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春又來、暮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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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七夕那日嶽琴當著鈺舒和載湉的麵,答應了楊路正的求婚,楊路正次日便興高采烈的準備一切事宜。成婚這日,鈺舒托誌淩將她與載湉提前備的厚禮送過去。誌淩便乘著送禮的機會,喝了一頓喜酒,又將鈺舒和載湉的祝福送到。

    酒席結束,誌淩喝的暈乎乎的。楊路正便叫了兩個小二陪同石頭一起將他送回侍郎府。石頭知道他回府定不願回翎兒房中,便將他扶去書房。給他換了衣物,又幫他擦洗一番,蓋好被子,見他熟睡,便退出房中,關上了門。

    杏花看見石頭在府中,便知道誌淩定也回來了,連忙跑向翎兒的房間。見翎兒坐在梳妝台前披散著頭發,還未就寢,一麵小跑一麵低聲笑道“格格,大人回來了,此時應該在書房。”

    翎兒聞言放下手中的梳子,解顏而笑,道“又去了書房,他可睡了?”杏花搖了搖頭,道“奴婢並未看到大人,隻是見到石頭在府中,奴婢便猜想大人定也回來了。”

    翎兒略思了一下,起身,道“走,看看去。”說著主仆二人便悄悄的前往誌淩的書房。見黑燈瞎火的,似是睡了,又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吱呀’一聲,竟然開了。翎兒輕輕的將門打開,走了進去,杏花緊跟著她,又悄悄的將門關了。

    透過月光,她們看見他躺在床上,翎兒輕輕的喚了一聲‘誌淩’,沒有回應,她又小聲的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便走到床前,坐到床沿邊。聞到一股酒味,這才知他是喝醉了,便放鬆了警惕,提高了嗓門。看著杏花笑道“原來他喝醉了,我說他怎麽突然回來,我上次見他,你還記得是哪天嗎?”

    杏花扳著手指,想了一會,道“好像是兩個月前,端午節,闔家團圓飯的時候。”翎兒歎了一口氣,道“你看他現在如此的乖順,哎,我也隻能在他不清醒的時候看看他,若是他清醒著,早早的就該將我推出門去。”說話間誌淩略微努了努身子。

    翎兒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看著杏花,道“噓!千萬不能吵醒他,我還想多看一會呢!”過了半晌,杏花立在一側不停的打著哈欠,翎兒對她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睡吧,我在這再看一會,等看夠了,我便回去。”杏花點了點頭,欠身出了門,將門合上了。

    翎兒往誌淩身邊靠了靠,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可又不太敢。不過,她還是鼓足了勇氣,撫摸著他的臉頰,他的臉溫溫的,臉頰旁有些稀稀拉拉的胡渣,摸起來甚是舒服,便忍不住來回撫摸。

    誌淩猛地推開她的手,她嚇的大叫一聲,起身欲要跑。轉念一想,又坐回床邊,喚了他兩聲,他未應。見四下無人,便俯身靠在他的懷裏,低聲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麽!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我連做夢都想要抱著你。”她心跳的很快,臉頰有些發燙,微微起身,凝視著他。良久,低頭,將自己的丹唇落在他的臉頰,額間,最後,吻在他那柔軟的雙唇之上。

    誌淩翻過身,說著醉話“不要走。”翎兒睜大眼睛,怔怔的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她有那麽一刹那不知所措,接而清醒過來,將他緊緊摟住,又神魂顛倒的纏綿醉去。

    次日誌淩醒來,拍了拍頭,痛的難受。見自己赤身隻搭了一層薄被,驚的猛地坐起來。身旁的人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過去,大吃一驚,瞠目結舌的道“愛新覺羅翎兒,你怎麽在這?”翎兒被他驚醒,拽著被子,害羞的看著他,笑道“昨夜,我們圓房了。”誌淩聞言猶如五雷轟頂,雷聲不停的在腦中轟撞。

    此時不知該如何,想要穿衣服,可她偏偏又在房中,低聲嗬道“你轉過去。”翎兒笑了笑,乖乖的將身子轉了過去,誌淩連忙起身,穿上衣物。放下羅幔,坐在桌前,等著翎兒穿戴整齊出來。

    過了半晌,翎兒掀起羅幔,走下床,看著他,微微一笑。誌淩抬起雙眼看了她一下,道“你怎能做這樣的事,乘我喝醉糊塗之時,竟將房圓了。如此一來,你讓我日後該如何待你,這便隻能苦了你自己。”說話間盡是含羞之色。

    翎兒聞言甚是震驚,走到桌前,道:“你說什麽!昨夜明明是你拉著我不放,將我強行拉入你懷裏,你還求我,讓我不要走,讓我陪你,我們這才圓了房。你竟說是我圖謀的,我一個女子怎能做這種事。”說著低著頭,害羞的看著地麵。

