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傻子當皇帝他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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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青是在當日深夜時分轉醒的。

    她的眼皮很沉,仍有一種霜凝壓在上麵的錯覺。

    有昏黃色的光打入她眼縫中,周遭很暖,甚至有些熱。

    睜開眼的第一幕瞧見的,便是坐在她榻前頭倚靠在梁柱上已經淺淺睡去的顧舒然。

    她攥著晚青的手,仍是白日盛裝模樣,可見守了她很久。

    自己是什麽時候回宮的?

    晚青看著榻前熊熊燃著的炭盆,有些不解。

    她坐起身,即便動作很輕還是驚醒了顧舒然。

    見她醒來,顧舒然欣喜中又帶了幾分焦急,“你可要嚇死我”

    顧舒然手忙腳亂將一旁暖爐上煨著的薑湯端給晚青,替她捏著鼻子灌她喝下去,“你回來的時候身子都涼透了,我還以為”說著搖了搖頭,撩撥著晚青額前的碎發,“好在太醫瞧過,並無大礙。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長公主叫你去做什麽?”

    顧舒然能這麽問,便是不知道她被困在了冰室中。

    故而自己能脫困,也就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麽。

    為免顧舒然擔心,晚青扯謊糊弄過去,從她口中又側麵得知了自己是如何回來的。

    她完好無損的躺在擷芳宮門口,送她回來的人並未露麵,那穆弈秋呢?

    那傻子該不會凍死在

    想到這,晚青耐不住,待送顧舒然回房歇息後自己偷偷溜去了竹居。

    扒著窗戶縫偷瞄一眼,見他安然無恙躺在榻上睡得踏實,自己懸著的那顆心才安定下來。

    晚青安然無恙從冰室裏逃走的消息在稍晚時候傳到了穆婉逸耳中。

    來報的婢子將事情說得玄乎,冰室鐵門像是從內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被破開,守門的內監腳下打滑摔了一跤頭撞在石頭上撞碎了腦殼,晚青則隻身一人回了擷芳宮。

    穆婉逸聽罷非但沒有盛怒,反倒揚起了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態,“宮中日子本就枯燥乏味,她若就此死了是她命該如此,僥幸逃過本宮才有下回尋樂的機會。且讓她得意兩日,往後有的是她受罪的時候。”

    “鳳帝,今日皇後娘娘來求見您。奴婢依著從前的例子,隨便尋了個借口把她搪塞回去了。”

    “皇上都不待見她了,本宮見她做什麽?端木家在前朝也不是個中用的,她這個皇後德不配位名不副實,自該惶惶不可終日。以為在本宮麵前賣乖就能尋見靠山嗎?”穆婉逸譏諷訕笑著搖了搖頭,“為女子者依附旁人,樹倒猢猻散最先壓死的便是那在大樹底下乘涼的。自己多少斤兩就做多少斤兩的事?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些,她命婢女將提前備好的宵食取來?又吩咐道:“送到南繡殿中,再把昌異候送給本宮的阿膠與百花子也給她拿去,百花子是她最喜歡的一味,盡數給她。”

    婢子應下吩咐,又歎道:“鳳帝對南繡姑娘是貼心貼麵的好?奴婢瞧著您待她跟親妹妹似的”

    話沒說完?仿佛察覺到自己失言,婢女旋即收聲俯身下去認錯。

    穆婉逸淡然一笑?用極淺的聲音呢喃道:“她本就是我的妹妹。”

    翌日,皇後身子略有不適?遂免了六宮請安。

    顧舒然先前受了皇後的好,聞聽她身子不適趕著去鳳鸞宮照看。

    晚青攔她,“姐姐?皇後那人心機頗深?你還是離她遠著點吧。”

    顧舒然無謂搖頭?柔聲道:“我又何曾離她近過?這宮裏的女人除了青兒你?旁人哪兒個不都不信。我也知道皇後不是個好對付的,那日你頭次侍寢?是她把你叫去了奉先殿叩謝祖宗恩德?卻在請安的時候不提一句引眾妃嬪議論你恃寵而驕?這些都是她的手段。她那般對你?我又怎會同她親近呢?”

    “姐姐都知道了?”晚青好奇道:“那你為何還要去管她死活?”

    “你我畢竟在宮中?處於此地便有許多不得以。她吩咐免了請安說她身子不適,擷芳宮不出個人去探望她?往後隻怕連麵上這點和諧都維持不下去。日子總得往後過,該裝的恭敬還是得有的。”

    顧舒然是個看似柔弱但心智堅毅,極有主意之人?她想做的事也沒人能攔得住她。

    左右她知曉皇後不是個善茬就成,晚青並不想過多去幹涉她的生活。

    自她前腳方走?晚青便準備動身去尋穆弈秋。

    她想問問,昨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二人又是怎麽脫險的。

    便是在她準備起身的時候,菱窗被人一把推開,一道墨綠色的影從外頭鑽了進來。

    這世上不走尋常路的除了美特斯邦威就隻剩下穆弈秋了。

    他手裏端著碗氤氳熱氣的薑湯,傻樂嗬地爬了進來,趕著把薑湯遞給晚青,“晚晚,我自己熬得!趁熱喝”

    “你怎麽進來的?”

    穆弈秋指著菱窗,“爬進來的啊。”

    “門口侍衛守著,外頭宮人候著,你是親王,如何能隨意出入擷芳宮如履平地?”

    “翻牆啊。”穆弈秋擠弄眉眼,雙腿一盤隨意坐在了晚青的榻上,“晚晚又不得三哥寵愛,哪有那麽多人會在擷芳宮外頭守著呀”

    晚青:話雖然說得沒問題,但是我怎麽這麽想打他?

    捧起薑湯喝了一口,晚青坐在穆弈秋身旁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昨日,多謝你。”

    “咱倆誰跟誰啊!不客氣!”穆弈秋用力拍著晚青的肩膀以示回應。

    然而力道收斂不住,晚青手一顫,將薑湯灑了一身

    穆弈秋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了。

    可晚青隻短暫的氣了幾秒,將碗盞放在一旁,用帕子擦拭著衣裳上的水漬,“昨日是誰救了咱們?”

    “可沒人要救你”穆弈秋鼓起腮幫子裝著可愛,“是三哥發現我不見了到處尋我,最後令人將冰室啟開才救了我出去。晚晚是順帶被拖出來的”

    他亂說,晚青亂聽著就是。

    然而這次險些喪命的事件讓晚青明白了一個道理。

    隻局限於打破原作的劇情桎梏,好像並不是一勞永逸的事。

    她看著在身邊玩弄自己頭發的穆弈秋,腦海中晃過一個念頭:

    想法子扶持這個小傻子當皇帝,他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