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皇後報複晚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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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驟然得了皇後的位份,晚青也是懵的。

    但她適應能力極強,秉承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做人信條,她才不會吃半分虧。

    在端木蕙麵前耀武揚威之際,晚青也沉下心來細想過穆弈秋此舉的來由。

    多半是前幾日自己跟他念道了一句‘皇後才是他的妻’讓他心裏不舒坦了。

    他很單純,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喜歡誰就是喜歡,不喜歡誰就是不喜歡,沒有絲毫成年人的偽善。

    在他心裏,他就是喜歡晚青。所以也隻能晚青是他的妻。

    既然晚青說隻有皇後才是皇帝的妻,那他就讓晚青當皇後就是了。

    然而後宮與前朝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單是廢黜個嬪妃都會掀起來,皇後無錯而驟然廢後,更會掀起軒然大波。

    自內監往鳳鸞宮傳話的那一刻起,青黛便已經看出了事情苗頭不對。

    穆弈秋孩童心性,做什麽事兒都跟鬧著玩兒一樣,要想攔著他,隻有搬出穆婉逸來。

    廢後的事兒傳到玉蓬殿時,穆婉逸果然震怒。

    玉蓬殿離鳳鸞宮並不算遠,她趕著步子入鳳鸞宮不消一炷香的時辰。

    來的時候,端木蕙還未從那一聲驚雷帶來的震撼中抽離出來。

    她麵頰燒紅,癱坐在鳳座旁的地上,周遭的嬪妃將她圍攏著,宛如在公開處刑。

    “什麽事兒?”

    聞見穆婉逸的聲音,眾人目光齊齊凝去,各個恭敬福禮。

    晚青亦然。

    穆婉逸目光清冷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端木蕙身上,“皇後,你坐在地上幹什麽?”

    端木蕙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急促向穆婉逸陳述道:“鳳帝!皇上要廢黜臣妾的位份,要令立她人為後。臣妾自問無錯,卻不知如何就討了皇上厭棄,要被皇上厭棄至此。”

    話音落,接踵而至的是她嚶嚶落落的哭聲。

    “另立新後?”穆婉逸明知故問,“他要立誰?”

    純妃接話道:“皇上聖旨,是要立皇貴妃為後。”

    “哦?”穆婉逸打量著晚青,笑道:“入宮就是皇貴妃,五日後就成了皇後,再過幾日你又要如何?不若把本宮這位置也讓給你好不好?”

    晚青默然相對,淺淺頷首,“那臣妾卻之不恭。”

    ????

    好一個卻之不恭。

    她就差把穆婉逸給噎死了。

    “你是好壞話聽不出?還是在跟本宮裝蒜?皇帝立你為後,你何德何能?論德行,論資曆,你有哪一點能比得上皇後,卻要取而代之?”

    “女子無才便是德。臣妾沒皇後娘娘有才,便是比皇後娘娘有德。鳳帝您覺著這事兒是不是這麽個理?”

    穆婉逸凝眉,不怒自威。

    一段時日不見,未與晚青正麵交鋒,她鋒芒竟銳利至此。哪怕是麵對著自己也全無半分懼意。

    她是以為自己得了穆弈秋的寵愛便能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了嗎?

    穆婉逸冷笑,嗤道:“皇上心智不全,做出什麽事兒多半都不是自己的主意。他今日立你為後,這樣荒誕無稽的事兒本宮怎麽瞧著怎麽都像是你迫他所為。本宮告訴你,你私心的那些如意算盤好生收一收。隻要本宮在這宮中一日,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被妄想能把大昭的後宮給攪成一灘渾水。”

    明明將大昭攪成一灘渾水的人是她穆婉逸,她卻惡人先告狀將自己擇得幹淨。

    穆婉逸將端木蕙從冰涼的地麵上扶起,請推她一把令她落座在鳳座之上,“大昭的皇後,是如今坐在這鳳座之上的人,你等可瞧清楚了?”

    眾人知道穆婉逸的厲害,她說的話比聖旨還聖旨無人敢不從。

    可穆弈秋的聖旨已經下下來了,若是她們此刻還敢跪拜端木蕙為後那便是公然抗旨不尊。

    穆婉逸得罪不起,穆弈秋也得罪不起,後妃們左右為難,一時尬在原地不知當作何反應。

    穆婉逸瞧出了她們的心思,揚聲問道:“聖旨何在?”

    內監捧著聖旨上前供給穆婉逸,穆婉逸輕巧接過瞥了一眼,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卷明黃的聖旨用火燎了。

    她冷豔的麵容於火光中變得柔和些許,加上唇角一直凝著的那抹淡定笑意,顯得十分從容,“如今聖旨沒了,你等明白該怎麽做?”

    眾人俯首下去,衝著鳳座之上的端木蕙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晚青不得已隻得雖眾人一並俯身下去。

    從前她看過許多宮廷劇,那裏麵宮鬥的橋段和嬪妃們暗下勾結的情節拍出來一個個都跟過家家一樣,全員智商下線。

    晚青本以為做了這麽多年的吐槽博主,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麽事兒可以雷到觸碰她的雷區了。

    可現在,穆弈秋和穆婉逸在鳳鸞宮唱得這一出大戲,還是將晚青雷得外焦裏嫩。

    最終,穆婉逸吩咐眾人無事便散去,獨自己留下安撫皇後的情緒。

    雖說她的後位保住了,但她心底的忐忑與懼怕感卻愈發濃烈。

    她犧牲了自己的前半生,丈夫的寵愛她已經抓不住了,如今若是連這一身榮華也丟了,自己這一生究竟做了些什麽?

    想到這些,想到今日晚青對自己帶來的屈辱,穆婉逸便氣得手抖。

    穆婉逸按住她抖動的手掌,定聲問道:“你在怕,你怕什麽?”

    “鳳帝,臣妾如何能不怕?臣妾今日無錯,皇上說廢便能廢了臣妾,臣妾實在惶恐。”

    “你惶恐什麽?皇帝為什麽要廢了你,你看不明白嗎?隻要她顧晚青在,你就永遠都過不上好日子,明白嗎?”

    皇後思忖須臾,緩緩發問,“鳳帝的意思是,讓臣妾除去她?”

    穆婉逸眼帶戲謔瞅了皇後一眼,“怎麽?對你來說這是難事?”

    皇後佯裝畏懼,“臣妾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隻怕這事兒臣妾做不來,做不好。”

    “若是你做不好,這世上就沒有能做好的人了。”穆婉逸附耳皇後,朱唇輕啟淺聲道:“修齊在潛邸的時候為何那麽多妾室都不得有孕,天知地知,你知,本宮亦知。你是有手段的人,也不必在本宮麵前裝柔弱裝無辜,本宮向來喜歡與聰明人說聰明話,事到如今,皇後還要在本宮麵前扮癡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