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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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隔壁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送來了花
陸琛的母親這些天忙前忙後, 上下打點。
賣掉了她從娘家帶來的,以及陸氏給她的各種股份, 直到整個陸氏地產的招牌都被她賣掉,才堪堪湊夠了一半。
原本按瞿琅的意思,不賠完是不會放人的,但陸母也是個能拉下臉皮的,直接求到了瞿氏宅子門口。
“你們總要給我們條活路吧,阿琛又不是殺人放火,給點時間, 肯定能賠上!”
陸母過來的時候甚至帶上了記者媒體,哭訴她孤兒寡母有多不容易,兒子做了錯事,他們認, 可也要給個悔改的機會啊!陸琛被關在裏頭, 陸氏的很多文件都沒辦法簽字變現,自然是要出來以後更好還錢。她說自己想繼續還錢,但是有心無力了……
“我們阿琛在裏頭都生病了,上次我去看他,臉色蠟黃,活脫脫幾天沒吃飯的模樣。一想到阿琛在裏頭受苦,我這顆心啊……”陸母這番聲淚俱下的表演, 很是博人同情。
陸琛犯的是經濟案, 隻是在等候審理,並沒有繼續作案的可能, 是符合保釋條件的。
引起大眾關注以後, 即便有瞿琅壓著, 可他也不能左右司法機關。
陸琛按程序, 拖了半個月多,終究還是保釋出來了。
有陸母這一通折騰,雖然陸氏的名聲臭了,但人好歹是出來了,甚至博出了一點大眾對弱勢一方的同情分。
母子兩個回家,孟嬌看著自己兒子,發現他整個人憔悴了許多。明明也才二十幾歲的人,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幅樣子。
孟嬌心疼不已。
“都是你爸的錯,他倒是一死了之,現在卻要你來抵罪。”
陸琛臉上有些胡茬,狀態不是很好,但是能出來已然足夠,他目光炯炯,問自己母親:“林想呢?”
孟嬌沒料到兒子剛一出來,第一句關心的不是其他,而是林想,頓時有些不高興,她轉過身,哼了一下。
“我把他趕走了,他害不了瞿琅,就來害我們母子,那種人留著作甚!”
“您太衝動了。”陸琛說完,歎了口氣。
見陸母還是不滿意,隻好小聲給她解釋:“我是看到檢方提交的證據,才知道林想這些年在國外也是不簡單……他如果還在我們這裏,倒是可以利用。要是能把他找到,我們出國才有希望……”
前頭的話陸母還能理解,但聽到後頭忍不住皺眉,頗有些不高興:“為什麽要出國?”
孟嬌的娘家就在國內,企業不算多大吧,但也是這麽多年了,至少多養一個豪門太太沒問題。
“咱們是可以把剩餘的一些債權賣掉,賠給瞿氏,但那樣做了咱們後半輩子怎麽過?難不成要看舅母臉色過日子嗎?”陸琛勸著母親,卻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去年他從陸父手中接過陸氏地產沒多久,他就發現了賬麵上的問題。
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麽父親明明一直把自己做繼承人培養,卻在最後幾年硬是不讓他靠近陸氏權利中心。非要把那幾個叔伯拉入夥不算,還讓他去找瞿琅賣慘……
從十幾年前開始,陸氏就隻是表麵的花團錦簇,內裏年年虧,年年虧,隻等崩盤的一瞬間。
陸琛後悔過,他就不應該摻和到陸氏裏頭,明明他已經脫離了陸氏,現在卻生生可能會被拖垮。
除非能得到瞿氏的全力支持,否則陸氏的問題也就一兩年,必然會暴露出來。
陸琛想得還算明白,事情發生了,就要找解決辦法。他老早就有事情敗露後的打算,握著瞿氏,趁著瞿琅沒留意的時候,他還是攢過一筆養老錢。
後來陸琛想起了林想,想起了唯一可能幫他,唯一有能力改變瞿琅態度的人。他一直攛掇林想,也隻不過是打著損失最小的主意。
想著最次也能把瞿琅攪合得無暇顧及瞿氏,方便他行事。
可惜沒料到的事情太多,陸琛自己變了,林想變了,瞿琅也變了。
前陣子瞿琅還能為了沈明北,沒了往日的風淡雲輕,跑過來收拾自己。
不過也多虧瞿琅沒忍住,才讓自己身上多了些傷,能更加順利出來。
陸琛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感謝林想。
如果不是林想回來攪合了瞿琅和沈明北,他現在恐怕得更慘。
可陸琛看著現在他們母子兩個,被迫租住的房子,忍不住皺眉,暗自握緊了拳頭,他早晚能重現陸氏當年的模樣!
