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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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默看著袁威哲的背影,她覺得是如此的落寞、孤單。嗬,竟然還會對傷害自己的人產生憐惜,淺莫默,你還真是同情心泛濫起來了,莫默在心裏譏諷著自己。
袁威哲在旁邊看著,即使是自己的好友,也不可以這樣子摟著她躺下來啊,強大的占有欲又開始在他心裏作祟了。...
算了,一想到上官最後一句話,還是不要刺激她了,袁威哲轉身走了出去,竟是如此決絕,不是不留戀,隻是,他怕一回頭,就舍不得走……
莫默看著袁威哲的背影,她覺得是如此的落寞、孤單。嗬,竟然還會對傷害自己的人產生憐惜,淺莫默,你還真是同情心泛濫起來了,莫默在心裏譏諷著自己。
“淺小姐?”好聽的男性聲音在耳邊響起,莫默如夢初醒般收回目光,看著站在旁邊的人。.白皙的皮膚,明亮清澈的雙眼,在陽光照耀下有竟然泛著褐色的眼瞳,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挺直的鼻梁,帶著好看的弧度,黑色色的頭發又柔又亮,閃爍著熠熠光澤……
莫默的第一感覺便是幹淨,醫生純白色的衣服更是適合他,莫默竟然感覺他就像是出塵不染的神仙一樣,不受世俗的汙染,依舊給人感覺那麽感覺、舒服。
“嗯,”莫默應了一聲。
“感覺怎麽樣了?”上官皓然問道,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莫默,他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自己的整顆死掉的心又開始活過來了。
隻不過,他知道,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也許就是這一刻,注定之後所以必然發生的事情。
“淺小姐,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那裏不舒服的地方,”哪怕是這麽一句簡單的話,上官感覺自己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了。
“嗯,沒有,”莫默應到,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不用叫我淺小姐,叫我莫默就好了。”
“淺小姐,哦,莫默,那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應該就能出院了的。”
“嗯,謝謝,”其實莫默想說,她寧願多在醫院住幾天,也不願意回那個所謂的家。
……
……
一星期,說快也很快,說慢也很慢。
莫默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隻是每天都躺在床上感覺自己骨頭不用都要散架了。其實,她挺喜歡這個病房的,沒有她討厭的消毒水味,有她喜歡的綠色窗簾,還有陽光。隻是她不知道,這些都是袁威哲親自吩咐別人準備的。
莫默很慶幸,這一星期,袁威哲真的沒有再來打擾她。除了慶幸,還隱約著一股失落。她也終於明白了,在袁威哲心裏,她真的什麽都不是。
經過這件事,她明白了,很多事,是應該早點放手比較好。
但是,她是絕不會把爸爸一生的心血交到袁威哲手裏,哪怕維持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她也願意。
夏天快要到了,幾乎每一天都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莫默也是時候出院了。隻不過,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上官也不知道,她隻是覺得自己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自己回去就好了。
可是她不知道,踏出這家醫院,又是怎樣的狂風暴雨等著她……
午後的陽光總是特別的明媚。.莫默踏出醫院的門口,明媚的陽光幾乎讓她睜不開眼,即使如此,她還是喜歡那種被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多久沒有這樣子美好的感覺了,她也不記得了。
手上還纏繞著一圈白色的紗布,手臂上那個疤痕,恐怕是一輩子都去不掉了吧。此刻已經接近夏天,莫默還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袖,她體質偏寒,夏天也不怎麽怕熱。
下意識的,拉了拉袖口,遮住這圈顯眼的傷疤。
莫默低著頭,正準備往前跨去,忽然被一股人流衝到旁邊,詫異,醫院怎麽忽然有這麽多人。.“喂,你們怎麽也來了。”“你們也是有人給你們秘密郵件才趕來的啊。”
“對啊,你們說淺家千金真的會在這裏嗎?他們夫妻難道真的不合啊。”
“不會吧,當初袁家和淺家的婚禮那麽轟動,現在還不到兩個月。”“不相信那你幹嘛還來呢?”
