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釋放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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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的清晨還是有些冷的,黃海穿著煙色的外套,走在公園隱秘的草叢之中,根據公園的地圖顯示,前麵就是公園裏的小周山了,雖然並不是多大的山,但是經過改造,裏麵的空間還不小,植樹也更加的茂密,一路走過去,轉個彎,抬起頭,便可以看到陰森森的植被,那座山在背陰處,看上去就覺得陰涼涼的。
根據報案人提供的消息,黃海一路走過去,摸索著,很快到了案發現場,這裏是小周山腳下比較偏僻的一個地方,外麵都是茂密的樹木,這裏留有一方天地,可以擋住外麵的視線,遠處站著的兩三個人,驚慌的看著黃海,他們約莫二十多歲,雖然衣著簡單,卻是時下很流行的青春風格,黃海走上近前,有個人提醒,“不要過去,那裏死人了。”
黃海立定,眉頭一動,正色說道,“我知道,我是警察。”
“警察。”那人打量著黃海,緊張說道,“你終於來了,是我報的警,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來?”
“他們稍後會到的。”黃海打量著他們,“我先過去看看,你們不要亂走,稍後還需要你們做一下筆錄。”
“好的。”男生安定的立在那,三個人麵麵向覦,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有些緊張,不知所措。
黃海往裏走了走,便看到了裏麵角落裏一個人,他安靜的躺在草坪上,仰麵朝天,臉色蒼白到了極致,額頭處有一個小小的窟窿,若是一般人離得近,還真有可能會被這副場景嚇到。
黃海發現死去的人穿著紅色的外套,旁邊還放著一頂煙色的帽子和藍色背包,怪不得昨天警隊在外麵守了這麽久,都沒有看到這種打扮的人,原來是那個人走的時候把衣服和死者進行了交換,在黃海的印象裏,那個人就是雷子,也就是徐梓潼。
很快外麵趕過來幾名警員,法醫和足跡鑒定員等都趕到了現場,一名警員首先叫了聲黃隊,黃海點頭,指著一旁的不安的三個男生,提醒,“他們是報案人,去做個筆錄。”
一名警員到了三名男生麵前,拿著筆記本,記錄了起來,原來他們三個是外地人,來廣平市探親的,他們住的位置剛好距離江山公園不遠,大雨過後的清晨,他們本來想趁早爬上小周山,站在山頂看一下下麵的風光,誰知道剛到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看到他們手中的攝像機,警員覺得他們說的倒是不假。
這裏很快被拉上了警戒線,一名警員對著現場拍照,接下來就是勘察,隻不過大雨過後,地麵上的痕跡早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很難提取到有用的信息,黃海也沒有抱多大希望,法醫觀察著死者,他額頭上的小窟窿,帶著燒灼的痕跡,經過簡單判定,法醫歎氣道,“槍殺。”
黃海轉移視線,這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陰暗潮濕的草坪上,經過了一夜的大雨的侵染,已經白的很難看了,他穿著的衣服和黃海昨天的打扮非常相仿,難道這還有一定的用意,是針對他的嗎?黃海皺起眉頭。
法醫在死者背包裏發現了攝像機,把所有東西小心的收藏了起來,這上麵很可能會有指紋,需要回去進行鑒定,做出詳細的分析。
現場的事情處理完畢,死者被運到了屍檢所,大家也都回到了警局,此刻的王鑫站在門前,略有焦急的張望著,看到安全歸來的眾人,王鑫把黃海叫到了辦公室,急忙詢問情況,黃海把準確消息說了下,王鑫垂下眉頭,心情變得非常不安,“難道死者真的是臥底,他們把他找了出來,他們昨天的計劃真的隻是為了他。”
黃海鎮定的頓了頓,“目前還在調查,身份信息都還不清楚,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王鑫坐下,陰沉著臉,動了動煙盒裏的煙,又把煙盒放下,黃海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根據我最近的調查,我覺得那個化名為雷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徐梓潼,昨天他們乘坐遊輪離開了,我看到了他的臉,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非常像。”
“徐梓潼?”王鑫抬起迷惑的雙眸,“那是誰?”
