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帝位虛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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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成讖。
對著老天發誓不過是圖自己個心安理得,圖旁人盡信口中所說出的話罷了。
老天哪兒有閑工夫理你撒沒撒謊,還要親自打雷劈死你?
偏穆修齊就是個例外,他還真就被雷給劈死了。
穆婉逸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卻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
她步履蹣跚走到穆修齊身前,借著燭光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的麵色發黑,身上的衣裳過火灼燒出了散亂的洞,一雙眼睛死死瞪著房梁,已經斷了氣。
她想過無數種穆修齊可能的結局。或是被他幽禁,或是死於毒酒,或是被人勒斷了脖頸。
但無論如何都沒想過,他會以這種荒誕的方式死去。
她伸手,替穆修齊合上了眼,“你說的話,天都不信,要我如何能信?”
次日清晨,擷芳宮。
天蒙蒙亮的時候,荷洛用力拍打著晚青的房門。
與其說是拍打,不如說是用拳頭在砸。
晚青被那聲音驚醒,帶幾分起床氣囁嚅道:“怎麽了?一大早火急火燎的?”
“小姐!出大事了!皇上他駕崩了!”
“駕崩就駕崩了跟我有個屁關係,我要睡覺!”晚青翻了個身,用被衾蒙住了頭。
嗯,駕崩了。
什麽?駕崩了?
晚青心裏默念了兩句,霎時睡意全無,一個骨碌從床上坐起了聲,“你說誰駕崩了?”
荷洛將房門推開,神色焦灼道:“宮外傳回來的消息,說皇上他祭祖的時候出了意外,被被雷劈死了。”
“你說真的假的?”
“奴婢怎麽敢拿這事兒跟您開玩笑呐一會兒皇上的遺體就會被送回朝陽宮,現在外頭都已經亂了套了!”
“臥槽!”晚青一拍大腿,反手就想個自己點個讚。
她愈發覺得自己是帶了金手指穿越到這本書裏的。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在被窩裏算計著如何讓穆修齊狗帶。
臨睡前自說自話嘀咕了一句他要是能被雷給劈死就不用自己在這兒絞盡腦汁了。
沒成想,睡一覺起來,她隨口胡說的話就應驗了
劇情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晚青是應該開心。但她沒開心多久,忽地想起一事,心就沉了下來。
她倉促起身,顧不上洗漱就跑去了顧舒然房中。
果然,舞舞此刻正跪在地上滿麵淒愴,怕是已經將穆修齊被雷劈死這事兒告訴了顧舒然。
顧舒然坐在床沿,一手護著自己的小腹,一手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眉頭緊蹙。
“姐姐。”晚青上前牽起她的手,“你沒事吧?”
“死了嗎?”顧舒然回眸,眼底的驚異籠出了一層薄薄的霧靄蔓上來,“他不是說他隻離宮三日便回來?好端端的怎就死了?我腹中孩兒該怎麽辦?我又當如何自處?”
眼見顧舒然的情緒激動起來,晚青緊緊將她抱住,“姐姐你別怕,總有應對的法子。你有孕這段時日他來見過你幾次?隻顧著和旁人歡愉渾將你拋卻腦後,這樣的男人死了,不值得你難過。”
“我不是為他難過。”顧舒然護在小腹前的手攥成了拳,“可孩子總是無辜的。他不能沒有父親”
相勸了顧舒然一會兒,好容易穩住了她的心緒,皇後身旁的青黛入擷芳宮傳話,說皇後吩咐眾嬪妃齊齊往鳳鸞宮去。
姐妹二人相伴到了鳳鸞宮,還沒進門,就被裏麵呼天搶地的哭喪聲嚇住了。
那些發自肺腑的嚎啕哭聲,令鳳鸞宮上空披上了一層陰翳。
甫一入內,哭得最凶的當屬純妃。
她素麵朝天兩行清淚如斷水流,捶胸頓足哭得險些背過氣去。
餘下的嬪妃也都悲痛不已。
皇後靠在鳳椅的把手上,已經哭幹了淚。
“本宮不信,本宮不信皇上就這麽去了!沒見到皇上遺軀之前,你們不準哭!”
她失了往日的端莊,近乎是以咆哮的語氣衝眾嬪妃嘶吼著。
“是鳳帝傳回來的話,如何會有假?”
“皇上驟然崩逝,咱們該怎麽辦?嬪妾還年輕,嬪妾不想住進冷宮,或是被擇去尼姑庵。”
“皇上無後嗣,去的突然,要何人繼承帝位?”
七嘴八舌的議論,最後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顧舒然的肚子上。
純妃指著她的小腹,帶著哭腔嘲諷道:“你便盼著一舉得難,變成了千尊萬貴的皇太後了!你真是好福氣!大大的好福氣!”
純妃這話說得難聽,但卻在理上。
且如今宮中的情況可比先帝那時要複雜多了。穆修齊駕崩,但穆婉逸還活著。大昭這攤靜水能被攪和成什麽樣,誰心裏也沒數。
穆修齊的屍身是晌午時分被運回宮中的,皇後隻瞧了一眼他淒慘死相便昏厥過去。
餘下的嬪妃惶恐不安,穆婉逸倒沒搭理她們,隻吩咐顧舒然道:“皇上驟然崩逝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所有人都能傷心,可你不能。你肚子裏的是皇上的唯一的皇嗣,大昭的天下便要靠你來維係了。盼著你一朝得子,皇上後繼有人。若是誕下個女兒,真令本宮頭疼。”
晚青冷眼瞧她裝逼,心裏明鏡似的。
顧舒然這一胎無論男女,都不會影響穆婉逸做她想做的事。
純妃戰戰兢兢發問,“鳳帝,如今該怎辦?皇上駕崩,我們又當何去何從?”
“都是女人,年紀也差不多,本宮明白你們的苦處,不會為難你等。”穆婉逸目光漾過眾人,沉聲道:“你們還住在原來的宮室,伺候過皇上的嬪妃,本宮總會妥善安置你等。”
說著,目光凝在了晚青身上,“至於沒伺候過皇上的,等下收拾了行禮,住區水月寺吧。”
水月寺,便是昭都的尼姑庵。
穆婉逸這是要專門將晚青與顧舒然分開,一方麵毀了晚青,一方麵更好的操控顧舒然。
晚青自然不願,強辯道:“鳳帝看著嬪妾作甚?嬪妾是被皇上翻過牌子的。”
“翻牌子讓你去朝陽宮作甚?聽你唱曲弄舞嗎?本宮問過照顧你身子的太醫,你尚是處子之身,皇上根本就沒碰過你。”
一語落,滿殿震驚。
晚青厲色相對穆婉逸,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