“豪門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雜亂的交談,攝影機一切準備就緒,就為了拿到第一手資料,莫默站在旁邊,被人群擠著,往外麵擠去。
醫院裏麵不能進入,所以那些人隻能在門口蹲守著,一群人扛著攝影機,拿著話筒站在門口,那叫一個壯觀啊。
即使是莫默嬌小的身子,想要從這密密麻麻地人群擠出來也非易事。
“喂,你踩到我的腳了,”一個女娛記拿著話筒大叫道,她的聲音被話筒放大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隻見她鋥亮的高跟鞋被印上了兩個淺灰的鞋印。
“不……不好意思,”莫默壓低聲音說道,繼續往外擠,忽然人群一股衝擊,莫默直直地摔倒在地上。本來虛弱的身子根本經受不了這樣子的衝撞,想起身,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額,那不就是淺家千金嗎,”人群裏想起一個粗狂的聲音,大家的更是唰唰唰地往這邊來。
為了拿掉這個最佳報道,所有的人都拚命往莫默那邊擠,沒有一個人去扶她起來,莫默就這樣子倒在地上,看著那些人往她靠近。
“請問,淺小姐,你和袁威哲先生真的扶起生活不和嗎?”“據說,你是用你父親企業的威脅袁先生和你結婚,真的是這樣的嗎?”“淺小姐,請問,你的手怎麽回事,是感情不合自殺嗎?”“淺小姐,請你回答一下……”
所有的話筒紛紛對著她,大家還在拚命往裏擠,有的甚至就蹲在莫默前麵,有的就這樣子踩到她的手。莫默終於知道這些狗仔的敬業程度了,她隻能這樣子倒在地上聽著那些人的種種諷刺的問題。
她知道,現在她說話就是越描越黑,所以,她隻能倒在那裏,聽著那些諷刺的話。她,別無選擇。
夫妻不和,割腕自殺,這兩個詞語在自己耳邊響過。莫默絕望地閉上眼睛,如果捂住耳朵,就可以什麽都聽不到,那該多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默覺得自己都快要麻掉了。地上冰涼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她現在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耐力和毅力。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最後他們在問什麽,莫默也不知道了,她隻感覺,上眼皮下眼皮就撐不住想要合上了,好想就這樣閉上眼睛睡一覺。.在莫默以為自己真的要合上雙眼的時候,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終於走出那個如同惡魔般的地方後,莫默有種鼻子酸酸的感覺。
這次自殺醒來之後,她好像越發的多愁善感起來了。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幹淨的臉孔--上官皓然。心裏有過千萬種設想,甚至以為自己就要在哪裏躺一下午,卻沒想到,最後幫助自己的是他。
這一個星期,雖然他每天都會給自己來檢查,但是也不怎麽熟。他願意為她趟這趟渾水,莫默心裏是感激的。
把她報上自己的座駕,上官眼裏都是心疼。他無法想像,如果他再不來,她是不是還要這樣子躺在地上任人宰割,難道她不知道狗仔的毅力是無窮的嗎。一想到她躺在地上隱忍著的倔強,他就不會忍不住心疼起來。
這個女人,總會有波動自己塵封的心的魔力。
他想,他大概是中毒了吧,中了一種叫做淺莫默的毒。
“謝謝……”莫默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全身因為躺在地上太久而冰涼冰涼的。
“記住,以後,你永遠都不用和我說謝謝,”坐在車子的後座,抱著莫默柔軟的身體,聞著她身上的馨香,竟是如此滿足。
“嗯,讓我躺一下吧,”莫默往上官懷裏縮了縮,卻全然不知道此刻他們的動作多麽曖昧。
莫默就這樣子縮在上官的懷裏,他的懷抱和袁威哲的懷抱好像,溫暖安心的感覺,卻沒有袁威哲身上那種好聞的青草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煙草味。除非靠很近,否則是聞不出來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上官就這樣子保持著這個姿勢,其實莫默也不重,隻是他的雙臂早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為了她,這點又能算什麽呢。
低頭,看著莫默的睡顏,多想時間就在這一刻停留住。沒有恩怨,沒有紛爭,就這樣子安安靜靜的任憑時間流淌著。
等到莫默再次睜開眼睛,車窗外早已夜幕降臨了,一盞盞路燈幻成斑駁點點。
“睡醒了?”上官淺笑著問道,多久沒有這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如果以後她每次她醒來,睜開眼看到第一個人都是他,那該多好。
“嗯,”莫默用手敲敲頭,才想起剛才發生的時候,忽然低頭發現自己和上官曖昧的姿勢,立刻坐到旁邊的空位去,“上官,謝謝你。....”