    誌玲聞言麵紅耳赤,甚是詫異,為何自己酒後會說這樣的話。想她身為一個格格,定不會拿自己的清白亂來。略清了清嗓子,道“如今還沒人知道你我昨夜的事,你乘現在院中人少,快點回房,省的等下被人發現。”翎兒哦了一聲,正準備往門外走,想想不對勁,又轉身看著他,道“我為何要躲著人?你我是夫妻,圓房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說著又回到床沿邊坐下。

    誌淩無奈,房中氣氛太過於靜謐,便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翻著。過了半晌,翎兒看著他,笑道“如今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可還要別扭,若是再回府中,可還是要宿在書房?若是宿在書房,是否又會想起昨夜的事,如此一來,那麽你便隻能宿在我的房中。”

    見誌淩不搭理自己,她起身,緩緩走過來,一麵走一麵問道“你可是喜歡上我了?所以昨夜才會那樣對我,如若當真,我便將之前我們之間的所有不愉快統統忘掉。”說著執起他的手,低聲細語的道“我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誌淩見她突然如此溫柔的樣子,好似不認識她,看著她執著自己的手,心中微微觸動。既然已經圓房,再不喜歡她也要麵對這個事實,若是她就這樣一直溫柔下去,便和她安穩的度日吧。他抬頭看著她,道“你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想我可能會慢慢接受你的,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於一時。”

    翎兒欣喜若狂,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猛地點頭,道“我都聽你的,那你今夜還回府嗎?若是回府,你會回房嗎?”看了一眼誌淩,又連忙道“我不是逼你的意思,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若是不願意回府,我便在府中等你,等你想回來的時候,我再來好好的和你過日子。”

    誌淩努了努身子,輕輕的將手抽出來,起身道“今日要去衙門看看,若是不忙,可能會回府,若是忙,我便宿在衙門裏。”一麵說一麵走向門口,打開門,喚來石頭。

    石頭應聲進來,見到他二人立在房內,似是剛起的樣子,甚是驚訝。等翎兒回了房,石頭才走到誌淩跟前,低聲的問“少爺,昨夜你還好吧?”誌淩問道“昨夜可是你扶我進來的?”石頭點頭道“小人知道少爺不願意回房,便將少爺送來了書房,為何少夫人也在此?”一麵說著一麵幫誌淩更衣梳洗。

    誌淩梳洗完畢,低聲的嗔道“這便要怪你,昨夜你為何沒有守夜,可害苦了我。”石頭撓了撓腦袋,問道“昨夜我見少爺你醉的糊塗,便想你定會一夜宿到天明,哪裏會想到少夫人半夜過來了。昨夜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如今該怎辦?”誌淩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還能怎辦?去衙門。”說完轉身出門,石頭小跑著跟上。

    翎兒回到房中,滿臉甜蜜的將昨夜之事和杏花說了。杏花為她感到幸福,一麵幫她梳洗,一麵道“如今格格可是真正的侍郎夫人了,看來格格對王爺說的話,已經做到了。”

    翎兒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昨夜的事,雙手捧著臉頰,不禁臉紅心跳起來。過了半晌,杏花笑道“格格,瞧你這張紅撲撲的小臉,都快成紅蘋果了。”翎兒低眉垂眼的笑著,看著杏花,含羞的笑道“杏花,你快去將書房中的被褥換了。”杏花點頭答應。

    杏花正在誌淩書房處理汙漬的被褥,翎兒走了進來,在誌淩的書桌旁坐下,見他書櫃裏放滿了書,便起身打開櫃門,想挑一本回去看看。正在巡視時,瞧見衣櫃下層的包袱。她好奇的看著,這不是那個包袱嗎?他為何要將包袱放在這裏,便隨手將包袱拿了出來,放到桌上,打開。

    她將衣裳拿出來,沒錯,就是這件衣裳,問道“杏花,你說這件衣裳是舒爾送給誌淩的新婚賀禮?”杏花一麵鋪床一麵看了一眼,道“是啊!石頭告訴奴婢的。”

    翎兒自個嘀咕道“奇怪,他為什麽要將衣裳放在書櫃裏,又為何不穿呢!”說著摸了摸衣裳兜裏,想看看那塊絲帕還在不在,可是找了幾遍,並沒有。不禁納罕道“為何衣裳在,絲帕卻不見了?”杏花走過來,笑道“估計是大人將絲帕還給珍嬪了吧!”翎兒點點頭,道“哪天我要去宮裏看看舒爾,正好問問她,誌淩是否將絲帕還給她了。”

    杏花略笑了笑,拿著換下的被褥,走了出去。翎兒將衣裳疊好,一麵疊一麵想,為何自己親妹妹做的衣裳,他不願意穿,反而將它收在書櫃中,似是不想讓人知道。難道他和舒爾之間有秘密,可兄妹之間能有什麽秘密,還有那塊絲帕去哪兒了,毀了還是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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