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早就做好了會被整得很慘的心理準備嗎？”納文輕聲細語的說，“上次遇到的時候，他還在繞著圈子問我們希爾在托瑞爾這邊有沒有什麽新的收獲呢！
    現在這點，應該還在他的準備範圍內吧？
    愛麗絲在奎因斯封神的那天……他不就開哭了嗎？”
    麵對自家表哥的陰陽怪氣，威廉也隻能無奈的笑了一聲。
    雖然在愛麗絲那件事情上，威廉的責任也很大，但在護短的納文看來，如果沒有阿爾圖拉斯的攛掇，威廉那信仰之毒可能就會發作在其他地方。
    肯定也一樣會惹到誰，但也比讓威廉失去一個曾經真心實意對待他的朋友強。
    有時候，對陌生人的傷害，隻要不傷及根本，尤其是性命，那在用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賠償解決之後，事情也就抹平了。
    而且，威廉頂多是有點小人之心，防備過當……說不定就能歪打正著的直接撞到了真正的敵人。
    比如，如果沒有魔獸的那些事情，威廉第一步會做的，就是在有了通往外界的通道之後，迅速清理掉特拉希爾周圍的隱患。
    尤其是在那個雙核世界和附近這幾個魔鬼世界的關係被扯出來之後，很清楚當初威廉謀劃的那些未來規劃的納文，就更加惱火了。
    納文向來信任威廉，他相信，在有可能發生的危機，和已經出現的危險之中，威廉必定會選擇先去解決已經出現的敵人。
    那樣的話，他的信仰之毒可能就會爆發在雙核世界……雖然一樣會有很多問題出現，但至少不會引起現在這麽大的麻煩。
    畢竟現在的情況，反而是威廉更加尷尬……有很多事情，他在麵對大地神係的時候，都得先給自己鼓點勁兒。
    就更不用說直接找上希爾了。
    能在雙核世界的時候，坦然的出現在希爾麵前，威廉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他當然知道希爾已經原諒了他……但那不代表他們之間就能回到過去。
    還是朋友，但已經不可能再成為無話不談的密友……這的確是威廉封神之後最大的遺憾。
    納文向來心疼威廉，所以想到這些的時候，就一定會對‘進讒言’的阿爾圖拉斯升起怨念。
    但威廉卻不這麽想。
    阿爾圖拉斯一直都是這個鬼德行……選擇聽信他的胡說八道的，是威廉自己。
    錯誤都是他自己犯下的，他沒有資格去責怪從來沒有改變過的貴族之神。
    阿爾圖拉斯雖然已經努力讓自己走向了正路，但他內心的偏激與偏執，再加上很有聯想力的小心眼兒，都可能會讓他再次走錯路。
    信仰之毒的確很凶殘，但一般來說，也很難發揮到貴族之神那種地步。
    像他威廉，雖然納文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可在整體的時間看來，卻並不算晚。
    而且，納文也敢開這個口。
    阿爾圖拉斯呢？
    他都直接帶著貴族教會墮落成惡魔了，也沒誰覺得他是病了啊！
    包括他的親密愛人，都隻是覺得他越來越偏激。
    沒誰覺得他需要的是醫生，而不是強敵。
    人的本性，真的很麻煩。
    所以，威廉在發現希爾這次竟然真的一路順暢的回家之後，立刻趕了回來。
    威廉當然不會也不願意去阻止希爾合情合理的報複，但他是真的擔心阿爾圖拉斯一個沒忍住，把事兒惹大了。
    希爾雖然記仇，但他也爽快。
    隻要阿爾圖拉斯忍下這場，那前帳就肯定一筆勾銷。
    頂多以後對阿爾圖拉斯沒啥好感，偶爾給他使點絆子，那算得了什麽？
    特拉希爾到了如此關鍵的時候，然而人族……特拉希爾人族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所鍾啊！
    現在的人類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氣運，是靠著特拉希爾魔獸的不靠譜，尤其是大地上的魔獸還被格烏什攪和了一個大的……然後人族神係才脫穎而出。
    畢竟，他們雖然誕生於大地之種，也和世界樹有所關聯，但卻和特拉希爾本身誕生的生命，還是有那麽一點區別的。
    其實從魔獸那天生的強大，還有各種自然之靈的誕生都能看出來特拉希爾原本的走向。
    大地女神當初隻是覺得銀月女神太過胡鬧，所以幹脆給特拉希爾增加了一個正常的種族。
    但她並沒有對人類寄予什麽厚望。
    即使因為那些曲折的前塵往事，讓人類自己把自己努力成了世界意誌的眷顧者，但世界本身的屬性傾向卻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
    威廉這段時間一直有一種感覺，當初他和時空之神封神的時候，沒有將自己定位在人類神係，其實也和這些有關係……
    他和時空之神，其實都是有點種族主義的人。
