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疑惑抬頭，見祭商盯著她，確實是在和她說話。

    看著祭商清雋漂亮的臉，那姑娘臉紅得像蘋果，咬了咬下唇，走到了祭商旁邊。

    接著她羞澀的表情就定格在臉上了，祭商抓著她的後衣領，動作粗暴，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到自己身後，推到楊天身上。

    之後很囂張地看著葉置，“隻要我要，整個醉生樓的姑娘都是老子的，有異議嗎？”

    葉置愣了愣，升不起氣焰，羞憤地紅了臉，“沒，沒有。”

    後院安靜得針落可聞，孫寶善也不敢吭聲。

    這怪誰，剛巧就撞到了宋鈺心情不好的時候。

    平日祭商不會這麽欺負人的，隻是這幾天她心浮氣躁。

    祭商“滾吧。”

    幾個公子像被人攆著一樣跑了，隻有宋耀沒走。

    他笑吟吟地開口，“二哥。”

    孫寶善和喬子才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辦，直到祭商發話，“你們先回去。”

    孫寶善張了張嘴，最後不知道要說什麽，帶另外兩個人磨磨蹭蹭地走了。

    比起裝神弄鬼當黑衣人的時候，宋耀看著要聰明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聰明。

    他神秘莫測，“看起來二哥在這兒混的很好，不僅和念安公主成了好友，和丞相府的公子也是至交，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祭商不耐煩，直接抓著宋耀的衣領就開始揍。

    “？？”宋耀瞳孔一縮，挨了兩下揍後，才開始嗷嗷大叫。

    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動手前都不說一聲的嗎？？！

    “宋鈺你給我停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停手快停手！你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我錯了……”

    祭商將宋耀揍成豬頭，才放開他，她甩了甩破皮的手，臉上那透著煩悶的情緒已經煙消雲散了，又恢複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兒。

    “你放心，我會把李清瑜帶離元國的。”

    “？”宋耀還在地上坐著，一隻眼睛腫了，嘴角也破了皮，看著慘兮兮的，他滿眼懵逼地看著祭商。

    他說了什麽？

    他為什麽要和我說？

    他知道我是那個黑衣人？！

    宋耀大驚失色，“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祭商直接走了，她拿著李清瑜給她的令牌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

    找到李清瑜時，他正在懷瑜宮的小廚房裏做點心。

    都說君子遠庖廚，可在李清瑜這裏是不可能的，他從小就被當作姑娘家養的，還能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個男的就不錯了。

    他寬大的袖子被緞帶綁在手肘那，露出小半個雪白的皓臂，正在案板前揉麵團。

    李清瑜無意往門口一瞟，被嚇了一跳，“宋鈺，”他呼了口氣，“你什麽時候來的？”

    祭商雙手抱胸，倚著門框，“來好一會兒了，做什麽好吃的？”

    “椰奶糕。”李清瑜繼續動作，微低著頭，鬢邊的發絲垂落在他白淨的臉側，側臉在黃昏的光下更顯得柔軟繾綣。

    他說“我哥喜歡吃這個，他明早就要啟程了，我多做些給他備著。”

    說起這件事，李清瑜眉間添了一抹愁緒。

    祭商頓了頓，來到他身邊，盯著他手裏的白麵團，“這個好吃嗎？”

    “好吃啊。”李清瑜笑起來，抬了抬下巴，示意祭商看那邊，“那籠子裏有做好的，你嚐嚐看。”

    “好。”祭商走過去掀開籠子，裏麵是模樣精致，白嫩嫩的糕點，她拿起一塊塞嘴裏，還沒咽下去就說“可惜了。”

    這麽好吃的東西是給那個狗東西做的！

    李清瑜正低著頭捏麵團，“可惜什麽？”

    “沒什麽。”

    之後，祭商就坐在廚台上，李清瑜做著她吃著，他手上還沒做出幾個，祭商就已經吃了半籠子。

    嚇得李清瑜連忙阻止，“你別吃了。”倒也不是怕她吃完了，“裏麵有糯米，吃了不好消化。”

    祭商“……哦。”她將手裏的糕點放回籠子裏，之後就一直看著李清瑜。

    從黃昏時分到了漫天星鬥。

    收拾好所有東西，李清瑜揉了揉脖子，一邊叫祭商，一邊往廚房外走，“我們出去吧。”

    祭商默不作聲在後麵跟著他，出去後，兩人在院子裏的石凳那兒坐下。

    倒了兩杯茶，李清瑜剛喝一口，就瞧見祭商手上有紅痕，他放下茶杯，秀眉微蹙，“你的手……”

    祭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礙事。”

    “你又打架。”李清瑜一眼就看出這傷怎麽來的。

    隻是破了皮，這麽長時間已經結痂了，李清瑜就沒去拿藥，隻是不讚同地看著祭商，“不要經常打打殺殺的。”

    這樣子和係統還有點像，婆婆媽媽的。

    祭商應對自如，“哦。”

    至於她到底聽不聽就另說了。

    在這坐了一會兒，祭商便離開了。

    李清瑜回到屋子裏，沐浴過後，在窗邊坐下，望著外頭繁星遍布的夜幕，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深了些，門邊有細微的響動。

    “吱呀……”門被推開。

    李清瑜轉頭看去，是李清薦來了。

    “哥？”李清瑜站起身，迎過去，“你怎麽來了？”

    李清薦一身黑衣，一貫的冷酷，表情卻難得有些淡淡的溫和，“明日就要走了，我過來看看你。”

    李清瑜笑了笑，“你該好好休息的，接下來還要趕路。”

    李清薦不言。

    夜裏冷，趁著李清瑜回內間拿外衣，李清薦在茶壺裏放了一顆藥丸。

    之後他呼出一口濁氣，眼神晦暗不明，可是很奇怪，他心中沒有任何解脫了的快意。

    這一切都被祭商收入眼中。

    祭商壓根沒離開，就在屋頂坐著。

    內間和外間隻隔了一道簾，紗織的，有些半透明，外間亮著夜明珠，內間是暗的，所以外間看不到內間，但內間依稀能看到外間的情形。

    李清瑜背對著李清薦，在衣櫃裏拿了件外衣，穿上出去，在他對麵坐下。

    李清薦倒了兩杯茶，遞給李清瑜一杯，表情和動作都再自然不過，隻是收回手時，指尖微不可查的在發顫。

    李清瑜端起茶杯，唇瓣抿著杯沿，好一會兒，才仰頭喝了一口。

    “清瑜……”

    “嗯？”李清瑜微笑著，眼神卻不是平日裏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

    李清薦張了張嘴，“沒事。”

    “哥。”他不說話了，李清瑜卻開口，說出的話讓李清薦心裏發冷，“你是不是恨我？”

    李清薦一愣，說不出話，眼底的光影亂了一瞬。

    按理來說，他已經把那茶水喝了，他不該這般慌亂失措才對。

    李清瑜抬起細嫩的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渙散了一瞬，嗓音聽不出什麽情緒，“我不怪你。”

    但也不會再喜歡你了。

    李清薦聽出了潛台詞，“清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