清潭灣別墅的花房裏,瞿琅正在給多肉打理幹葉。順便接了小陳的電話,小陳匯報說陸琛今天又出去了。
陸琛出來以後可以說是忙前忙後,每天不是去了某某咖啡廳,就是見某某總裁,比瞿琅還忙。
“找人盯好就行,不用天天給我匯報他的行蹤,一個月……他要是找不出來林想,就再把他送進去就行。”瞿琅說著,小心翼翼地拿剪子把葉子剪下來,結果在其他葉片上,碰出了一道劃痕,忍不住心疼起來。
小陳聽完點點頭,他也就是例行公事的匯報一下,聽出來自己老板沒興致,就又開始匯報其他事情。
對於瞿琅來說,比起陸琛有沒有蹲笆籬子,他更關心眼前這個多肉:“為什麽我在那邊養,就總是養不好?”
園丁也不知道——為什麽小瞿先生能把好好的多肉養成這幅樣子,最後不得不又從東郊花園那邊拿回來給自己照顧……
小陳又說了幾件事,瞿氏新投資的幾個項目,都是還不錯的,稍微挽回了一些瞿琅在股東裏的聲望。
瞿琅聽完,一一給了小陳指示,接著就掛了電話。
瞿琅見園丁實在拿不出解決方案,也不想繼續在這個沒沈明北的地方呆著。捧著花盆回了東郊公園,他做賊似的上了樓——
害怕碰見沈明北。
那天沒崩住,讓傅瀝知道自己在偷哭的事情,瞿琅就在傅瀝麵前說了實話。
“我會夢到他,每天晚上都可以夢到他,偶爾他能讓我親親抱抱,不過他大多數時候都不太理我。”瞿琅其實挺高興的,他能在夢裏見見沈明北就足夠了。
他一點都不貪心。
他可乖了,他想讓沈明北感覺到自己的溫柔。
“但是吃了那些藥以後,我就見不到他了。”瞿琅捂著心口,一想到可能會見不到沈明北,他就有些喘不上氣。
安神的藥物能讓自己精神放鬆,不那麽緊張難受,但卻會讓自己失去他。
“如果病著能讓我看到他,那我寧願就這樣病著。”就算是做夢才能看到,他也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傅瀝看傻子一樣的聽完瞿琅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沈先生,不
就在你隔壁住著?你想看他的話,很容易。”
“不能讓他知道,他知道了,會覺得我在糾纏他,會討厭我……我不想讓他討厭我。”瞿琅覺得自己無比清醒,無比正常,完全不需要治療!
夢裏不管他做了什麽,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現實。
夢境與現實的區別,瞿琅分得很清楚,他完全不會弄混。隻要他不弄混,沈明北就不會知道他在夢裏的齷齪心思。
就算夢裏他偶爾會控製不住自己,親了、抱了沈明北,但隻要醒過來,他在沈明北麵前,就是個乖巧不糾纏的好人。
傅瀝讓瞿琅先填下心理測量表,結果瞿琅交出來的數據正常無比。
正常到,不太正常。
傅瀝說:“瞿先生您之前做過這個表嗎?”
瞿琅點點頭:“我自己的狀況,我很清楚,這個表又不是什麽秘密。”
傅瀝這會兒也明白了,瞿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實際情況,可能以前就自己做過測量表。傅瀝很是頭疼,他是醫生,又不是警察,瞿琅拒不配合,還能強製執行不成?
兩個人僵持中,瞿琅的母親趕了過來,她弄清楚情況以後,讓瞿琅又填了一份。
“填真的情況!”
