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夏柳青的氣息，紀言很快追到了他身邊。

    因為紀言沒有刻意壓製自己的炁，剛到附近，夏柳青身邊的平頭老外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是不放心我們，所以專門追出來看看嗎？”

    紀言見被人發現，也就沒再躲藏，大大方方從他們左側杉樹後走了出來。

    “雖然我沒刻意壓製炁，但是隔這麽遠你就能發現我，你挺厲害的啊。”

    紀言看著對麵穿著貼身背心的平頭老外，麵帶微笑。

    這人在第二季動畫裏出現過，當時剛一登場就虐了馮寶寶一頓，硬實力不可小覷。

    據說還是雇傭兵出身。

    “那般惶惶如大日的恐怖氣息，隻要感受過一次，我覺得一生都忘不了。”

    巴倫左腿微曲，身體重心前移，他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沉聲問道“你是來抓我們的嗎？”

    “不是。”紀言搖搖頭，他在兩人麵前不遠處隨手招來了一扇空間門，指著它道，

    “走過那扇門就到金鳳婆婆家裏了。

    我其實也想看看金鳳婆婆回來了沒，順帶再問你們幾個問題。”

    “這……”

    夏柳青看著空間門內起伏不定的水銀，想到這次見麵可能暴露的情報，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糾結。

    而巴倫則瞪大了眼睛，他來到空間門周圍，對其進行了一係列的試探，之後才皺眉看向紀言。

    他讚歎道“這簡直就是魔法的手段。”

    紀言點點頭，笑道“你說的沒錯，它確實是魔法。

    或者說，我現在使用的一些能力都是西方幻想中存在的能力。

    比如魔法和言靈，當然，還有一部分的煉金術。”

    巴倫驚歎道“魔法就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你居然還會言靈和煉金術？

    真不知道你這張看上去隻不過二十幾歲的麵孔下，藏了一具多少年的靈魂。”

    紀言笑著反問道“那你呢？巴倫先生？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你按歲數，這會兒都六七十了。

    你是怎麽保養的，居然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林誌穎都沒你會保養啊。

    我聽說，外國人老的很快的。”

    “隻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異能罷了。”巴倫搖搖頭，沒把自己的底透出來。

    紀言笑了笑，沒有追問下去。

    他看向呆在原地始終未曾有所動作的夏柳青，歎道

    “夏老頭，別糾結了，我隻是問幾個問題，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

    你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太，一個個臉上的皺紋都快能繪製地理圖冊了，我幹嘛為難你們這些沒幾年好活的人。”

    “我……行，走吧。”夏柳青一咬牙，右腳前踏，轉身第一個走進了空間門內。

    “這可真是神奇的魔法，我忽然對你的言靈和煉金術有興趣了。”

    巴倫眼睜睜地看著夏柳青從自己眼中、耳中、感知中消失，臉上緩緩浮現出了一絲激動的微笑。

    紀言笑著點頭“行啊，你要是告訴我你保持年輕的秘訣，我就送你一個……

    嗯，你之前當過雇傭兵，我就拿一把激光槍來換你的秘密，怎麽樣，劃算嗎？

    那可是我煉金術裏的最高成就，科幻武裝係列。

    對了，你剛才說煌煌大日般的恐怖氣息，說明那天你也在龍虎山上吧？

    你感受過那個氣息，我也不怕告訴你，那其實就是我科幻武裝係列裏最強的太陽三叉戟。”

    “太陽三叉戟？”巴倫一副你某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紀言笑道“對，它其實就是件可以瞬間放射出極高溫度的火焰噴射器。

    它噴射出的火焰，可以在眨眼間，就把物體燒成等離子態。”

    巴倫想了想，詢問道“把物體燒成等離子態，最低都需要近萬攝氏度。

    那種高溫，使用者待在附近的話，也會被燒成灰的吧？”

    紀言回道“沒事，它有自我保護功能，可以使使用者隔開高溫。”

    “呼。”巴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思慮片刻，點點頭，“我同意了。”

    這一答應，就相當於巴倫接受了紀言的招攬。

    對，就是招攬。

    他們雖然表麵上是在談煉金術與魔法的事情，但是藏在話語中的，是他與紀言暗裏的交鋒……

    紀言站在“說出秘密”這一方，勝了便能得到六庫仙賊，甚至是巴倫的加入。

    巴倫站在“不說秘密”這一方，勝了便能遠離紀言，遠走高飛。

    結果很顯然，巴倫完敗。

    或者說，巴倫本就沒有想贏的。

    自學會六庫仙賊開始，巴倫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衰老。

    慢慢的，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無聊，越來越不像個人。

    而他一直以來追求的其實隻有兩件事——

    神秘的未知，以及蘊藏在未知之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紀言完美貼合這兩項。

    甚至貼合的有些過分，以至於本該提刀上前挑戰的他，退縮了。

    曾經，教導他六庫仙賊的人，稱他們這手段是模仿聖人，盜取那天地間的生機。

    而當他真正與紀言站在麵對麵的位置，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對麵的存在根本不是什麽人！

    世間若有盜取天地萬物生機的聖人存在，那隻可能會是他。

    紀言詫異地看著巴倫“答應的很爽快啊，我還以為還得武力逼迫一下呢。”

    巴倫搖頭道“我追求的是未知。

    按照我這些天對你的分析，待在你身邊似乎更能遭遇一些有趣的事情。

    而且，你本人，就是一個最大的謎團。

    我想看到這個謎團解開，或者，等到這個謎團殺了我。”

    紀言一愣，看巴倫表情不似作假，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情。

    他緩緩道“我發現啊，你們這些異人，好像都是些有追求的人。

    不論正邪，不論善惡，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有人求而不得，便變得頹廢墮落，有人求而得，便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當然，也不止這兩種人，還有更多的，我沒見識過的表現。

    可我想了想我自己，我似乎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你對確立自己目標或方向啥的，有什麽竅門沒？

    給我說說，讓我也給自己定一個目標或方向。”

    巴倫目光為怔，沒想到顏祖居然回了這麽一段話。

    他想了想，回道“沒什麽竅門，經曆的多了，它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

    或者說，經曆的多了，慢慢就明白自己最缺失什麽，然後就想要去追求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