    沒辦法，那是先天屬性，銘刻在他們靈魂深處的。
    當然，威廉對這個結果倒也沒那麽不滿……他們的種族主義，換到了特拉希爾，也就那麽回事兒。
    愛，當然還是愛的。
    但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當年所堅持的一切的堅守。
    所以，威廉才能一直保持他的公平與公正。
    他會庇護人類，但不會像阿爾圖拉斯那樣，無腦的維護。
    即使錯的是人類，被坑害的是魔獸，阿爾圖拉斯也能睜著眼睛對魔獸喊打喊殺。
    而威廉，至少現在的威廉，還做不到這點。
    時空之神其實也認同威廉的想法……公平與公正應該是對著特拉希爾所有生命來說的。
    包括已經被世界承認的精靈。
    因為過去的殺戮與冤仇去找精靈報複是一回事兒，但隻是想要精靈奴隸，或者用精靈的血肉做什麽青春藥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至少威廉能做到按照自己所設定的法律法規做出判決。
    特拉希爾神係在世界層出不窮的小混亂中還能保持現在的和睦友善，也正是緣於他這種做派……大地神係不吭聲，不代表他們不關注。
    隻是威廉在清理掉信仰之毒之後，一直沒有再犯過什麽錯誤，所以大家才是讓他做了明麵上的發言人。
    就連精靈神係，也因為自家的倒黴事兒實在太多，所以幹脆地保持了沉默，也一直維持著和特拉希爾神係的一致性。
    但現在的平和，不代表一旦阿爾圖拉斯如果選擇錯誤，再次犯老毛病的時候，隱隱有些不平衡的世界還能維係。
    特拉希爾這條長長的神係銀河，甚至有可能因此直接分裂。
    幸好，阿爾圖拉斯雖然瘋了點，但他還是會將人類的存在與未來放在第一位。
    即使恨得咬牙切實，嘴巴也一直在嗶嗶，但好歹沒有衝出來說什麽做什麽，隻是可憐兮兮的自己在拆神國。
    “怎麽這麽慘？”因為那些怨念而幸災樂禍的納文嚇了一跳，“希爾……殺傷力這麽可怕的嗎？
    這才多久啊！怎麽就毀了一半兒？”
    “阿爾圖拉斯傻到用雷劈了。”威廉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希爾丟的是什麽，但明顯是煙塵啊！
    那個，不長腦子的家夥……連閃電會引起什麽東西的爆炸都不知道嗎？
    真是……
    總之，雷劈過以後，那玩意兒猛地炸開，臭的……更明顯不說，速度也變快了。”
    “希爾，可真是個優秀的煉金大師啊！”納文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阿爾圖拉斯既然認慫了，那他自然也就能暢快歡笑。
    威廉眨了眨眼：“這是……”
    “你知道的東西不代表就是常識。”納文迅速地切斷了威廉的話，“而且，威廉，成神不代表天生就知道從來沒去探尋過的知識。
    否則的話，阿格萊亞現在也不會被壓在魔法塔裏出不來。”
    希爾其實是個很有自己的一套禮儀的人。
    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回家之後第一件事絕對是一一拜訪自己的親戚朋友，親手奉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
    而他那兩個女兒，就是希爾最重要的事情。
    “對了，希爾好像帶了一條巨龍回來？”納文忍不住往那個山穀裏看了一眼。
    一條金燦燦的巨龍正繞著巨大的橡樹來回翻騰。
    雖然不死族也有帶著自己的白龍回特拉希爾風光登場的，但……白龍和金龍不說長相，在體積上也差很多。
    “你挺喜歡泰利啊？”威廉還是挺了解自己的表兄的。
    納文微微轉動了下眼珠子：“威廉，我也是騎士啊！”
    威廉掐著腰想了想：“白龍倒是挺容易，其他就……”
    納文轉頭看向他：“所以，你和美麗的莎爾女士已經到了資源共享的那一步了嗎？”
    威廉並不是那種會把別的世界的東西理所當然當成自己東西的人。
    即使他能輕而易舉就得到。
    所以，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隻能證明在他心裏，莎爾能拿到的一些東西，他可以拿來用。
    當然，屬於威廉自己的東西，他也會任憑莎爾取用。
    “啊……嘿嘿~”威廉想說點啥，但又覺得沒有必要，所以隻是尷尬的笑了兩聲。
    反正他和莎爾隻是把自己的私有資源拿出來分配了，和神係與神職有關的可都沒有。
    至於莎爾為啥有龍蛋，但不是很簡單……天下龍蛋雨的時候，不少托瑞爾神都藏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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