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妻不如妾

字數:3786   加入書籤

A+A-




    穆弈秋和晚青雙雙痊愈,是一個月後立秋時節的事情了。

    這一個月,穆弈秋本意是讓晚青住在宮中,彼此修養之時還能常見麵,但晚青卻不依。

    “我是離宮的後妃,沒名沒分的好端端又住進宮裏算是哪門子事?不若等你病好了,下了冊封的旨意後我再回宮罷。這段時間,我也想好好的陪陪家人。”

    但凡晚青所述,穆弈秋便沒有不依的。

    回到家後的第二日,宮中的人便將那七塊免死金牌送到顧府上。

    晚青將這七塊免死金牌給了家中除了自己外的每一個人,眾人一臉驚詫問此舉何意,晚青道:“這是秋秋的意思,是他執意要將這東西給你們,說是迎娶我的聘禮。”

    一大家子的重點,霎時從免死金牌轉移到了‘迎娶我’這三個字上麵。

    “你何時答應皇上的?快細說說。”

    “這再入了宮,中宮之位空缺,青兒你定然就是皇後了。”

    “可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咱們顧家出了皇後,是極榮耀的事兒。”

    “可不是說?依皇上如今對青兒的盛寵,來日誕育一兒半女的,定就是儲君了。”

    麵對這些七嘴八舌的喜悅話,晚青沒說什麽,隻是笑。

    這一日,顧舒然在得知晚青與穆弈秋重歸於好後,晚些時候趕回家中慶賀她。

    姐妹二人對坐內寢,顧舒然說不出的喜樂溢於眼角眉梢,“這便好了。如今看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也不必再為了些不重要的小事畏首畏尾的,便是極好的事了。”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敢再次做下這樣的決定,說到這,還得多虧二姐你。”晚青輕輕攥起顧舒然的手,“那日你與我說的那許多話,日後我細想,倒聽進去了許多。”

    在攥起顧舒然手掌的瞬間,她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眉頭蹙起。

    這樣微小的動作被晚青看在眼裏,於是問道:“怎麽了?可是身子哪裏不舒服?”

    顧舒然連忙答沒有,而後十分慌亂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晚青察覺不妥,一把挽起了顧舒然的袖子,才見小臂上有幾處淤青,泛著淡淡的紫色,瞧著瘮人。

    “呀,這是如何得來的傷處?”

    顧舒然將袖子甩下來遮蓋住傷痕,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是無意中摔傷的,不礙事。”

    摔傷?

    哪裏有摔傷會落下這樣分散不勻的淤痕?

    依晚青瞧著,那分明是被人責打而落下的傷。

    “二姐,你與我老實說,這傷到底是哪兒來的?”

    “我說的便是實話,當真是我自己不小心”

    “二姐若是再扯謊,待夜爹爹回來,我便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別別跟爹爹說”顧舒然見晚青要將此事告訴顧崢,旋即慌了神,“這傷”

    晚青凝眉,“是四王爺打得,對不對?”

    “不是,不是佩勳。”顧舒然連忙搖頭,又怯懦道:“是我與芷蘭起了爭執,被她”

    “豈有此理!”晚青伏案而起,怒不可遏,“你是正妻,她是妾,她怎麽敢與你動手?四王爺也不管嗎?”

    “我沒有告訴佩勳。”顧舒然拉了晚青一把讓她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著左右我往後還要和芷蘭相處下去,若一時不隱忍將此事鬧大發了,往後難堪的還是彼此。”

    這口氣,顧舒然能咽下去,晚青定然咽不下去。

    在她眼中,顧舒然的柔善好欺便是她最大的軟肋。

    她不懂得奮起反擊,就永遠都會被人欺淩侮辱,妾室壓在正妻頭上,成何體統?

    顧舒然見晚青有些暗怒,於是沒有繼續說下去,隻道自己府上還有事便先走了。

    後來的十來日,顧舒然都沒有再回過顧府。

    晚青親王府尋她,她也不過匆匆與她見上一麵,便尋個理由打發她走。

    晚青愈發覺得不對勁,於是趕著一日舞舞離府去采購物什,晚青命荷洛將她帶回了顧府。

    她問舞舞顧舒然在親王府到底過得如何,舞舞起先搪塞不肯說,後來在晚青的一再逼問下,她才打開了話匣子。

    “自打小姐嫁入王府後,就沒過過一日好日子。成婚當日,王爺便宿在了周氏那裏,連小姐的蓋頭的沒有接。後來的幾日,王爺在小姐這兒宿了一夜,跑到周氏那廝房中便不出來了。”

    “小姐本想著大家都是伺候王爺的,也便不需要吃這些莫名的醋,於是事事隱忍,也不與王爺說。但哪料到王爺卻越做越過分。他頭先裏對小姐還有幾分麵子上的情分,可後來,漸漸的就疏遠的不像話。”

    “同桌而食,小姐晚去了須臾,那周氏就已經開始在桌上伺候王爺用膳了,全然沒有將小姐放在眼裏。而對於此,王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從不深究。”

    “有一次,周氏和小姐起了爭執,那事明明是周氏的錯,可是王爺知道後卻說小姐沒有容人之量,沒有做正妻應該有的大度。那周氏一味就知道哭,王爺見不得女人哭,便去安慰周氏,將小姐一人晾在一旁。”

    “小姐手腕上的傷,便是被周氏故意刁難,磕碰在桌角上形成的。妾室本該日日去正式房中請安,可那周氏卻從來都不去,平日裏見著小姐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全然不把小姐放在眼裏。”

    晚青越聽越氣,怒道:“她怎麽敢如此?”

    “她有什麽不敢的?她常還笑小姐是庶出的身份,比不上她這個嫡出女兒金貴。又說護國公和老爺都是正一品的朝臣,誰又比誰高貴呢?”

    晚青道:“那二姐從不與王爺說這些?”

    “說了有何用?王爺說女人間的風波是茶杯裏的風波,彼此退讓一步也就過去了。又說朝政忙,讓小姐不要太介意這些事,小姐又能怎麽辦?”

    晚青伏案而起,憤憤然道:“他穆佩勳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瞅著他那是好日子過到頭了!二姐能忍,我可忍不了。你這便回去告訴二姐,我自有法子讓那個小妾知道誰為上者誰為尊,必讓她知道我們顧家的女兒不是這般好欺淩的!”

    舞舞感激不已,叩謝晚青恩德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