“不是說過以後都不用跟我說謝謝的,”上官說道,莫默從他身上離開,身體溫熱的感覺還在,可是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也隨之離開了,有點失落的感覺。
“哦,以後不會了,”莫默淺笑道,為什麽對上官她竟然有種很特殊的感覺,隻是因為剛才他救了自己嗎?不過,這種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了。
上官偏頭看莫默,昏暗的車子裏,莫默的臉卻又抹別樣的緋紅,醫生的第一直覺告訴他這不尋常,伸手用手背緊緊貼住莫默的額頭。
該死的,怎麽會這麽熱。
她體質偏寒,這是他在第一天幫她檢查的時候就知道的,在地上躺了這麽久,剛才就應該送回醫院的。本來剛剛恢複的身體就虛弱,現在的她,經不起再一次生病了。
本來車子就停在醫院,剛才為了躲開狗仔,他就把車子從vip停車場開到普通停車場了,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這幾個小時,都沒有被狗仔發現。
莫默的身體再次被騰空抱起,意識因為高燒已經開始逐漸散渙起來。拖欠一秒鍾,意味著多一分危險,她現在急需降溫!
等把莫默抱到她的專屬病房樓層,上官早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剛一踏進病房的門,就看見袁威哲坐在那裏。他早已忘記,淺莫默已經是袁威哲的老婆,他好朋友的妻。
袁威哲伸出手,上官順勢把莫默交到袁威哲手裏,嘴角的一絲苦笑被他隱藏的很好,她是好朋友的妻子,上官皓然,你到底在想什麽?
手還保持著橫抱的姿勢,卻早已經空了,手臂上酸麻的感覺還在,一種不可言喻的失落感悄然襲來,“她發燒了,我去準備給她吊瓶。”
“嗯,”看著上官走出去倨傲的背影,袁威哲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還是錯。.剛才上官嘴角的那絲苦笑,雖然上官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他知道,莫默對上官還說是特別的。
他可以對任何人殘忍,卻做不到做自己的好朋友殘忍。
一邊是朋友,一邊;他不知道該怎麽給莫默定位,他隻能裝作什麽都不懂,可是,這是對還是錯……
很快,一個小護士拿著吊針進來幫莫默打針。袁威哲知道,上官已經離開了。
袁威哲一直橫抱著莫默直到掛完吊瓶,就像是抱著一個剛出世的小孩般一樣小心翼翼,似乎要把這一星期的空缺全部補回來。....
莫默的行蹤,有人時刻跟他報道。知道她離開醫院那一刻,他就匆匆趕來,卻已經是人走樓空了,這一下午,他推掉所有會議、工作計劃,在這兒等著她回來。
對於莫默,他也說不清是一種什麽感情。說是複仇的棋子,對她卻總有種說不出的憐惜和心疼;說是喜歡,心裏卻不願承認,她隻是仇人的女兒,如此而已。
……
……
等打完吊針,袁威哲帶著莫默回家的時候,莫默在車上已經醒來了,大概真的是睡飽了,可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倦意。
袁威哲發現,這一個星期,她又瘦了一圈,抱著她感覺又輕了好多。
“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雖然沒有睜開眼睛,那種熟悉的氣味,她就知道是袁威哲。
再次見到袁威哲,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莫默沒有哭也沒有鬧,既然上天安排她再次活下來,她就會好好活著。
“你身體還很虛弱,我抱著你吧,”聽著莫默平靜如水的語氣,袁威哲眼裏閃過一抹心疼。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莫默不再掙紮,任由袁威哲抱著她,頭緊緊貼著袁威哲的胸膛,聽著那裏強健的心跳,會不會有那麽一天是為她而跳動?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敢再奢望有那麽一天了。
“走錯了,”看著袁威哲抱著她走進那間主臥室,莫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