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劑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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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戈是跟唐雨溪一起走進客廳的。

    進屋之後,就看見許衡山正在跟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交談著什麽,神情還挺愉快的。

    青年人一身西裝筆挺,頭發油亮,麵相端正,氣質儒雅,一看便是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

    見到隋戈和唐雨溪一起進來,那位青年微微露出詫異的目光,但隨後他打量了隋戈的一身學生行頭和手中的那個塑料袋之後,很快就淡定下來,顯然他認為隋戈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甚至,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對手。

    “雨溪,你回來了。”青年人起身,很親切地向唐雨溪說道。

    唐雨溪點了點頭,向青年人說道:“羅老師,你好。”

    隋戈一聽,頓時就放心了,原來這青年人是老師,那就沒什麽威脅了。而且,唐雨溪如此稱呼對方,顯然向對方表明了一點:“我跟你沒那麽熟悉呢。”

    “小隋來了,快坐下喝茶。”許衡山招呼隋戈過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隋戈倒也不客氣,坐在唐雨溪旁邊的沙發上,然後向許衡山說道:“許老,你的腰痛毛病這幾天沒有犯吧?”

    “上次貼了你的膏藥之後,就沒有再疼過了。”許衡山說道,“不過,今天早上起床,我又覺得腰部有些發脹的感覺,看來至多一兩天就會再犯了。對了,既然你過來了,就再給我兩貼膏藥吧。”

    “任何外藥,都是治標不治本。”

    隋戈還沒有答話,那青年人卻插話道,“許老,您的病要想痊愈,光借助藥物是不夠的。”

    被這青年人打斷話頭,隋戈心頭有些不悅,問道:“許老,這位老師是?”

    “哦,忘記介紹了。”許衡山道,“小隋,這位是羅文淵羅老師,他是東大中醫專業的教授,也是東江市的知名中醫,年輕有為啊!”

    “文淵,這位是隋戈同學,草業科學大一的學生,在種植花草方麵相當有天賦,而且他家是中醫世家,醫術也不錯的,你們可以交流交流啊。”

    “是嗎?那有機會是可以交流交流。隋戈同學,你好啊。”羅文淵招呼了隋戈一聲,但是流露出來的神情,卻哪裏將隋戈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裏了。

    “有機會的!”隋戈哈哈一笑。

    “羅老師,你剛才說我外公的病要痊愈,光靠藥物不夠,那怎樣才能痊愈呢?”唐雨溪問道,她雖然對羅文淵沒太大好感,但關心外公的病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聽見唐雨溪如此一問,羅文淵立即露出了一個瀟灑的微笑,說道:“藥物治療和針灸雙管齊下,應該有可能治愈許老的病。以前我也給許老開過方子,對他的病況也很了解,隻是以前沒時間給他做定期針灸治療。不過,最近我工作不是很忙,倒是可以給許老做一個療程的針灸治療。”

    “那感情好啊。”許衡山說道,“文淵在咱們東江市,可是有‘小針王’的稱號呢,想必針灸之術一定非常地獨到吧。”

    “哪裏哪裏。”羅文淵謙虛地笑道,“祖上流傳下來的針法而已,是傳自清代的‘離火針法’,隻有區區幾百年的曆史。”

    “嗯,離火針法,在清代可是很盛行的。”許衡山微微頷首道。

    羅文淵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其實,不用針灸,也是能夠痊愈的。”隋戈這時候忽地插了一句,心想你剛才不是打斷了某家的話嗎,現在可輪到我了。

    “真的嗎?”唐雨溪看著隋戈問道。

    “肯定!”隋戈信心滿滿地答道,用熱切地目光投向唐雨溪。

    唐雨溪受不了這家夥的色狼之光,趕緊避開了他的目光。

    “一派胡言!”一旁的羅文淵忽地冷哼了一聲。

    隋戈心知這家夥肯定要跳出來咬自己了,淡淡地問道:“羅老師,你為何認為我是在胡說呢?”

    “因為無論中藥還是西藥,都無法根治許老的病!”羅文淵有些不屑地說道,“我給許老開過幾次方子,他也去醫院接受過西醫治療,但病症都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這足以說明光靠藥物治療行不通!”

    在羅文淵看來,跟隋戈這樣的人探討醫學,簡直就是自掉身份的事。畢竟,他可是“中醫教授”、“小針王”、“東江名醫”,而對方,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很可能隻是一個江湖郎中的後人。

    “羅老師你的論斷,隻是建立在你開的方子基礎上。”

    隋戈語氣忽地一轉,“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不僅羅文淵聽得眼中冒火,就連唐雨溪和許衡山也察覺到了隋戈的敵意,但隋戈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尺,我直接踩死。

    羅文淵自己醫術不行,居然還敢鄙視隋戈的醫術,這自然觸到了隋戈的逆鱗。既然羅文淵存心找抽,隋戈同學自然也不會給他留什麽臉麵了。

    教授、名醫、針王?