哪怕瞿母叮囑,瞿琅交出來的,依然是一份正常人才能做出來的測量表。
可是瞿琅的狀況,任誰看了也不敢說他一句正常。
瞿母想訓兒子兩句,傅瀝把人攔下了,然後拉著瞿母去了走廊。
“這種事情,還是得小瞿先生配合,不然就算把測試做完,也沒辦法治。”
聽到傅瀝的話,瞿母了然點頭,她略微猶豫,問道:“如果讓小北參與進來治療,會不會好一些?”
雖然瞿母答應了沈明北,理智上她也不願意把沈明北牽扯進來,但情感上,她是一個母親,她率先考慮的人,必然是瞿琅。
然而傅瀝卻搖了搖頭。
“按照小瞿先生的情況,他在沈先生麵前的時候,會更加正常。他會把所有情緒都壓抑住,這種壓抑其實不是好事……隻是為了治療的目的,以小瞿先生的狀態來看,他不會高興的。”
“當然我個人看來,如果能讓沈先生回心轉意,他們兩個和好如初,也許就沒事兒了。”
這話等於沒說,沈明北要是能原諒瞿琅才是見鬼了。
傅瀝看瞿母難過,忍不住安慰:“我跟其他心理科的醫生交流一下,給小瞿先生開點藥,應該能緩解這個症狀。隻是得勸他吃下去……”
母子兩人從醫院出來,瞿琅手裏拎著一大兜藥,兩人告別後坐上自己的車。
瞿母本想掉頭就走,才不管瞿琅吃不吃藥。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親兒子,臨走前她叮囑瞿琅:“好好吃藥,你要是病得更嚴重了,或者死了,我肯定做主給小北張羅個二婚!”
瞿琅聽到這話,臉色一白,他還沒說話,瞿母又繼續補充了。
“我跟小北相處這麽多年,也是把他當兒子看的,他也肯定把我當媽在處。我給他介紹人,他肯定不會一口拒絕……說起來,我娘家有個侄子,你也見過。就是阮淩,至今都沒結婚,家世比不上瞿家,但也是不錯了。以前小北就和我說過,你們兩個長得有些像。到時候和小北見見,兩個人處一處,說不定就能處出感情來。”
瞿母說完,就讓司機開車走了,根本沒搭理瞿琅。
不得不說,瞿母不愧是瞿琅的母親,拿捏自己兒子的心思很準。
如果是過去,如果是以前,瞿琅才不會把瞿母的話放心上。但這個時候,瞿琅硬是把好幾年前,沈明北跟他參加阮家人聚會的情景想起來了。
阮淩,算是他的表弟,沒怎麽見過。
因為阮淩的母親和瞿母是姐妹,他們兩個外貌上是有些相似的,沈明北也真的說過這件事。
沈明北說:“你們兩個長得像,聲音也有些像。就是氣質不太一樣,他看起來不太愛鍛煉的樣子。”
阮淩是個大學老師,搞學術的人,看著就文質彬彬。
沈明北說話時候,笑得眉眼彎彎,顯而易見是對阮淩印象不錯的。
瞿琅一個人坐在車裏,想著萬一沈明北真的就是喜歡自己外貌這一款,萬一沈明北真的聽了自己母親的話,跑去和阮淩處對象,處出感情了……
瞿琅不敢賭,他回家以後,猶猶豫豫半天,最後還是把藥吃了。
他必須得好起來!
就算明知道這是母親激自己,可瞿琅不敢賭一個萬一出來。瞿母的性子火爆,她做了不一定說,但說得出的,就幹得出來。
給沈明北介紹個二婚……
瞿琅想到就心梗。
當天晚上瞿琅就吃藥了,吃了藥以後,瞿琅睡得很踏實,但是他沒能在夢裏見到沈明北!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瞿琅抱著被子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現在連做夢的權利都不給自己了嗎?!
