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創世紀
字數:4203 加入書籤
棒棒噠!”我伸出大拇指,笑道。
李舒航和汪朝涵都相視大笑起來。
下麵的那間本來是旅行社的,我們已經和旅行社的阿姨說好了,她不用的時候我們可以用。所以你可以在阿姨不在的時候,用她的電腦處理業務。”李舒航繼續對我說。
我點點頭。公司雖然不大,但看得出布置者很用心。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訴了李舒航。
汪朝涵聽到後,回應道:“是啊。這裏的牆壁,都是我們自己一點一點動手刷的。椅子桌子和字畫,全都是我們一起去百貨市場淘回來,再一點一點得搬上來,然後一張一張得組裝好。樓梯上的貼紙,也是我們特地定製,自己貼上去的。你看外麵的這個大招牌,當初和工人一起頂著烈日把它釘上去,也是很辛苦的。”
是啊。這就好像自己的一個孩子一樣。”李舒航說。
嗬嗬,是啊,看得出。不過一分辛苦一分收獲,公司看起來確實不錯。”
嗬嗬。謝謝。”
我指著牆上的字畫說:“怎麽會想到掛‘歲寒四友’呢?”
李舒航笑著說:“隨便買的。看起來和整個辦公室素潔淡雅的格調比較搭配啊。”
另一間屋子裏的‘惟吾德馨’呢?”
這就是一點點小謙虛了。‘斯是陋室’嘛!”李舒航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和汪朝涵也跟著笑了起來。辦公室裏頓時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當天晚上,三人在辦公室打地鋪過夜。看起來兩位領導一直在這裏打地鋪,設備齊全得很。李舒航邊鋪席子邊笑著說:“當年我哥剛創業的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幹的哥們就在辦公室裏打地鋪。當然很快我們就搬到了宿舍裏。一般公司初創的時候都會比較艱苦,不過很快就會好起來。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打地鋪也別有一番風味,你可以體驗體驗。”
我回話道:“好啊。我體驗體驗。”
我記憶裏印象最深的一次打地鋪,是在上初中的時候,那天中午可能是受了處分,我們一些同學沒有回宿舍睡午覺,直接就在辦公室外的院子裏埋頭大睡。我躺在了院子正中央的水泥乒乓球台上,睡了一個中午。我隻記得當時的太陽好毒好毒,我就像曬在地上的地瓜條,隻差一點就要變成地瓜幹了。
後來我常常覺得自己當時怎麽這麽傻,為什麽就不能找一個背光的陰涼地方呢?又看到一句話說“所謂的人生,就是不斷發現自己的過去是如何傻逼的過程”,我覺得這句話倒是頗有一些道理。如果當時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估計就會感到太陰太冷,所以後來便會常常覺得自己當時怎麽這麽傻,為什麽就不能找一個向陽的暖和地方呢?
所以說,人生的遺憾是無論如何都不可避免的,或者說人生無論如何都是遺憾的。不管怎樣做,我都會不可例外得“不斷發現自己的過去是如何傻逼”。所謂“天道有常,世事早定”,說的應該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話說到這,不得不提到所謂的“宿命論”。誠如前言,世界是個定數,凡事早已板上釘釘,其實毫無發揮發展的可能。所謂“人定勝天”,所謂“改變世界”,著實是個笑話。就是《新宿事件》中講“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拚”,也不脫這個幹係。前人所說這叫“人各有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是所謂的“宿命論”。
上大學之前,我總覺得相信“宿命論”,是一件落後消極的事情。好像宿命論是錯的,壞的,不能去聽去信。上大學之後,課程和考試漸少,有了更多時間可以自由得讀書思考,實踐討論,漸漸覺得個人力量的軟弱,逃不脫所謂“曆史規律”的製約。似乎它便是冥冥之中的神靈,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而自己不過是一場電影裏的演員,導演劇本早已確定,隻有按照劇本去表演的分。
