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外公張大膽,以前是趕大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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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邊,一名胖大娘正追打一個小夥子,邊打邊罵:“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一天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整天吊郎當的,別以為考了個秀才,我就不敢打你,你考上神仙老娘也照打不誤!”

    小夥子邊跑邊躲:“不是娘你說讓我好好溫書”

    “我叫你溫書,叫你耽誤相親了麽?你知道娘花了多大的勁兒才找了南村的柳媒婆,她手底下的姑娘那是出了名的好生養。

    你倒好,定的辰時,你給我睡到日上三竿,正經人誰睡到這日頭?”

    “我都這麽大了,娘”

    “大個屁,孩子都沒有算什麽大人?還嫌我管你?你要是給我生個孫子,我還有功夫管你?你一睡不醒我都不管!

    多大個人了還不成親,告訴你,今天未時還有一次,再給老娘放鴿子,就讓你就讓你”

    胖大娘一扭頭,看到溪邊的破漁船,眼睛一亮,高聲道:“就扔你去當個臭打魚的,一輩子也討不到媳婦!”

    這時,武鬆扶著李瓶兒小心的走了出來。

    胖大娘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小夥子呆若木雞,喃喃道:“那他是怎麽討到媳婦的?”

    胖大娘一窒,突然大哭猛打小夥:“看到了吧,再不成親,你連個臭打魚的都不如!”

    小夥吃痛,連忙跑開,胖大娘繼續追打,大喊:“臭打魚的都成雙成對了,再看看你,再看看你!”

    兩人一溜煙跑遠了。

    武鬆看著兩人背影,一臉莫名其妙:“啥東西?臭打魚的?”

    李瓶兒沒管這些,簡單辨別了一下方向。

    “二哥,這是城南十裏亭,外公的義莊就在前麵不遠了!”

    說完,李瓶兒歎道:“看來昨夜迷離之際,我也是下意識想向外公求救的,幸虧遇到二哥相救,否則就要被賊人砍殺在半路上了。”

    武鬆:“”

    那啥,我現在坦白還來得及麽?

    自從李瓶兒說出神打術來,武鬆一直半信半疑。

    多年江湖經曆,扛著掛攤行騙的見過不少,得道高人一個也沒見著。

    什麽驅鬼辟邪,五鬼運財之類,全是戲法師的門路。

    不過看這姑娘也不想撒謊,難道是魔障了?

    他準備跟在身邊護持一二,別的不說,一聲二哥答應下來,總是要看護妹妹的。

    雖然是別人的小妾。

    一想到這點,武鬆就心裏發堵。

    ----

    城南義莊占地麵積不小,大院足有兩百多平,黃土墊底,石磚鋪地,一水的平滑順暢,除了古舊些,也算有些看頭。

    正門沒有廊坊,隻有一道木門半敞,才中可以看到,左右廂房和後方正房。

    武鬆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在依靠在院子中的大樹下,專心致誌的幹這些什麽。

    武鬆站定,剛準備打招呼,就見李瓶兒眼帶笑意的擺了擺手,隨即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大叫一聲:“外公!瓶兒來看你啦!”

    胖身影被嚇了一跳,原地一個筋鬥,將麵前的東西都踢散了。

    武鬆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胖老頭,頭發胡子花白,身形卻圓滾滾的,像個氣球一樣。

    老頭看到李瓶兒,先是一喜,隨即臉拉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叫什麽外公,我沒有你這樣的外公,好人家不去嫁,非要給一個浪蕩子當小妾,我丟不起這人!”

    李瓶兒上前拉住胖老頭的手,嬌聲道:“外公,你不要這樣嘛,這事兒另有隱情。再說了,爹爹過世之後,您可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要瓶兒,瓶兒就”

    胖老頭動容,忍不住看了李瓶兒一眼,又固執的扭過頭去。

    武鬆臉頰抽搐,有點想笑。

    難怪說老小孩,老小孩,瓶兒對他就像哄孩子一樣。

    “外公,你看看瓶兒嘛,孫女遇到麻煩了,昨天晚上差點死掉!”李瓶兒撒嬌。

    “什麽?”這下胖老頭吃驚了,忙轉過頭來,仔細打量李瓶兒,看她身上沾染的血跡,眼中滿是心疼。

    “誒呀呀,你這丫頭怎麽搞的啊,弄得一身是傷。外公教你的功夫呢?神打符呢?怎麽不用?

    他奶奶的,在陽穀縣還有人敢欺負我張大膽的孫女,我看他是活膩歪了。瓶兒,跟外公說,是誰欺負你,外公給你報仇!”

    胖老頭瞪眼,身上猛地散發出一股凶悍氣勢。

    武鬆吃了一驚。

    這老頭不簡單啊!

    “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想請外公助我。說來話長,孫女一天水米未沾,又受傷流血,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

    “什麽?那你不早說!你等著,外公給你做飯去!”

    胖老頭像被針紮了屁股,一下跳了起來,匆忙走向後院,喊道:“你這孩子,從小就不好好吃飯,現在都瘦得沒人樣了,還敢餓肚子,今天的燒肉不吃上一大碗,外公跟你沒完!

    對了,地上的東西不要亂碰,你這孩子就胡鬧,外公一上午的功夫全白費了!”

    人影都沒了,聲音還遠遠傳來。

    李瓶兒嘻嘻笑著,扭頭道:“二哥,別站著了,快進去坐吧!我給外公收拾一下。”

    武鬆剛要客氣一句,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的青黑色屍塊,嚇得一下咬到舌頭,吃痛瞪大眼睛。

    李瓶兒低頭,“哦,二哥勿怪,這裏是義莊,就是專門處理和停屍的地方。偶爾也會有這樣的碎屍,多半是歹人行凶所致。

    外公這是在給他拚湊全屍,為下葬做準備!”

    武鬆緩了一下,慢慢道:“原來如吃!”

    “嗯?”李瓶兒疑惑抬頭,武鬆麵有正色。

    “沒辦法,外公就是幹這一行的,聽說早年間也做過車夫,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拜了師傅,連家都不要了。”

    “那你娘?”武鬆驚訝。

    李瓶兒笑道:“是撿的!不過外公待娘極好,比親閨女都好,還專門找了西席先生讀書識字,隻可惜她命薄,生下我就走了”

    “抱歉!”武鬆有些沉默。

    多嘴,問這個幹什麽?平白勾起人家傷心事。

    “都過去了,不說這些!”

    李瓶兒麵色如常,三兩下將屍塊收集到一起,略擺弄了幾下,就拚揍出了個完整的人形。

    拿過旁邊白布蓋上,起身道:“進吧二哥,外公廚房常備冷菜,很快就來,咱們先進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