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的笑聲清脆歡樂又響亮。
    但就算他難得在兩位月神麵前露出了一絲狂放不羈的模樣，莎爾和塞倫涅也沒有任何意外。
    威廉的來曆，又不是什麽秘密。
    但，他如果非得說時空之神是他親爹，好像也沒問題……比如麥斯克這種從莎爾身上撕下去的碎片不也公認他是莎爾的兒子嘛！
    神明本來就是可以自己生孩子的。
    當然，這也得看當事人是不是願意。
    比如托瑞爾那些神明按理說都是莎爾和塞倫涅共同創造出來的，但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承認彼此之間有這種關聯。
    麥斯克這邊，就是大家默認，她倆也默認……主要還是因為莎爾沒有因為麥斯克分割了自己一部分陰影界的權力就對他喊打喊殺。
    某種程度來說，這也就算是莎爾的默認了。
    當然，她這樣做的主要原因是打算拿麥斯克當個隨時都能回收為己用的血包。
    如果沒有因為和威廉的關係讓她更想要純淨的自己，在失去陰影魔網之後，莎爾肯定就把麥斯克吞了補充自己失去的力量了。
    所以，威廉這樣說，好像又不算什麽錯。
    莎爾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了沉默……作為家裏有討厭的親戚的同類，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從源頭就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她其實還挺羨慕威廉竟然可以坦坦蕩蕩的給自己換了個爹。
    但莎爾卻知道，威廉從來沒打算否認過他曾經的經曆，就像直到現在，他還是會稱呼納文為他勞苦功高的表哥……這是威廉在向莎爾介紹時候的用詞。
    如果不是威廉打從心裏接受納文的親人身份，莎爾可不會將這位騎士神記得那麽牢。
    塞倫涅倒是沒有忍住……不過，她也沒有忍耐這個概念。
    她一臉驚奇地問：“不死族手裏那本撒拉爾王傳奇，不是說你和時空之神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按照神明的規則，像你和時空之神可以直接對話，甚至會有相同的感受……一般都不能算是父子吧？
    雙生都沒你們那麽親密，這不還是同一個人嗎？”
    希爾詫異的看了眼塞倫涅……他之所以會大笑，是因為他覺得時空之神絕對不願意接受自己無痛當爹。
    他更像是將威廉當成自己的小兄弟，而不是兒子。
    但他其實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在莎爾和威廉表現出那種已經有了過於親密的關係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時空之神和威廉一定找到了辦法切斷他們之間的那些聯係。
    也就是說，他一直嘲笑的威廉腦海中的老爺爺，現在變成了需要帶著某些工具才能對話的老大哥。
    但塞倫涅？
    能夠脫口而出這種話，那她對威廉的了解，可真是出乎希爾意料的深。
    而她對這件事的關心程度，也不像是毫無瓜葛。
    以希爾對塞倫涅的了解，她如果真的想挖威廉的秘密，不會從這麽正經的方向走。
    那本書，雖然也是出自不死族之手，但不是寫他小傳的那批人寫得。
    這本書更像是正經的人物傳記，所以內容非常嚴密周詳。
    雖然也有一部分的藝術加工，但那絕對是可以拿來當曆史參考的文集。
    當然，據希爾了解，這套書也的確是搞曆史和資料的那群學生，按照正經的傳記規則寫出來的……作為他們的學期作業。
    比起學長學姐們那些千篇一律，很難找到新意的作業，這群學生的別出心裁還真的挺受教授們喜歡，甚至還給了他們一個不錯的分數。
    雖然教授們也不得不進入遊戲裏，去撒拉爾大圖書館調查資料……威廉一直活得很坦蕩，和他有關的資料一點都沒有被消除過。
    而知識之神則確保了正確的書和文學創作的小說，不會放在同一個區域。
    寫的那群人，就沒一本書能和放在同一個地方。
    畢竟，雖然他們的創造也都源於真實，但他們卻會寫上無數自己的推測。
    但，發售數量告訴了所有人，哪一種書更好賣。
    隻有圖書館和各所學校，還有學者們會買。
    可這種明明放不進正史書架的自我發散的，文字寫得和小說一樣跌宕起伏的半傳記，卻……不但不死族人手一本，特拉希爾更是家家戶戶都有。
    甚至於，不死族到了其他世界的時候，這本書也仍然是他們賺錢的一個途徑。
    雖然用讀寫術複製書籍的時候，他們得給原作者和威廉各交一份版稅，但利潤還是很不錯。
