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顧舒然謊言被戳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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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氣仿佛如膠凝住,隻有顧舒然悲戚戚的哭聲。
她因哭得太過傷心,足下發軟,險些跌落在地上。
她是有著身孕的,這一跌若是落了地,肚子裏的胎兒八成不保。
晚青和穆佩勳眼睜睜地看著她,卻無人理會。
好在身後有點眼的奴婢上前幫襯了一把,這才將顧舒然穩住。
“大夫人,當心身子!”
顧舒然在婢女的攙扶下落座,心悸不已的她不明白晚青到底要幹什麽,也不敢直視晚青的眼。
晚青看一眼伺候顧舒然的婢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婢女答:“奴婢名喚香蘭。”
“香蘭?是個好名字。”晚青溫柔道:“今日怎是你伺候在你家主子身邊?舞舞呢?”
香蘭搖頭,“已經幾日沒有見到舞舞姐姐了。”
晚青:“本宮勸你,還是離你這人美心善的主子遠些,免得有天府上的人,也再尋不見你了。”
顧舒然辯解道:“舞舞回鄉省親,與我又有何幹?難不成她伺候我一場,要走我卻不讓她走嗎?”
“回鄉省親?嗬”晚青看一眼身旁的荷洛,荷洛旋即將捧在手中的一卷檔宗丟在了顧舒然麵前的桌案上。
晚青揚手指著那檔宗,道:“你自己翻翻看,舞舞哪裏還有親人?她隻身一人被賣入宮中十數載,直到跟了你之後因皇上登基而被恕出宮,你告訴本宮,她去看的是哪兒門子親人?”
顧舒然目光死死盯著那卷檔宗,說話結巴道:“那許是她有遠方的親戚也說不準,你”
晚青拍案震怒,“胡說八道!遠方親戚?她那遠方親戚是叫閻王爺嗎?你親手殺了舞舞,還焚了她的屍,你忘了嗎?”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連伺候在顧舒然身邊的婢女也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顧舒然呼吸的頻率不住加快,穆佩勳則悻悻追問晚青,“皇後娘娘,舞舞跟隨顧舒然多年,她為何要取她性命?”
晚青:“因為她知道了本不該她知道的事情,又這麽巧,四王妃以為舞舞將這事兒告訴了本宮的母親,所以舞舞才會遭此毒手。”
晚青眯著眼睛睇著顧舒然,不住搖頭,“你實在不該如此。舞舞對你衷心不二,即便你做了那麽多錯事,她也從未想過判離你。那紅碧璽的耳墜本宮的母親故意送給她的,便是要試探你到底是人是鬼。若舞舞不死,你心胸坦蕩,本宮也不會派人日夜盯著你,也就不會知道你歹毒到居然勾結顧府的家丁要縱火焚了顧府,滅了顧府上下所有人的命!”
晚青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你的心是什麽做的?那些都是你的親人,他們何曾害過你?何曾傷過你?你為何要如此!?”
眼見此時已經紙包不住火,顧舒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不哭了,變成冷笑。
就坐在原地,笑得森然。
反倒是穆佩勳不住追問晚青為何顧舒然會縱火燒了顧府。
晚青道:“因為周氏的死,就是顧舒然一手造成了。是她親手將周氏推下了懸崖。”
聽到這兒,穆佩勳再忍不了,回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顧舒然的臉上,“賤人!你為何要如此做?即便你討厭芷蘭,你看她不順眼,你也決計不至於要了旁人性命這麽歹毒吧?你你已經是正妻了,你還要如何?”
顧舒然捂著燒紅的麵見,她看向穆佩勳的眼神如今已經沒有愛了,盡是恨。
她一言不發,晚青便替她向穆佩勳解釋道:“因為她的秘密被周氏知道了。周氏知道了,她如今腹中的那一胎,或許根本就不是你的。”
“那日四王府負氣離府,卻遭人強女幹,而後回府便發現自己懷上了子嗣。她如何能知道那一胎究竟是王爺你的,還是那歹人的?這樣的事兒本不怨她,也該同情她。可她是如何選擇的?她不跟你坦白也便罷了,想留著這孩子也便罷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為了瞞著自己的過錯,而要了旁人的性命。”
穆佩勳怔然起身,麵色灰白入土,眼底閃爍淚光看著顧舒然,“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
顧舒然抬眸,冷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重要嗎?”
“不重要了。”穆佩勳連連搖頭,自言自語,“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整個人如同靈魂被掏空,行屍走肉般一搖一晃地走出了正殿。
此刻,顧舒然惡狠狠地瞪著晚青,咬緊後槽牙,罵道:“我那般待你,你如何待我?”
晚青同樣回以憤恨目光,“你要奪本宮全家性命,你如何待本宮?還要本宮如何待你?你若不是完全昧了良心,你回頭細想想,本宮給了你多少次回頭的機會。可你呢?你非但置之不理顧若惘聞,反而愈發狠辣變本加厲不擇手段。你要本宮如何?繼續縱容你害死本宮全家,害死四王爺全家才算完嗎?”
“是你!是你和賀氏一起連通起來害我,是不是?”顧舒然聲音都因嫉妒的憤恨而微微發顫,“你引我入局,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晚青閉目,緩聲道:“你的路,是你自己選的。你不入局,無人可以逼你。”
說話間,穆佩勳折返而歸。
他將一封休書遞給顧舒然,聲音沙啞道:“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彼此再不相見。”說罷,他跪在晚青麵前,雙手作揖道:“還請皇後娘娘將她帶回去。顧家的事,顧家自己解決。”
晚青頷首,應下了穆佩勳的話。
顧舒然將那張休書死死攥在手中,將她揉成了一團。
穆佩勳平禮起身,再度離去之際深深忘了顧舒然一眼,滿腔的怒意化作低沉嘶啞的聲音,衝她低吼道:“若我先遇見的是芷蘭,便根本不會有迎娶兩家的意思。我隻會娶她,讓她做我的正妻,我與她一生一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便是一時衝動對你許下了諾。可我終究也不算負了你。是你,負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