自打瞿琅開始吃藥,他就總是昏昏欲睡,睡著以後他又夢不到沈明北,漸漸地又開始抗拒吃藥。
瞿琅知道自己應該吃藥,應該讓自己健健康康的。他不應該生病的時候去靠近沈明北,要是沈明北因為自己生病才回來照顧自己,那就是道德綁架,那就是拖累他。
可明知道是一回事兒,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瞿琅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哭過多少次。也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心理影響,總之瞿琅的情緒,時不時地就會低落下去……
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瞿琅幾乎不接觸任何應酬,他總是圍著那幾盆多肉打轉,但他養不好這些多肉。
忽然有一天,瞿琅發現其中一盆多肉抽出了一根花箭,這是要開花了?瞿琅有些高興!他立馬拍了照想跟人分享,可想了一圈兒,又想不出來能和誰分享。
最後瞿琅決定在上次注冊的論壇裏說,匿名論壇,沒人知道自己是誰。
o上去一張圖,瞿琅是高高興興的,然而下頭的評論卻讓他如遭雷擊。
lz的多肉長成這樣還要開花,應該是要死了吧。
大受打擊的瞿琅連忙去查了資料,這才知道多肉如果沒養好就長了花箭,八成會耗空養分,讓整株植物死亡。
多肉要是沒養好了就開花,是會死的……
沉浸在自己就是這個被剪掉的花枝狀態下,瞿琅哭著給多肉剪掉了花箭,哭著哭著他就沒怎麽控製住自己。
捧著還沒長起來的花箭,瞿琅突然聽到隔壁有人敲了敲牆。
小洋房的陽台是開放式的,雖然中間隔著一道牆,但考慮到陽台的承重問題,牆不算厚。
接著瞿琅就聽到了隔壁沈明北的聲音。
“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瞿琅瞬間止住哭聲,他不敢出聲,也不敢呼吸,更不敢動作。
肯定是他剛剛的動靜太大了!自己這邊和沈明北都沒有封陽台,他哭的聲音被沈明北聽到了!
沈明北在隔壁又問了一遍:“你要是碰到什麽困難,可以說說。”
瞿琅很想回答他,想衝過去抱抱他,但是他不敢。
他已經太久沒聽到沈明北的聲音了!
甚至連夢裏都見不到他!
瞿琅屏住呼吸很久,假裝自己不在,他想讓沈明北快些放棄詢問。
“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沈明北果然沒有繼續問了。
瞿琅聽見隔壁陽台落鎖的聲音,鬆了口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以此平複心情。瞿琅暗自急著,以後要哭的話,絕對不能在陽台了!
隔壁搬了個人過來,沈明北是知道的,畢竟兩家最近的地方,隻有一牆之隔。
今天他原本是過來給太陽花澆水,卻突然聽到了哭泣聲,還哭得很傷心。
沈明北起初懷疑,隔壁可能是住了個愛哭的小姑娘,也許是遇到了什麽事兒。因為最近總去法院,見到了太多在感情中受傷的小姑娘,沈明北難得善心大發,於是主動關心了隔壁。
但隔壁並沒有回答。
關上門以後,沈明北才覺出有些詭異,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來先前那次,在電梯口悄無聲息被人按了按鈕的那次……
所以隔壁住的是什麽?
這麽多天了,沈明北完全沒見到過人,甚至連開門關門的聲音都沒有。隻有一些不固定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啜泣聲。
沈明北摸摸胳膊上的汗毛,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他嘴上念著“富強團結”的口號,開始刷考研題,等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以後,這才忘了繼續去想隔壁的事情。
結果第二天早上,他準備出門晨練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了一束鮮花,以及一張卡片。
“謝謝你,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在陽台哭了。”
沒有落款,也沒有其他信息,不過鮮花的主人是誰顯而易見。
沈明北想象著隔壁,大概是一個愛哭,又喜歡花的小姑娘?唔,小姑娘好,不是什麽讓人清涼的東西就最好!
沈明北由衷的認為,這卡片上的字不錯:“字好看!”
出門撿到鮮花,沈明北心情甚好,他轉身將花收進了房間。
悄悄趴在門邊,留意隔壁動靜的瞿琅,打開房門看見鮮花被收走,忍不住鬆了口氣。他隨後歡喜起來,沈明北他收了自己的花了!
四舍五入他倆就是複合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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