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暮芸抿了抿嘴，玉指上的神主戒閃爍間，兩壇美酒憑空而出。
    隨後，江暮芸和鄭少歌對視而坐，提著酒壇，道：“師父，暮芸敬你。”
    江暮芸開始往嘴中灌酒！
    酒能壯膽，她才如此喝。
    “好！”心中不爽的鄭少歌，唯有隻字片語，也瘋狂的喝了起來。
    他不否認自己對江暮芸有情，可他也不確定，這份模糊的情，究竟是來自於江暮芸本身；
    還是她和自己昔日的妻子太相像的緣故。
    或者兩者皆有。
    可他清楚，當聽到江暮芸說有喜歡的男人時，他的心卻隱隱作痛！
    半個時辰後，江暮芸喝得醉意朦朧，開口道：“師父，徒兒有喜歡的人了，你替徒兒高興嗎？”
    鄭少歌重重點頭，口是心非道：“高興！來，接著喝！”
    說著，鄭少歌提著酒壇猛灌了兩口後，感到腦袋昏昏沉沉，雙目微微泛紅的凝視著江暮芸，問道：
    “告訴為師，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氣，甚至有些嫉妒。
    就仿佛自己昔日的妻子，被其他男人褻瀆時，帶給他的憤怒。
    他死死地壓製著怒火，不停地告訴自己，她不是靈兒，靈兒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
    江暮芸直勾勾的凝視著鄭少歌，低聲道：
    “師父，徒兒喜歡的人是功勳一脈的一名弟子，他叫……鄭少天。”
    很顯然，冰雪聰明、自尊心極強的江暮芸，這是在試探鄭少歌。
    鄭少歌聞言，明顯身體一抖，斂息寒紗下，他原本有些扭曲的臉龐，立時綻放出了笑容。
    他再次灌了一口酒後，哈哈大笑道：
    “徒兒果真是好眼力，鄭少天此子，為師不止一次在你口中聽到，且對鄭少天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他玉樹臨風，且還是外門、內門、仙門的第一人，這樣的弟子，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弟子啊！”
    此刻，有些醉意的鄭少歌，真想撕開斂息寒紗，狠狠地抱著江暮芸。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然而，他殊不知，江暮芸喜歡自己，根本不是因為自己以弟子的身份，在宗門中獲得了諸多榮耀。
    而是因為，江暮芸喜歡的是他以師父的身份。
    江暮芸不是花癡，她和很多女弟子不一樣，不會因為鄭少歌優秀，就愛上鄭少歌。
    江暮芸自己清楚，她對鄭少歌這個師父身份的情，猶如一滴滴雨水匯聚成湖。
    江暮芸想到，當初自己還是內門丹脈首席時，被關押在仙門丹脈，是鄭少歌以師父的身份救了她……
    還有，鄭少歌以師父的身份陪她，送走了她的父親江傲龍……
    江暮芸和師父身份的鄭少歌，經曆過的點點滴滴，讓她日久生情的愛上了師父。
    在她愛上師父前，她根本不知道，鄭少歌就是她師父。
    此刻，江暮芸看向鄭少歌，旁敲側擊的搖頭道：
    “可是師父，徒兒並不知道，鄭少天會不會喜歡徒兒。”
    說罷，江暮芸的心懸浮了起來，她渴望在鄭少歌嘴中得到答案！
    聞言，鄭少歌陷入了沉默。
    他在猶豫，在思忖該如何回答！
    因為鄭少歌的確不清楚，對她的情，究竟是來源於昔日的妻子，還是隻是單純的她。
    鄭少歌深知，身為一個男人，不能因為對方美，因為有些心動，就要將對方占為己有。
    試問天底下美女千千萬，對美女有所心動，這是正常的事。
    但心動並不代表愛，若不代表愛，便去招惹對方，這是極其不負責的行為！
    鄭少歌斷然不會這樣做。
    所以他沉默了。
    可他的沉默，卻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澆在了江暮芸的心頭。