再後來進入社會,繼續實踐討論,讀書思考,對於大學時那個稱為“規律”的不可改變的神靈越發確認。有時自覺生活痛苦悲慘,還會痛恨那個神靈。希望能夠讓它滅亡,永不超生,自己願意為它陪葬。史書載夏朝末年,帝桀殘暴荒淫,還自比太陽,號稱永生不滅。百姓痛恨不已,罵道:“你這個太陽啊,快點滅絕吧,我們願意和你一起死掉!”我在有的時候,會想起這個故事,也如夏人一樣,有願與這個讓世界無法改變的“規律”一同滅亡的想法。但是快樂的時候,也會感謝這個“規律”,並有與這個“規律”一起永生的想法。
當然思考永無止境,我對於世界的看法,也與思考一樣,永無止境。
剛才談到的我通過獨立思考所得到的對於世界的認識,其實通過認真閱讀學校的教科書,也同樣可以得到。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最近偶然得到一本大學生物教科書。看到上麵談及能量的時候所說的一句話:“宇宙的能量是個常數”。所謂常數,即明確不變的數字。這樣講不就是等於是說宇宙明確不變嗎?這其實與所謂“宿命論”所講的是一樣的道理。
《愛情公寓》第三季裏,眾人談及就業。胡一菲隨即拿出大學教材《大學生就業規劃》,尋找關於大學生就業的定義和解決辦法,卻被教科書猜謎語式的解釋弄得一塌糊塗。呂子喬隨即否認教科書,道:“所謂教科書,就是把一個個非常簡單的道理解釋得非常麻煩的書籍”。其實教科書中有真理,並且與親身實踐和其它讀物來比較,並不更加複雜,也不更加錯誤,我們大可提倡閱讀。
回過頭來,講講當天睡覺的事。當晚睡得實在不沉,以至於即使打地鋪睡涼席,依然能夠感受到夏夜揮之不去的熱。不過蚊蟲倒沒發現,因為使用了蚊香。並且開了空調,所以條件還算不錯,因此後半夜睡得還算踏實。到了早晨一覺醒來,汪朝涵已經在做俯臥撐,而李舒航早已在收拾被褥。我在大學的時候做了好久的俯臥撐,後來覺得這種活動實在沒有什麽意思,便終止了。此時看到汪朝涵還在做,不禁在心裏發笑。並且他的動作也不標準,看起來有些別扭。
我一邊在心裏這樣想,一邊爬起身來,穿上衣服,然後踏著拖鞋到樓下上廁所。上完廁所,就從書包裏拿出牙缸牙刷洗漱。此時李舒航已經從樓上下來了,洗完臉後取出一支煙,點起抽了起來。邊抽邊對我說:“我早上有這樣一個習慣,抽一根煙。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回應道。
其實我也有抽煙的習慣。最早抽煙是在大學,那個時候我為了追求心愛的姑娘,不遠千裏從青島到曲阜去,誰想帶錢不多,姑娘未曾見到,卻沒了錢吃飯睡覺。於是就在姑娘所在大學附近尋找工作,看見一個招工啟示,便打電話過去。隨即就按照對方指示的路線,來到公司麵試。麵試很順利,隨即辦理入職手續。辦完之後,就按照公司領導指示的前去公司下屬的企業上班。
這家企業是一個歌廳,名字叫“金閣時尚歌城”。“金閣”這個名字很有趣,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有名的歌廳“錢櫃”,二者恰好可以形成對稱。若是讀者諸君有寫對聯的需要,這一對詞倒是可以排上用場。金閣的規模不大,在歌廳這一行裏算是小兄弟。不過它的經理孔哥,自稱是孔子的七十多代直係後裔,笑說自己是曲阜歌廳這一行的老前輩了,各大歌廳的經理都得對他禮遇有加。正是在他那裏,我學會了抽煙,並且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大學將盡寫畢業論文的時候,需要一天抽上一包“中南海”。不過戒煙倒也容易,此時已經好幾天不抽了。
那就好。你也來一根?”李舒航一邊問,一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遞了過來。
謝謝。”我隨即接了過來,李舒航遞過打火機,“啪”得一下為我點燃。
兩人在一起噴雲吐霧。李舒航對我說:“這間衛生間的條件不算很好。你看昨晚你洗腳的時候,水積了一地,我進來又擦了擦。所以用完之後,記得把水擦一擦,否則阿姨來的時候要說的。”
我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李舒航從衛生間走出來,來到我放書包的房間,這裏看起來像是樓下旅行社阿姨的廚房,不過明顯好久未用了,現在就作為兩家的倉庫使用,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東西。他拿出一雙拖鞋,遞給我說:“昨晚看到你沒有自己的拖鞋,沒有來得及給你。這雙拖鞋你拿著,先湊合用。”
好,謝謝。”我接了過來。
這時候煙都已經抽完了。李舒航走向外麵,忽然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