭,苦笑道“別介,別介,是我錯了,行不?

    咱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找無根生的女朋友嗎?那就先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一會兒,無根生他女朋友再被別人給帶走了。

    你說是不?顏哥?顏神?顏大佬?”

    “呼。”紀言長吐出一口氣,用眼睛狠狠剜了王也一眼,無奈道,“行吧,我們走吧。”

    “嘿嘿。”王也訕訕一笑。

    ……

    六盤水某郊區。

    張楚嵐遠遠吊在肖哥和金發二尾子身後,眼睛瞪大,精神高度集中。

    他在觀察他們兩個人每一次起落的動作,每一次遭遇偶發情況後,對偶發情況的處理。

    而馮寶寶則因為感知敏銳,被他分配了另外的任務……觀察他們周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異人。

    通過一路的跟蹤,張楚嵐憑借一些個人的小習慣,以及兩人肌肉發力的不同方式,對兩人的性格大概歸納出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肖哥大概是個沉穩的人,麵對一些偶發情況不會慌張,形沉炁烈,應該是個老道的戰鬥經驗豐富的近身戰強者。

    而且觀他手掌手背上的繭,還能夠得出他的功夫與掌和拳有關。

    另一個,那個衣著打扮都讓人迷惑的家夥,張楚嵐看不透,他每次想要對金發定下一個框架,可很快他就發現,金發跳出了那個框架。

    這樣看似不著調的家夥,對於張楚嵐而言,才是最危險的。

    古人曾雲,“君子可欺之以方。”

    張楚嵐一直以來,其實都貫徹這樣的原則。以合理的規矩,以光明正大的陽謀,去誘導或影響一些人完成他期望的目的。

    但,這樣做能成功的前提是,受到影響的那些人守規矩。

    若是遇到不守規矩的人,他的心機城府便都變成了笑話。

    在張楚嵐的猜測中,肖哥大概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但那個金發二尾子,可能下限極低,甚至沒有下限!

    梅金鳳的家離六盤水市區極遠,哪怕以他們這些年輕有為的異人的腳力,也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才趕到了她家門附近。

    剛到地方,張楚嵐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對馮寶寶的方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繞到遠處,伺機而動。

    而他自己則隱匿在一片密集的灌木叢後,悄悄盯著梅金鳳房屋前殘留著的戰鬥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