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周芷蘭有孕
字數:3815 加入書籤
轉眼間,這個冬日就這樣過完了。
幾乎微不可察的,屋簷上的凝冰化作了水滴,一夜之間便流淌一地,蒸發化去。
第二日晨起,隻嗅風之味,便道好個春日豔。
這一段時間以來,最熱鬧的應當不算是宮裏。
晚青和穆弈秋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自打那些宮嬪自請出宮去當尼姑後,他們二人的日子就過得更為愜意了。
晚青是個極有同理之心的人,她不忍心讓那些苦熬在宮中的女子離了宮還要在寺廟裏麵苦熬下半輩子,於是向穆弈秋請旨,偷偷給了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離開尼姑庵,隱姓埋名到別處去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說到最熱鬧的地方,可當算是穆佩勳的親王府。
每日隻要穆佩勳一離開府邸往宮中去上朝,那府上可就熱鬧翻天了。
從前對顧舒然一味隱忍的周芷蘭因為父親被加爵位,身份又拔高了一等,見著顧舒然也便沒有從前那麽怕她了。
顧舒然從前還能在周芷蘭身上討到好,如今卻是好處討不到便罷了,連丈夫也得分出去一半。
不得不說,周芷蘭的溫柔塚可算得沒個男人都過不去的情關。
她總是能精準打擊到穆佩勳心底最柔軟的點,久而久之,穆佩勳對她的情誼已經有勝過顧舒然的苗頭去。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顧舒然盡數瞧在眼裏。
他看周芷蘭的時候,滿眼的柔波溫柔,那樣的眼神是如此熟悉,他與顧舒然初見時,炙熱的愛著顧舒然的時候,這個眼神也時常出現。
隻是如今,換了對象。
情愛一事於這世上,最痛苦的情節就是曾經與你深愛的人,滿滿對你疏遠、厭倦,而你的那份熱情卻始終未減。
顧舒然如今正在經受著這般無情的摧殘。
她看似毫發無損,但剝開皮見骨,已經被傷的千瘡百孔。
這一日,穆佩勳在用早膳的時候伸手替周芷蘭擦去了唇角的湯漬。
這樣親昵的動作,他從來都沒有同顧舒然做過。
顧舒然看在眼裏,心如刀絞。
便等穆佩勳離開府邸去宮中上早朝的時候,顧舒然便對著周芷蘭發作起來。
她入了周芷蘭的房中,見她正在刺繡,假意歡笑道:“妹妹這是在作甚?”
周芷蘭亦回以虛假的微笑,“這不趕著入春了,想著替王爺多縫製兩件舒坦些的寢衣,讓王爺有的替換。如今正在紋繡樣呢,姐姐若是無事,也幫我看看。”
顧舒然拿過繡樣前後端詳了一番,搖頭道:“嘖嘖,這繡樣看著有些小家子了。且你著麵料”她搓了搓麵料,眉頭蹙起,“這用的也不是時興的料子,後麵貼身的地方針腳也沒有收好,這穿在身上多紮人呐?”
說罷,隨手娘那繡樣丟在了一旁,嬉笑道:“其實妹妹何必費神呢?你可是忘了姐姐的兄長是作甚的?昭都最大的裁縫莊與布莊都是我們顧家的,盡管擇了最好的來給王爺就是了,也不必妹妹費眼睛做這些細法活計。”
周芷蘭猝然發笑,連連搖頭。她將那繡樣撿了回來,繼續自顧自縫繡起來,“姐姐這話說的便有失偏頗了。那買來的東西,如何能與自己的心意相提並論呢?王府從來不缺銀子,王爺想要什麽是買不來的呢?在金錢足夠富足的情況下,心意就顯得尤為重要。聽聞從前姐姐也是刺繡的高手,若不然姐姐指導指導妹妹,看看如何能將針腳收的再好一些?”
周芷蘭說者無心,而顧舒然卻聽者有意。
她如今廢了右手,雖然能刺繡,但是手藝大不如前。
她一隻手縫繡出來的繡樣指不定還沒有周芷蘭的針腳收的好,周芷蘭讓顧舒然指導她,這不是上趕著要打顧舒然的臉嗎?
顧舒然臉色旋即沉了下來,“你不就是看著我做不了這些,所以趕著在王爺麵前顯擺嗎?若我雙手安好,哪裏還輪得上你在這兒陰陽怪氣耀武揚威?”
周芷蘭聽出了顧舒然的誤會,她想要解釋,卻被顧舒然一把搶走了繡樣,隨手就丟到了炭盆裏麵給焚了。
那是周芷蘭辛苦了三日的成果,就這麽付諸一炬,她哪裏甘心?
於是便也與顧舒然翻了臉。
“姐姐今日是又怎麽了?你若哪裏看不順眼我直說就是了,何必要做出這些腔調來?”
“你敢跟我頂嘴?”顧舒然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扇在了周芷蘭臉上,“你算什麽東西?我的親妹是當今的皇後,你若再這般放肆,仔細我告訴青兒,讓她處置你。”
“那你隻管去好了。”周芷蘭有恃無恐,扶了扶自己發髻上晚青昔日送與的金釵,“怕是皇後把我叫入了宮中去,還不知道又要賞賜我什麽稀罕東西。我倒忘了問你,你說你與皇後情同姐妹,那麽你出嫁的時候她送你什麽了?”
一句話,問得顧舒然啞口無言。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昔日出嫁的時候,晚青什麽都沒有相送。
她原本不在乎這些,但是周芷蘭用這種話來刺激她,她麵子上自然掛不住。
周芷蘭見她半晌不說話,冷笑道:“別是什麽都沒送吧?虧得你還日日提及你有個妹妹在宮中當皇後。怕是皇後娘娘早都忘了還有你這個姐姐。這不是從一個娘胎裏爬出來的,到底是有親疏之分的。”
“你這個賤人!”顧舒然怒罵了一聲,上前與周芷蘭推搡起來。
爭執間,周芷蘭摔倒在地崴了腳。
她痛得直喊叫,顧舒然也不搭理她,啐了一口便揚長而去。
後來,見有郎中在偏殿進進出出的,顧舒然你也懶得搭理。
直到最後,見穆佩勳提前回來了,她才覺的不對勁。
不過是摔了一跤,她怎麽就把穆佩勳給叫回來了?
她讓舞舞去偏殿瞧瞧是怎麽回事,怎料舞舞再次回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麽話不敢對顧舒然直說。
顧舒然端起茶盞吹著茶麵上的浮沫,有些不豫道:“有話隻說,賤人又耍什麽花招?”
“小姐二夫人她她有喜了”
‘啪’
顧舒然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整個人如被驚雷劈中一般,恍惚了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