“四年前,我和杜宇曾抓獲一個慣性小偷,因為他當時的表現並不好,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這些天我見到的雷子,經過認真比對,應該就是他,不過我還需要了解一下,他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通過這來印證我的猜測。”
王鑫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後抬起頭說道,“如果能夠確定的話,就展開拘捕吧,還有,讓下麵的人調出昨天遊輪所有停靠站的監控,我要查一下,昨天他們是從哪裏下的,以及要去往哪裏。”
“好的。”黃海反身離開了辦公室。
剛走到自己辦公桌不遠處,昨天值班的警員就已經過來了,“黃隊,我查過了有關徐梓潼近些年的資料,不過這四年來,隻能查到兩年的,還有以前的資料。”
黃海略停頓了下,接過打印好的資料,說道,“你再調查一下昨天在江山公園所有遊輪停靠站的監控,找出陸羽豐的位置,我要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下的,以及去了哪裏,我會讓別的警員配合你,盡量今天找出結果。”
“好的。”警員點頭離開。
黃海握著手中的資料,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徐梓潼,上麵是他進監獄後兩年的信息,白紙煙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麵顯示,他因多次入戶盜竊罪,被判處了兩年有期徒刑,在監獄中,曾經遭到過長達多次的性侵害,被發現後,那些罪犯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才從灰暗的生活中走出來,刑滿釋放後,不知所蹤,往後的日子,他的信息一片空白。
黃海親手把他送去監獄,遭受到了這樣的折磨,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他會如此記恨警察了,也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他才會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的,黃海還記得他那天說的話,“我恨你,不管我做什麽,你總會毀了我的一切。”場景回放,曆曆在目,一絲心酸湧上心頭,他親手送進去一個罪犯,釋放出來的卻是一個惡魔。
法醫那裏,經過檢查,並沒有發現指紋,首先把死者背包裏的攝像機送了過來,攝像機裏的一組組圖片展現出來時,大家才驚訝的發現,這些拍攝的圖片裏,全是各個警員的方位,其中有很多張竟然是黃海的,看來一切沒錯,他們早就知道了,知道了警方的部署,這一切仿佛就是一場遊戲。
經過調查,死者的身份信息也明確了,受害人,江勇君,30歲,臨市總局刑警,受過頗高榮譽,由於幾年的工作一直是在做臥底,鮮有人知,聽到這樣的消息,王鑫不禁扶著額頭,重重的歎息。行動失去了一名警員,還是非常重要的警員,惋惜的同時又令人悲痛,黃海已經把這個消息通知了臨市警局,隨後一個人走出了警局外麵。
天空蔚藍蔚藍,一抹潔白無瑕的白雲,蕩蕩悠悠,飄在遠方一角,院子裏的桃花大多都落了,滿地的粉紅色,慘敗的花瓣吸附在地麵上,和水澤融為一體,經過昨晚的暴風驟雨,許多美麗的景色都被毀了。好在太陽普照著大地,萬物又開始展現勃勃生機之色,那些拚命生長的植物,再次冒出了新芽。
杜宇在警局有些焦灼不安,他的手裏夾著根煙,抽了兩口,有些索然無味,坐在辦公桌旁,此刻好像沒有了計劃,突然手機響鈴振動了起來,打破了原有的安靜,杜宇看了下來電顯示,是馮超的來電,杜宇毫不猶豫接了電話,隨後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了,臉上帶著些笑意。
驅車趕到汶水村,見到馮超是在一家山村賓館裏,兩個人坐在窗戶旁邊,一齊看著安靜的窗外,馮超指著遠處的一間房子,說道,“杜隊,在這呆了兩天,我一直在查找線索,現在終於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據我觀察,遠處的那個房間被行事詭秘的兩個人租下了,我在這裏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出來吃飯,而且總會帶回去一些飯菜,應該是房間裏還有人,他們頭上帶著鴨舌帽,根本看不到麵目。”
杜宇的視線落到遠處那棟兩層小樓,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雖然比較遠,但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遮住的窗戶,杜宇扭過頭,眉頭動了動,“除此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麽?”
馮超幽幽說道,“他們除了吃飯,從不出來,我問過樓下的老板,從他口中得出,那兩個人不是本地的,他們也從來沒見過。外地人,如果來這裏,一般是旅遊的,可是他們卻從來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所以我覺得肯定有問題,就趕快通知了你。”
杜宇思索著,眯著眼睛,再次看了眼遠處,“你確定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是兩個人嗎?”
“我確定。”馮超堅信道,“我在的這兩天,一直在觀察,他們從來隻有兩個人出來,但是至於那個屋裏有幾個人,我不清楚,昨天我還見他們帶了好幾份盒飯,但是今天突然變少了,我怕出現了什麽事情,隻能立刻通知你,不能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