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他連忙站起身，看向門口，見李清薦走進來，他抿著嘴笑，“哥。”

    李清薦踏進門，聞聲停下腳步，抬頭瞧著裏麵的……姑娘。

    是個姑娘，一頭濃密的墨發被盤起，插了支金步搖，黛眉朱唇，分明和他是一樣的臉，卻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李清薦眸光微動，移開視線，麵容冷清，卻微不可查有些躲閃的意思，“清瑜。”

    李清瑜沒察覺什麽不同，甚至很開心，在許久不見的兄長麵前，他變得有些靦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清薦先有動作，他走進門，在桌前坐下，“坐吧。”

    李清瑜在他旁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張了張嘴，卻無聲。

    他想問他過得怎麽樣，可沒有問的必要，以質子的身份在異國，怎麽會過得好？

    依照宋鈺的過去也能參照出幾分他的過去。

    李清瑜垂下頭，有些失落。

    李清薦抿了口茶，唇角上牽，他不怎麽笑，所以看起來有些奇怪，主動問候，“你過得怎麽樣？”

    李清瑜抬頭，收斂的所有情緒，笑得乖巧，“我很好，你……”

    “我也很好。”

    “……嗯。”

    到底是太久不見，相處起來頗有些尷尬。

    這時門外有太監喊李清瑜，他站起身，想先借機離開，等會兒再回來，不然留下也不知道說什麽，“我先過去了。”

    李清薦“好。”

    雖然隻有短短的相處，而且還和皇兄生疏了，但李清瑜很開心，從朝陽宮出來臉上便掛起了很燦爛的笑。

    “殿下，公子鈺來了。”來叫李清瑜的太監便是要稟報這件事。

    李清瑜腳步頓了一下，“他在哪？”

    “禦花園那邊。”

    李清瑜往那邊去了，心裏有些奇怪。

    盛迎皇兄歸來的宴會晚上開始，這會兒才未時，她怎麽來這麽早？

    “宋鈺！”

    祭商癱在涼亭的座位上，吹著徐徐清風，手裏還拿著扇子在扇，遠遠的就看到李清瑜提著裙擺跑過來，大太陽下，他臉上的笑晃得她眼暈。

    若忽略李清瑜的男兒身，他完全就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行不擺裙，是個溫和端方的小淑女，女君子。

    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樣子估計除了現場目擊者祭商，再也沒有別人見過了。

    祭商眯了眯眸子，“你撿錢了？這麽開心。”

    李清瑜進了涼亭，在她身旁坐下，又成了小淑女，被她調侃的有些害羞，“哪有，我哥回來了，我這是開心。”

    祭商扇扇子的動作停了一下，“有什麽可開心的？”

    “你不懂，我和我哥一塊出生，一塊長大，他對我可好了，這麽久不見，我開心不是很正常嗎？”

    得，‘小淑女’開心得話都變多了。

    祭商嘖嘖兩聲。

    這還讓她怎麽揭露李清薦的歹毒之心？

    001察覺她的想法，有些抓狂，【你什麽都別做，找個機會帶李清瑜隱居，任務就算結束了。】

    祭商“哦。”

    “你呢？怎麽來的這麽早？”李清瑜偏頭看她。

    祭商後靠著欄杆，雙腿搭在桌上，模樣懶得像沒長骨頭，相比起她，李清瑜腰板挺直，坐姿端正，兩人就像是兩個極端。

    祭商看了看他，將腿放下，“我就進來看看你。”

    “看我幹嘛？我今天忙得很。”雖是這麽說，李清瑜卻笑得很開心。

    說起來，宋鈺還是他交的唯一的同性朋友。

    李清瑜說忙不是假的，他還沒和祭商說兩句話，就有小太監跑過來叫他。

    “殿下！雲浮殿那邊缺兩套流光杯！”

    “我一會兒過去。”李清瑜回應過後，有些無奈地看向祭商，“我得走了，你可以先去我宮殿坐會兒。”

    祭商懶懶地點頭，“怎麽什麽都要叫你？”

    缺兩套杯子也得喊他。

    李清瑜“沒辦法，母後不愛管事，後宮就我一個女的。”

    祭商輕嘖一聲，擺擺手，“那你去吧。”

    李清瑜轉身離開。

    他走不久，又有一人找來了。

    是一個穿鵝黃衣裙的小姑娘，祭商看著有點兒眼熟，但怎麽都想不起來是誰。

    “公子。”沈涵含羞帶怯地看了祭商一眼，又紅著臉低下頭。

    祭商揮著的扇子一頓，“你是？”

    沈涵一愣，抬頭去看祭商，就見她滿眼陌生。

    這是不記得她了？

    可她們分明才見過不久。

    沈涵有些失落，又覺得窘迫，“小女子叫沈涵，家父是沈漢欽。”

    “沈漢欽？”祭商眯著眸子回想。

    京城內很少有人不認識沈漢欽，畢竟是工部尚書。

    “是。”沈涵抿了抿唇，眼神透著幾分期待和得意。

    知道她的身份。

    就不會這麽漫不經心了吧。

    祭商覺得熟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個經常去醉生樓點浣娘的那個？”

    “……”沈涵臉一下白了，眼也紅了，啞口無言。

    沈漢欽也花名在外，但有誰會當著沈家小姐的麵兒說？

    祭商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傷到人家小姑娘了，很誠心地道了個歉，“抱歉。”

    隻是她態度懶散，語調漫不經心，聽不出什麽歉意。

    【……】這真不是在氣人家嗎？

    “沒，沒關係。”沈涵表情很勉強，但看著祭商漂亮得近乎失真的臉，還是忍著難堪在她對麵坐下了。

    “公子在這作何？”她整理了下心情，開始沒話找話。

    祭商敷衍回答“吹風，休息。”

    “……”

    沈涵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說起來她還不怎麽了解宋鈺，該怎麽搭話都不知道。

    001看著歎氣。

    搭訕也需要點兒腦子啊。

    祭商看這小姑娘安靜了，掀著眼皮瞥了一眼，瞥見她紅暈未退的臉，覺得這小姑娘喜歡的也太明顯了。

    她主動開口，嗓音低沉撩人，“喜歡我？”

    沈涵愣了愣，之後臉頰爆紅。

    她沒想到他看出來了，更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的說出來。

    嫩白的手抓了下衣裙，沈涵猶豫了下，害羞地點頭。

    “喜歡我什麽啊？”祭商一臉不以為意，很像個薄情寡義的浪蕩子。

    沈寒看她這個態度，心裏已經涼了半截，“上次你救了我……”

    “所以你就喜歡我了？”這小姑娘喜歡的也太輕易了吧。

    沈涵又點頭，耳朵也紅了。

    “那你可算了。”

    沈涵羞澀的表情僵住，就聽祭商說“我救過的人多了，人人都喜歡我那還得了？”

    她這話，讓沈涵不得不想起她在別院救過李清瑜的事，以及她剛剛和李清瑜相談甚歡的畫麵。

    沈涵想起這些，臉上的表情徹底沒了，紅著眼睛看祭商，“你是不是喜歡李清瑜？”

    祭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