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顧舒然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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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房中的顧舒然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日穆佩勳與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他說,雖然小玉氏如今鬧成這樣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這卻更堅定了他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決心。

    他說他會把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

    他說他會讓她過上最好的日子,來彌補她從前所受的傷痛。

    何德何能,能讓自己遇見這樣一個一心對她的人?

    所以顧舒然今日唇角浮現的笑更為甜美。

    她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中自己姣好的麵容因有愛情的滋潤更添姿色,無聲笑著。

    她隨手取過那瓶玫瑰汁子,準備洗臉。

    “舞舞,幫我打些熱水來。”

    從宮中出來,顧舒然覺得舞舞待她還算有心,於是一並把她帶出了宮,也讓她可以少在宮中受苦。

    對此舞舞十分感激顧舒然,平日裏伺候她更是貼心。

    舞舞應了一聲,很快端了熱水來。

    她見顧舒然笑,便打趣道:“小姐這兩日臉上的笑容愈發好看了。不像在宮中的時候,總是一副苦兮兮的模樣。”

    “心裏亮堂了,自然好氣色都寫在臉上。”顧舒然一麵笑著回應她,一麵將那瓶玫瑰汁子倒入了熱水中。

    舞舞在一旁無意說道:“今兒這玫瑰汁子是三夫人親自給您備下的,可見三夫人待小姐您十分上心。奴婢雖然不知道您從前與三夫人發生過什麽爭執,但是天下無是之母親,她心裏定也是惦念著您的。”

    顧舒然冷笑道:“天下間有沒有不是之母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有。”

    原先她還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妥,但聽見舞舞提了這一句,顧舒然忍不住多想。

    她停止了往水盆中添加玫瑰汁子的動作,疑惑問道:“你說她來換了我的玫瑰汁子?你怎麽知道?”

    “奴婢親眼瞧見的呀。奴婢本是要來幫您打掃房間的,然後在門外看見夫人在,偷偷的給您往那瓶子裏倒了些新的玫瑰汁子進去。奴婢想,夫人本就因為您在宮裏的那些事兒,導致對奴婢也不太待見。所以奴婢就出去躲了一會兒,等她走了奴婢才入內接著繼續幫您收拾。”

    小玉氏怎會好端端的給自己新添玫瑰汁子進去?

    顧舒然將玉瓶湊在鼻前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雖然不能肯定裏麵添了什麽,但她知道,那肯定不是玫瑰汁子。

    她看一眼自己仍舊沒有知覺的右手,心裏隱隱升出不祥的預感。

    “去把水倒掉吧。”

    “小姐不洗了嗎?”

    “有些乏了,隨便用帕子擦一擦就好。”

    舞舞端起水盆往外走,她步子急了些,有星點的水漬濺射在了她的手背上。

    顧舒然將玫瑰汁子收好,準備明日往穆佩勳府上去的時候,讓他府上隨侍的郎中看一看這裏頭到底被添了什麽東西。

    然而還沒等到她去問,第二日晨起的時候,她便在舞舞的手上看到了答案。

    舞舞晨起伺候她更衣的時候,她雙手手背上明顯的紅腫水泡引起了顧舒然的注意。

    “這是怎麽了?”

    舞舞下意識的將手背到了身後,“奴婢也不知道,一覺起來就這樣了。興許是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起疹子了吧。就有點癢癢的,不礙事。”

    不該碰的東西。

    除了那摻入了誒鬼之子的熱水,舞舞還能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若是昨日自己用那熱水洗了臉,那今日紅腫起泡的就會是自己的臉。

    她究竟想要做什麽?是瘋了嗎?

    即便小玉氏曾經做出過那麽多讓人不可理喻的事兒,顧舒然還是不願相信她能做出這種讓自己的毀容的事兒來。

    直到,她將那瓶玫瑰汁子帶入了理親王府,讓德高望重的郎中瞧過之後,她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汁子裏頭添了分量極重的灼液,下藥那人恐怕隻是想傷著使用者的皮膚,讓皮膚紅腫潰爛。但所下的分量實在太過,若當真添了這東西在熱水裏,藥效揮發更甚,說不定說不定會灼瞎了眼,吸入鼻腔也會傷了氣道,搞不好,是會丟掉性命的”

    郎中走後,顧舒然坐在暖座上癡愣了許久。

    穆佩勳一直抱著她,安慰她,讓她看開些。

    可怎麽看開?

    她甚至都搞不清楚,小玉氏到底是為了要毀掉她的容貌,還是根本就想要了她的命。

    穆佩勳貼著顧舒然的耳畔說道:“我喜歡你,與容貌無關。隻要是你,怎樣我都喜歡。”

    顧舒然回握住他的手,聲音低弱道:“你知道,我的右手為何會如此嗎?”

    “知道。”穆佩勳點了點頭,眼神疼惜地看著顧舒然的右手,“當日你為了護五弟周全,以身犯險替五弟試針,才會導致這場意外的發生。”

    原來在所有人眼中,自己當日那無奈的舉動都被套上了菩薩般舍己度人的光環。

    可是顧舒然不想隱瞞穆佩勳。

    她將昔日小玉氏如何逼迫自己試針,又是如何耽誤了自己治療的事兒全部告訴了穆佩勳。

    穆佩勳聽罷神色複雜,他即心疼,又震驚。

    這世上如何會有母親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雖然震驚,但他此刻也不能說出、做出刺激顧舒然的話來。

    “昔日你娘或許是做錯了,但她如果知道結果會導致你失去一隻手,她一定會後悔那日的決定的。”

    “是嗎?那今日這事兒又如何說?那灼液是她自己親手添入我日日都用的玫瑰汁子裏麵的,而且分量還那樣重,她不知道結果嗎?她知道結果,還這麽做了,她想幹什麽?”

    顧舒然停一停,神色灰敗到了極致,“是想讓我死嗎?是想要了我的命嗎?我這個女兒於她而言,就這麽丟她的人,讓她忍受不了嗎?”

    穆佩勳無法回答顧舒然這樣犀利的連問。

    他隻能勸她想開些,這個世界再糟糕,總有他做自己堅實的後盾。

    “若不然咱們不要再等了,明日我便去向你提親,將你接來我府上同住?”

    顧舒然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應下。

    她心裏也是怕的,她也怕自己的過往會連累到穆佩勳,也怕自己會以愛之名傷害到他。

    “再緩一緩吧,等我能重新接受自己的那日,我再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你,可好?”

    穆佩勳不語,清淺頷首,與她額頭深吻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