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顧舒然反水穆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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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眾朝臣翹首以盼,盼著的是我與這孩子能改變大昭的天。”

    顧舒然走向青黛,向她敞開懷抱,“孩子給我。”

    青黛側目瞥一眼穆婉逸的臉色,穆婉逸微微揚起下巴,她才敢將那名男嬰交到顧舒然手中。

    顧舒然抱著他在懷中輕輕搖晃,又伸手撥弄著他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這孩子真可愛,長長的眼瞼,寬寬的眼皮,下巴翹翹的,一點也不像我。”(她右手不能動,但是胳膊有知覺,不影響她抱小孩。)

    話說到這兒,穆婉逸的臉色已經變了。

    她洞察到了顧舒然會在朝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麵胡言亂語,於是沉聲道:“舒太後,孩子不像你,本宮以為正是像極了先帝。大夥兒瞧這孩子笑起來的模樣,是不是和先帝一摸一樣?”

    那孩子小小的,卻十分懂事,好似能聽懂穆婉逸的話一樣,撇嘴咯咯笑了一聲。

    朝中依附穆婉逸的朝臣登時開始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都道簡直和穆修齊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舒然不緊不慢道:“若當真是和先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也隻能說明鳳帝蕙質蘭心,慧眼識珠,也不知道從哪兒抱來了這麽個孩子,便硬塞給我。說這是我和先帝的孩子。”

    滿殿嘩然。

    議論聲並沒有絲毫的收斂,顧舒然這一番話無異於在朝陽宮燃了禮花,炸的人人頭腦發蒙。

    穆婉逸嗬斥道:“舒太後!你胡說些什麽?”

    “我胡說?”顧舒然將孩子丟給青黛,雙眸瞪得渾圓盯著穆婉逸,“如何能是我胡說?鳳帝到底做了什麽事兒,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以我性命要挾,要我抱著那壓根不是我不是先帝的孩子欺騙各位大臣,恕我做不到!”

    “來人呐!舒太後瘋魔了,將她拉下去!”

    穆婉逸沒料到她已經跟顧舒然把事情說得那麽明白了,利害關係也全部跟她挑明,她為什麽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番話來?

    為今之計,隻有先將顧舒然從朝陽宮給‘請’出去,才能穩住局麵。

    她的親衛此刻已經將顧舒然圍住,但朝臣們心頭盡是疑慮,又怎肯讓顧舒然就這般被穆婉逸的人帶走?

    尤其是顧崢。

    顧舒然是她的親生女兒,女兒話裏話外在宮中受驚了委屈,他怎能不過問?

    於是他抬手兩記重拳,打在押著顧舒然的侍衛胸口上,而後將顧舒然一把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顧崢!你要造反嗎?”穆婉逸指著顧崢嗬斥。

    顧崢不理會她,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隻緩著聲音問顧舒然,“究竟怎麽回事?你別怕,有爹在,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顧舒然抹去淚痕,目光堅定看著顧崢點了點頭,而後麵向眾朝臣,撕開了自己的氅衣。

    氅衣之中,並未穿內襯。

    此刻,她將自己的小腹裸露在外,讓眾人看個清楚明白。

    昔日她自己撞擊桌角的淤青散去了大半,但隱約還能看到傷處。

    顧舒然帶著哭腔,咬牙道:“兩個月前,我的孩子已經被鳳帝給打掉了!她不讓我生出帶有先帝血脈的孩子,她隻想一人獨大,獨攬皇權,所有可能成為她阻礙的人,她都容不得!殺了我腹中孩兒後,她便威脅我,若我不照著她的吩咐做,便會殺我顧家滿門。可我心裏實在害怕極了她今日封我為太後,明日我證了那野孩子的身份,等他登基,鳳帝定會殺我滅口!”

    有理有據,真情實感。

    如沸的罵聲遽然響起,一邊倒的全在指著穆婉逸的不是。

    “這顧家二姑娘肚子上的傷痕還在呢,一直以來她都被鳳帝用安胎保完全的理由拘著,不曾想鳳帝卻能做下這荒唐事?那孩子是大昭的遺脈!你如何下得去手?”

    “正是!今日瞧著鳳帝的氣勢,是要立那不知道哪裏來的黃口小兒來稱帝。那麽來日又要怎樣?可是你想坐到皇位龍椅上去?”

    眾口鑠金,穆婉逸無從辯駁。

    她終於明白,原來是自己中了計,小醜竟是她自己。

    從顧舒然‘意外小產’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給自己下套了。

    八成是她自己打掉了這個孩子,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冤枉到自己身上。

    口說無憑,為了確保事實是否果真如顧舒然所說的那樣,朝臣合議,讓顧舒然與那孩子滴血驗親以辯真偽。

    這孩子從哪兒來的穆婉逸心知肚明,滴血驗親多此一舉,已經不足以扭轉局麵。

    於是她索性道:“不必驗了,這孩子本就不是顧氏所生。”

    “那你殺子另立,是為何意?”顧崢問道。

    “沒什麽意思,想做就做了。”穆婉逸回答的雲淡風輕,“即便讓你等知道了,你等又能奈我何?”

    “這事兒不是你一人之事,事關國祚,哪裏是你說過去便能過去的?今日,你無論如何也得給咱們大夥兒一個交代。”

    穆婉逸瞥了顧舒然你的小腹一眼,“她那孩子如何會掉,她自己心中有數,這髒水也不是你說潑到本宮身上便能潑到本宮身上的。那腹中皇嗣沒了,傷了的終究是先帝的臉麵。本宮為了護全先帝臉麵,挪了個天圓地方天庭飽滿的有福之人來冒作皇嗣,使先帝百年之後仍有人記掛有人焚香,本宮何錯之有?”

    “荒唐!你這分明就是詭辯!”

    “如今你等既然已經知道了所謂的真相,本宮也不必瞞你們,本宮所做一切雖不妥當,但都是為了先帝成全。”

    穆婉逸在朝臣一片哄罵聲中離座起身,而她用來製止朝臣廢話的法子,異常簡單粗暴。

    她從青黛手中接過了那個才出生不久的孩童,高高舉起,隨意玩地上一拋。

    一聲悶響過後,孩子停止了哭鬧沒了聲響。

    還沒等眾人從這血腥一幕反應過來,聽穆婉逸又道:“罪魁禍首是他,他都死了,你等還聒噪什麽?還是你們本意所在是要讓本宮給你們一個交代?是要讓皇帝處置本宮?”

    她猝然發笑,看向穆弈秋,“皇帝,本宮可有錯?”

    穆弈秋怔然搖頭,“長姐怎會有錯?長姐永遠都不會有錯。”

    穆婉逸笑聲更豔,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