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穆弈秋搞事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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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昭都的兩個大戶家裏都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劉將軍無故未上早朝,穆婉逸喚人去他府上尋她,奈何連他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柯相士告假在府上休養,穆婉逸的人前去問候的時候見他痛得在榻上打滾,多名郎中探過病也尋不出他病灶在何處。

    這種種跡象,令穆婉逸心自難安。

    可是她沒有心力去管這些。因為今日早朝上,鬧出了大事來。

    西南糧倉屯積的十萬石糧食,不知為何浸入了水汽,導致那些糧食發黴不得用。

    西南糧倉的這些糧食是大昭西南境百姓過冬的儲備糧食,這些糧食若都發黴不可食,西南的糧價定會以數十倍的價格飛速上漲。

    百姓吃完家中存糧後買不起新糧,隻能活活挨餓。

    民以食為天,堂堂泱泱大國若是連百姓吃食這一件事兒都不能解決,何以要求民心齊?

    糧食漲價也抵不過狼多肉少,過不完這個冬日,西南境內富庶的百姓也會到了無米成炊的地步。

    唯一的法子就是從昭都調糧去往西南境。

    可調糧路遠迢迢,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賊寇覬覦這些糧食。穆婉逸不敢隨便尋人去押送這批糧食,隻得尋自己最信任的人。

    劉將軍人不見了,柯相士重疾纏身,她唯一可用的人,便是對她衷心不二的梁勇。

    梁勇手握重兵,在前朝為從一品武官,於昭都頗有威望。

    他一身正氣,之所以會衷心於穆婉逸,則是因為穆婉逸曾經救過她老母親的性命。

    雖然如今梁勇的母親已經駕鶴西去,但這份情誼他一直念著。

    穆婉逸此行派梁勇運輸十萬石糧食往西南境去,囑咐他早去早還,莫要再路上耽誤時日。

    可即便再不耽誤,一去一回光是在路上就最少要耗費一月的光陰。

    穆婉逸如何也不會想到,就是她這樣疏忽的一個舉動,幾乎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劉將軍之所以晨起離府卻並未入宮上朝,是因為與他相好的青樓名伶瑤姬為人所擄走。

    擄走她之人給劉將軍遞了信,讓他與午時前趕往昭都郊外紫竹林相見。若晚來,則瑤姬性命堪憂。

    英雄難過美人關。瑤姬因為出身的問題,劉將軍無法把她娶回家中給她名分。但他對瑤姬的情分,卻重過這世間的所有。

    為了瑤姬,連與她甘苦與共數十載的劉夫人他也可以棄之不顧,何況乎一日早朝?

    趕去紫竹林的時候,獨一蒙麵男子立於竹林中。

    劉將軍厲聲道:“既敢尋老夫來,為何不敢光明正大相見?”

    蒙麵人冷笑,“見與不見的,原不是緊要事。小的不過是替上頭主子傳話的嘍囉,劉將軍隻管聽事就成。”

    劉將軍悶哼一聲,“老夫來了,人呢?還不快些將人交出來?”

    “那要是這麽容易就能將人教出來,小的又何苦費這般心思把大人哄來此地?”

    “那你等要作甚?是要老夫的命?”

    “劉將軍說笑了。”蒙麵人輕笑一聲,擺手道:“劉將軍您手握重兵,您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咱昭都這天兒不都得變了?”

    “你有話不妨直說,扭扭捏捏的算什麽男人?”

    “那小的便得罪了。”蒙麵人拱手一揖,“小的希望過兩日倘若昭都鬧出變故來,劉將軍可以袖手旁觀,不摻和這裏頭的事兒。”

    “你是外部賊人?”劉將軍死死盯著蒙麵人露出的那雙眼,“是南國,還是西絕?是誰派你來的?”

    “非也,小的亦是大昭萬千普通百姓之一。劉將軍忠肝赤膽,自然做不出賣國之事。小的與您作保,大昭的天不會變,隻是上麵的雲彩該換了顏色。”

    “所以,你等是要反了皇上和鳳帝,自詡為王?”

    “這事兒便不勞大人您操心,您隻需應下小的,便可保您心上人無虞。”

    “荒唐!老夫如何知道瑤姬如今可保安全?若是老夫聽了你等的,卻見不到瑤姬的人,老夫豈不被你們當成了傻子耍?”

    “人活著,隻是劉將軍您見不到了。小的沒那個膽子帶您去見您心上人,您的武力和手握的兵權,將大昭翻過來也是能將人給尋見的。何況小的要是帶您去見了,小的手中的籌碼不就沒了嗎?”

    “那老夫要如何知道人如今是否安全?”

    “這事兒簡單。”蒙麵人嗤笑出聲,“劉將軍沙場殺伐多年,是能分清人身上的部位被割下來,多長時間肉才會回卷才會腐爛。而您心上人的身上每一寸肌膚,想來您都是極熟悉的。您若是不能確定她是否還活著,那麽小的便隔上三五日切割下她身體的部位,將新鮮的寄給您。您收到後,確定了您心上人還活著,再肯跟咱們配合也不是不可。”

    聽到他們要用這殘忍手段對付瑤姬,劉將軍便不敢再繼續將他們。

    他要的,便是活生生的瑤姬,他也不忍她有任何的缺失。

    柯相士府上,有一江湖術士不請自來。

    所有人對柯相士腹痛難當這病都無從下手,偏那術士一來,不過摸了摸柯相士的小腹,他便不痛了。

    柯相士稱他為奇人哉,以禮待之。

    可將那人送出府後,當夜他便又奇痛難忍。

    無奈之下,柯相士隻得命人將人尋回。

    那人也不施針也不開藥,仍舊是在柯相士小腹上撫摸了須臾,他疼痛的症狀便又好了。

    如此,柯相士發覺了不妥。

    他不許術士離開府邸,更問他是不是對自己下了什麽毒物。

    術士也不急著離去,隻笑眯眯看著柯相士。

    很快,那鑽心蝕骨的痛又再度襲來。

    就在柯相士痛得滿地打滾的時候,術士才附耳他道:“您腹中存著的是蠱蟲,蠱蟲的另一宿主便是我。你若殺了我,你體內的蠱蟲便會破體而出,要了你的命。你若是不聽我的,那你體內的蠱蟲就會夜以繼日的蠶食你的身體,被它吃掉的肉第二天會再長出來,周而複始。你除了自戕,別無他法。”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森然無比,“即便你死了,那蠱蟲也會想法子鑽入你兒子,你女兒身體內。你柯家世世代代,都逃不脫這詛咒。”

    “除非,你肯聽我的指揮。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便替你解圍,讓你一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