    她的心，冰冷得一陣刺痛，刺痛得難以呼吸！
    江暮芸看著鄭少歌，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然奪眶而出，慘笑道：
    “師父，你也覺得鄭少天不會喜歡徒兒，對嗎？”
    “也對，他已經有了柳詩妍、澹台梓瑤兩位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美貌絲毫不輸於徒兒，他又憑什麽喜歡徒兒呢？”
    說罷，江暮芸低頭趴在玉桌上，忍不住哭泣起來。
    旋即，她哭喊聲突然中斷，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腰。
    卻是鄭少歌起身，將她抱在懷中，安慰道：“傻丫頭，你如此優秀，鄭少天未必就不喜歡你。”
    江暮芸靜靜地抱著鄭少歌，哽咽道：“可是他若真的不喜歡怎麽辦？他可是徒兒第一次愛上的男人。”
    鄭少歌拍打著江暮芸的後背，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究竟有多愛他？”
    “很愛很愛，若他不喜歡徒兒，徒兒會感到恐慌，仿佛天都要塌了似的。”
    江暮芸的回答，使得鄭少歌更加用力地摟緊了她一分。
    “徒兒，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已經有兩個未婚妻了，你如此優秀難道你不介意嗎？”
    鄭少歌酒意襲頭，跟著內心的感覺走，說出了此刻的心裏話。
    “我當然介意，非常介意！”江暮芸用力捶打著鄭少歌的胸膛，淚水簌簌滴落：
    “可是木已成舟，徒兒又能怎麽辦？雖然徒兒有時候也恨自己怎麽會愛上他；
    但是徒兒清楚，介意根本不能阻擋我對他的情。”
    一陣暖流，流淌在鄭少歌心間，鄭少歌沉思半晌後，說道：“為師相信，鄭少天會喜歡你的。”
    “不過，你是女孩子，又是他的首席，為師覺得，或許鄭少天今後，會向你表白也不一定。”
    聞言，江暮芸從鄭少歌懷中抬起了螓首，淚眼婆娑的看著鄭少歌：
    “師父，若鄭少天一日不向徒兒表白，徒兒今後就不嫁人，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好！”這一刻，鄭少歌以師父的立場，亦是用他此刻的心聲，擲地有聲道：
    “若鄭少天不照顧你，那為師便照顧你一輩子！”
    “若鄭少天不要你，為師娶你！”
    聞言，江暮芸破涕為笑，加上喝酒的原因，她此刻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師父你不許忘記今日說的話，若鄭少天不要我，你就要娶我！”
    說罷，江暮芸一副喝醉失去意識的模樣，倒在了鄭少歌懷中。
    鄭少歌喊了兩聲，發現江暮芸爛醉如泥後，便俯身攔腰將她抱起，來到了二樓的閨房內。
    鄭少歌將江暮芸輕輕放在榻上後，星眸中流露出濃濃地失落。
    他右手溫柔的撫摸著江暮芸迷人的臉頰，語氣落寞道：
    “暮芸，你可知道，我多麽希望聽到，你喜歡的是師父身份的我，而不是弟子的我？”
    “你可知道，你和靈兒除了模樣不同外，無論是性格，還是舞姿、詞都一模一樣？”
    “我麵對你，剛開始時，的確因為靈兒的原因對你有好感。
    可我也不否認，就在方才看你哭泣時，我才發現和你慢慢相處下來，對你也的確是動了情。”
    “可是我很難過，你喜歡的是鄭少天，而非師父身份的我。也許是我入戲太深吧……”
    說完，鄭少歌帶著一抹惆悵，轉身離開了江暮芸的閨房，足踏誅天神虎，消失在浩瀚的星空中……
    二樓的榻上，原本爛醉如泥的江暮芸，卻睜開了眼眸，顯然她方才是裝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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