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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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到這個時代,見過的攻城大戰不知凡幾,而且,實在攻不下來的時候他還有黑火藥,所以韓端心裏一點也不慌。

    冷兵器時代常規的攻城方法,無非是臨、鉤、衝、梯、堙、、突等十多種,但用鉤梯蛾附攻城就是拿士卒的命來填,堆土臨城和穴攻(挖地道)又太耗費時間,而且守城方一樣有辦法應付,真正用得最多的,還是水攻。

    引水灌城或修堰灌城,將整座城池都泡在水裏,守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完全無計可施。

    而攻方則可以悠哉遊哉地坐等敵軍投降,或因缺糧和疾病死傷大半之後輕鬆攻陷城池。

    在韓端看來,這些方法都是迫不得已才用的笨方法,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取巧。

    “攻城為上,攻心為下”,昨日用箭矢射進城內的數千封勸降書就是攻心之策,目前看來效果很好,城頭上雖然還是人影幢幢,但很明顯士氣已經十分衰落。

    除了攻心之外,還有策反和用間。

    韓端最初時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安排了數十名部曲在本地民夫的掩護下,已經在外城被攻破時隨潰兵混進了內城,而且郭新等人還策反了幾名守城的隊率。

    雖然遲宜命人用土石堵死了四道城門,無法直接打開城門迎韓軍入內,但隻要有這些內應在,要破城應該也不會很困難。

    與嚴友元等人商議過後,韓端便下令開始攻城。

    首先截斷護城河入口,填護城河。

    他本想將金翅大艦駛進護城河,卻因水淺而不得不放棄。

    填河這一步是由壽陽“義軍”在弓弩手和投石機的掩護下進行。

    護城河離內城城牆不到二十丈,自然免不了傷亡,但他們都是自願來助攻的“義軍”,並不是強抓來的民夫,所以韓端覺得問心無愧。

    其實,他就是舍不得自己麾下的士卒如此消耗,民夫能幹的事情,為啥要讓久經訓練的兵士來幹?

    運土填河剛剛開始,城上守軍便發起了反擊,他們躲在城牆後麵向城下發射火箭,引燃了外城的房屋,義軍不得不退出了外城。

    但這一招隻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而且隻能使用一次,次日大火熄滅,義軍再去填河之時,守軍便隻能用弓弩和投石機來進行反擊。

    韓端下令將投石機發射的大石彈全部換成十來斤重的石塊,雖然準頭還是很差,但卻非常密集,而且這些石塊的殺傷力遠非箭矢可比,六架投石機輪番發射,一時間石塊撞擊城牆“嘭嘭”的悶響和慘叫聲就響成了一片。

    很快,城內的人力投石機就被砸爛了兩架,在砸死了數十名拉拽繩索的民夫之後,其餘的人紛紛抱頭逃竄。

    城牆上的士卒在石彈轟擊和弓弩攢射下根本站不住腳,就連遲宜派來的督戰隊也不得不狼狽逃下城牆。

    器不如人,壽陽守軍雖然占據地利,卻反而被韓家軍壓製得抬不起頭。

    半日下來,守城士卒士氣更為低落,而城外的義軍已經將南北兩道城門之前的護城河完全填平。

    次日一早,韓家軍從壽陽四麵發起猛攻。

    六架投石機同時發射,冰雹般的飛石砸得城內一片慘叫,床弩將粗大的矛箭射入城牆,上萬名士卒頂著稀稀落落的箭矢、抬著雲梯開始蛾附攻城。

    雲梯並不是隻有一個梯子,而是一種下麵安有輪子,有很大底座的巨型木梯。將它搭到城牆上用木銷固定之後,梯子就會被卡死,城上守軍根本無法推動,隻能用滾木和石頭往下砸。

    用雲梯攻城完全就是拿人命來填,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本就如此,包括韓端在內,沒有人覺得這不合適。

    高聳的軒車、巨大轒輼車被軍士們推動緩緩抵近城牆,不時有人被城內飛出的箭矢或飛石擊中,但立即就有人上前將其替換。

    傷者抬回大營救治,死者則留在原地,等待戰後收屍。

    要想攻陷壽陽這樣的堅城,哪怕是有內應,想不付出代價也不可能。

    戰況空前激烈,韓家軍已經有兩次攀上了城頭,但遲宜身著甲鎧親自率人上城督戰,使得韓軍功虧一簣。

    眼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士卒傷亡已有上千,戰事卻還沒有進展,約定好的內應也沒有動靜,韓端不由得有些發急。

    “主公,麾下親自帶人去試試!”

    擔任主攻的前軍傷亡慘重,軍帥卜僧念比誰都急,他紅著眼來到中軍大纛下麵向韓端請戰。

    但韓端如何舍得讓他去衝鋒陷陣?

    “攻取堅城,傷亡在所難免,你身為主將,怎可輕易衝鋒在前?”

    “讓賀辰去再試一次,不行就退回來另想他法。”

    賀辰是卜僧念麾下第一猛將,其武力雖比不上張和,但也相差不遠,若他率部去都攻不下來,韓端就準備動用黑火藥炸城牆。

    本來是想磨礪隊伍,但若是傷亡太大,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鼓號再次響起,賀辰率領著他麾下兩千五百名士卒衝了上去。

    而此時城內的城牆根下,遲宜已經完全驚惶失措。

    他有與城偕亡的決心,並不代表城內將士都能與他同心同力。

    在韓家軍猛烈的攻勢下,許多士卒都被嚇破了膽,任憑將領如何抽打喝罵也不願再上城牆去送死。

    就在剛才,遲宜大怒之下命人斬殺了幾名逃下城牆的士卒,但他沒想到此舉並沒能止住潰勢,反倒激起了士卒們的反抗。

    說到底他隻是個文官,平時與士卒們從無接觸,如今生死關頭,在兵士中並無威信的他如何彈壓得住?

    “你這狗官,為何不自己提刀殺敵,反而逼我等前去送死?”

    “對,你要我等上城,為何自己卻縮到城下?”

    眾士卒一陣鼓噪,但懾於軍法,卻還是無人敢直接動手。

    “殺了這狗官降陳,否則今日不死在城頭,便要死在這狗官手中!”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背後傳來,眾人回頭一看,隻見數十名民夫打扮、手中提著明晃晃直刀的壯漢猛地撲了上來。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群提著扁擔、鋤頭的民夫。

    遲宜驚覺不對,剛要開口斥問,卻聽方才說話那人又奮力大呼道:“你等還不動手,莫非是想死不成?”

    “殺狗官!獻城!”

    隨著呼喝,眾士卒民夫蜂擁而上,一陣亂刀猛地劈向遲宜和他身旁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