    不過是土雞瓦狗,狗屎一坨!

    “哈~”

    羅文淵先是怒,繼而大笑起來,“好!我羅文淵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說我醫術不行,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剛入大學的毛小子。我究竟應該認為你是年少輕狂呢,還是年少無知!”

    “你可以說我是年少有為。”隋戈道。

    “你很狂妄啊。”羅文淵沉聲道。

    “我有狂妄的本錢。”隋戈說道,“尤其在你這樣的人麵前。”

    唐雨溪和許衡山麵麵相覷。

    “這廝也太狂妄了吧!”唐雨溪在心頭想到。

    “盡管我對你的醫術不抱什麽希望,但是我想應該給你一個展示的機會。”羅文淵說道,“這樣,大家才會清楚認識到,你隻是一隻井底之蛙。”

    “呃……如果我有機會的話,那隻青蛙一定是你。”隋戈說完,望向許衡山,“許老,我說過,我會讓您健康悠然地種花養草,享受田園之趣。現在,我就來兌現我的承諾。羅老師不是說藥物治療不能根治您的病痛嗎,我會讓他失望的!”

    “我拭目以待!”羅文淵的火氣算是徹底被隋戈同學給撩撥起來了。

    “那我就開方子了。”隋戈對於許衡山的病症早已經陳然於胸,根本無需把脈,便可以開出藥方。因為有神農仙草訣在腦子當中,隋戈對天下藥草的藥性了如指掌,配出一劑治療腰肌勞損的湯藥,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看見隋戈竟然用圓珠筆、便簽紙寫藥方,羅文淵嘴角的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在他這樣的“正規”中醫眼中,開藥方就要用毛筆。甚至,通過一個人毛筆字的功力,從某種程度上可以推測出一位中醫的醫術高低。而連毛筆都不會用的中醫,在羅文淵眼中就是江湖郎中、赤腳醫生。

    可憐的隋戈,並沒有想到用圓珠筆開方子竟然會被人鄙視。另外,他的“書法”也實在是夠爛,差不多應該用四個字來形容:糟糕透頂。

    方子開出來之後,隋戈撂下筆,向羅文淵說道:“羅老師,我這方子還不錯吧?”

    羅文淵往便簽紙上一瞅,隻見上麵寫著:杜仲、當歸、菟絲子、淮山藥等十餘種中草藥。

    看完之後,羅文淵忽地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鄙夷:“這就是你開的方子?”

    “當然,你不是親眼所見麽。”隋戈說道。

    “這是《百藥神書》中的一個方子,名為‘通脈湯’。”羅文淵一副家學淵源、見多識廣的語氣。

    隋戈卻沒想到,自己根據這些藥草的藥性隨手搭配了一個方子,居然就跟什麽通脈湯撞車了。不過,如此看來,他開的這個方子倒是沒錯。於是,隋戈說道:“這個方子不對症?”

    “對症。”羅文淵說道,“不過,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這個方子我曾經給許老開過;第二,你的方子上麵沒有寫藥草的劑量。許老,您看一下,這個方子很眼熟吧?”

    許衡山戴上老花鏡看了看,點頭說道:“是的,這個方子很眼熟,可能以前真吃過。”

    “所以,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在許老這裏看到過這個藥方。”羅文淵盯著隋戈說道。

    羅文淵言下之意:小子,你這個方子是抄襲老子的!居然還敢班門弄斧。

    隋戈正要出言反擊,卻聽見唐雨溪說道:“既然是醫術上的藥方,也許是隋戈之前在書上看到過呢。況且,我認為隋戈不是這種需要抄襲別人藥方的人。”

    在唐雨溪眼中,隋戈這小子好色、貪財,但是狂妄、傲氣,應該不屑於抄襲這種事情,尤其不會去抄襲對手的藥方。

    聽見唐雨溪為自己說話,隋戈心頭仿佛有一陣暖流淌過,笑道:“既然你開過同樣的方子,那就更好辦了。如果我用這個方子上的藥草治好了許老的病,豈不是更證明了你的無能?”

    “你要是能夠用這個方子治好許老的病,我羅文淵就算是井底之蛙!”羅文淵不屑地說道。

    “井底之蛙,你做定了!”隋戈狂傲地說道。

    唐雨溪無語:這家夥為什麽總是這麽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