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誰替他做的決定”

    黑田正丈搖頭。

    “而是上杉家必須這麽做”

    “為什麽？”

    “因為他們該這樣做”

    “家主被討伐，次弟也被牽連”

    “那麽為了家主的次弟，上杉家必須拋棄所有仇恨，求得原諒”

    “這是傳統”

    森川羽眯起了眼睛。

    老實說，黑田正丈的話讓他想起了記憶中的一些日本曆史。

    曆史上的那些名家大族總是死而不僵，隔上一段時間便又能攪風攪雨，遺患無窮。

    這種傳統，真讓人惡心。

    “抱歉，我不接受”

    森川羽看向上杉德次，再次舉起鶴丸國永。

    黑田正丈怔了一下，似乎無法相信森川羽的話，臉色無比難看。

    “森川先生，你不能這樣！”

    “古野錦川已經被你殺了，德次的兄長也死在了你的手裏”

    “你這樣下去，隻會把事情鬧得越來越大！”

    “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

    森川羽看了他一眼，神色冰冷。

    “我要他們死！”

    “他們死了，又能給森川桑你帶來什麽？”

    黑田正丈說著，腰彎下了幾分。

    “森川桑，你是近藤神主選中的人，未來是真正的大人物”

    “今天你放過上杉德次，往後整個上杉家都會聽從於你”

    “你要是殺了他，其他的人都會把你視作異類”

    “何必對他趕盡殺絕？”

    森川羽聽他說著，突然笑了，笑容很是嘲諷。

    “說完了嗎，黑田警視正？”

    “這裏是警視廳吧？”

    “你是警察吧？”

    “可你穿著身上那件警服，口口聲聲說的卻是利益”

    “麵對原則性問題，你想的卻是息事寧人”

    “你真的配穿這身衣服嗎？”

    他掃了一眼黑田正丈的身後，發現多了不少警員。

    他們圍在外麵，驚愕的看著辦公室裏的景象，似乎很是好奇。

    機動隊員們想要出去攔他們，卻見森川羽抬起了一隻手，向著外麵的人搖了搖。

    “我叫森川羽”

    他抬高了音量，用刀尖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上杉德次。

    “你們或許不認識我，但你們肯定認識地上的這個家夥”

    “他是你們警視廳的官員，搜查二課的課長上杉德次”

    外麵的警員們互相看了一眼，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裏是搜查二課的樓層，他們就是二課的職員，都認識自己的上司。

    但是今天這個情況，卻讓他們很是意外。

    平常上杉課長就不是個善待下屬的人，見上杉德次這個樣子，也沒人願意上來說什麽。

    森川羽也在看著警員們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

    “本來，像你們這樣的警察，應該去保護民眾，去製裁惡徒，保護社會上的弱勢群體”

    “但你們這位上司，卻在做完全相反的事”

    “他的兄長，名為上杉賴忠，是個為了一己私欲，就在幕後操控他人，剝奪別人的生命的惡徒”

    “而他，一直在給上杉賴忠提供便利，助其為非作歹，而且還把其帶進了警視廳，隻為了躲避我的追查”

    “現在，上杉賴忠已經被我殺了，但他還活著”

    “這位總務課的課長，甚至還要勸我放過他”

    “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他環顧著四周，聽到了一個警員低聲說了一句。

    “把他關起來，交給法庭判刑？”

    “交給法庭審判？是個辦法，但是沒什麽可行性”

    森川羽看向黑田正丈。

    “這位黑田總務課長，說他們總務課可以替上杉德次證明他平時沒有留下證據”

    “所以，法庭審判不了他”

    他說著，發現上杉德次抬起了頭，似乎抓住了一線生機。

    “對！你沒有證據！你不能殺我！”

    見上杉德次這樣，警員們的神色也猶疑起來。

    黑川龍之介站在一邊，皺起了眉，他揮了揮手，讓機動隊員向外麵趕人。

    森川羽卻笑了起來。

    “對啊，這正是我要說的事情”

    “我沒有證據，可我也不需要證據”

    “警察需要程序正義，要靠證據來抓捕罪犯”

    “我又不是警察”

    至少，我這一世不是。

    他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然後來到了上杉德次的麵前。

    “我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不會看著你們肆無忌憚的為惡，還要顧忌那些無所謂的事情”

    “我隻會送你們去見你們害死的人”

    “有什麽話”

    “去和他們說吧”

    他舉起了手中的鶴丸國永。

    “等等！”

    黑田正丈還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森川羽已經揮下鶴丸國永。

    一道無形的風驟然出現，斬向上杉德次。

    上杉德次突然雙手撐地，滾向旁邊，向著窗戶跳去。

    他剛來到窗前，卻停住了動作，趴在了窗前，眉間詭異的出現了一道血線。

    森川羽不再看他，搖了搖頭。

    上杉德次猛的一顫，整個人像是被切開的西瓜，從中間分成了兩半，軟軟的倒了下來。

    血液與髒器從他的體腔內滑出，他甚至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黑田正丈驚愕的看著上杉德次的屍體，咬著牙，麵色鐵青。

    “森川桑！”

    “在警視廳裏公然殺人，還連殺兩人！”

    “你會後悔的！”

    “哦，是嗎？”

    森川羽斜視了黑田正丈一眼。

    “讓我後悔”

    “你，也配？”

    他不再看黑田正丈，收刀入鞘。

    外麵圍著的警員們敬畏的看著他，無言的後退，讓開了一條路。

    森川羽大步的走了出去，後麵跟著黑川龍之介和機動隊

    警員們之中，北島俊治看著森川羽的背影，嘖嘖感歎。

    “真帥啊”

    “今天早知道就我來打電話了”

    “要是能成功說通，和他單獨見麵的話，第1係的人會羨慕死的吧？”

    他說著，卻發現佐川直人的神色不太對勁。

    對方似乎有些緬懷，像是沉浸到了某種回憶裏。

    終於，他深吸了口氣，回過了神，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北島俊治。

    “俊治君，我們去工作吧！”

    “欸？”

    北島俊治一臉驚訝。

    “係長，剛才你不是還說隻想躺著混吃等死嗎？”

    “對！但我改主意了！”

    “因為看了一位未來的大人物來伸張正義，害怕自己當個廢物，會被對方踢出警視廳?”

    “怎麽會?”

    佐川直人搖頭。

    “而且我不認為自己有被看上眼的可能”

    “我隻是有些感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