    對了，也得給希爾一部分分紅，雖然希爾是不想要的，但他也絕對不會便宜那群混蛋。
    反正他的小鎮一直還在，這筆錢就都丟過去做政務基金了……打理小鎮環境，給幾個村民發放福利，還有樹人和動物們的生活所需，基本都用這筆錢。
    用李斯特的話講，本以為是零用錢，結果卻是，希爾準備的備用金卻到現在還沒用過。
    所以，以塞倫涅的性格，她怎麽可能去看這種嚴肅縝密的曆史書，而不是看輕鬆有趣，腦洞大開的呢？
    她嘲笑希爾的時候，可是用的裏的內容。
    希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到了現在，ao那老東西還沒對威廉徹底死心呢啊！
    他一定和塞倫涅提起過這些東西。
    希爾一想就知道，ao在搞什麽……如果威廉和時空之神還是過去那樣互為一體的狀況，那威廉不但有那個徹底離開特拉希爾去其他世界成為神明的可能，還有可能反過來染指時空。
    其實，以托瑞爾那邊的規則，威廉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成是時空之神的麵相。
    所以，威廉是可以像夏芮絲那樣，帶著穆爾霍蘭德的法則進入托瑞爾封神。
    現在的夏芮絲，不就是靠著遠在穆爾霍蘭德的芭絲特麵相支撐著她不被惡念吞噬呢嘛！
    威廉進入托瑞爾的話，雖然肯定不會像夏芮絲那麽弱小無力，但性質卻差不多。
    希爾是真沒想到，明明莎爾的態度都那麽明顯了，ao和塞倫涅還是對威廉那邊不死心。
    不過，時空之神和威廉好像早就想到了這些。
    雖然看起來隻是因為時空之神不想被小情侶的熱戀影響到自己。
    但能夠這麽徹底的分開，連神職都做好了切割……必然是很早之前就開始做了。
    很可能，就是在威廉對莎爾眷戀的目光動心的那一瞬間。
    而以希爾對時空之神和威廉的了解……這兩位也許在性格上各有各的缺點，但在怎麽麵對虎視眈眈，總是心存覬覦的敵人這方麵，卻都是熟練工。
    就像此刻的塞倫涅，急切問出的話一樣。
    在他們打壞主意的時候，估計從來沒想過，威廉和時空之神會做到這種地步。
    在托瑞爾，是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的。
    時空之神這樣占據絕對上風的不會……隻要有威廉在，他就等於有第二條命。
    而且，威廉的存在也同時會讓他的力量增加很多。
    切割神職神力之間的聯係，等於讓時空之神徹底失去這部分力量，說不定就讓他從強大神力一下跌落成中等。
    雖然他的主神職並沒有損失，可誰不在乎力量？
    當然，威廉可能會願意，畢竟這樣會讓他獨立。
    但，公平與公正這種神職，和時空之神手裏留存的，差距可非常大。
    更別提這意味著威廉很難從特拉希爾走出去。
    時間與空間，沒有哪個世界會拒絕他的力量。
    公平與公正卻不然，除非是空白一片的世界，否則，想要保證公平與公正，就得先掀起一場血色戰役。
    當然，隻要兩位都有心，那分開是遲早的事情。
    可在很多人的眼裏，不應該這麽快。
    可惜，他們永遠都不了解，時空之神和威廉那種奇妙的聯係……很多時候，希爾真的從他倆身上看到一種戰友的默契，而不是因為源出一脈才做出的同一決定。
    就算他倆用的不是同一個靈魂，在一些事情上，他們也隻會做那一種選擇。
    希爾默默地抱著自己的果汁杯，坐回了沙發裏，準備等著表情已經開始逐漸鐵青的莎爾發做完了再和威廉聊一下冥河那邊的決定。
    “塞倫涅！”莎爾的聲音冰冷又殘酷，“如果讓我發現你暗算威廉，那你就準備和我再次開戰吧！
    這一次，可不會有密斯翠出來救你了！”
    塞倫涅的身子抖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虛弱又誠懇的笑容……你瞧，她其實很明白，什麽時候她不能再做作。
    銀月少女微微側著頭，輕聲細語的說：“可，莎爾，我隻是聽從ao的指令，為一些可能出現的未來做好準備。
    隻要你的威廉不改變現在的做事風格，那，準備也就隻是準備啊~
    莎爾，這不本來就是托瑞爾慣常的作風嘛？
    又不是我們想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會做什麽。
    可，如果發生了，我們卻因為沒有及時反應到而失去了……”
    “閉嘴吧！”莎爾異常冷漠地說，“你是在和誰說這種p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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