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現在縹緲峰半山腰皇甫天身死的地方，那濃重的血腥味讓皇甫沁紅了眼。

    這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是他的氣息，那些碎肉很多都已經被燒焦了。

    皇甫沁半天都沒有吭聲，表情淡漠，所有的希望都已經破碎。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本來，這個小太監死了，她應該高興的，她終於再也不用跟這個不是男人的男人同床共枕了。

    可為什麽心口處會那般的疼痛，真的好痛，比她修煉，受傷還要痛。

    正當皇甫軒辰心疼地想把她摟進懷裏安慰的時候，皇甫沁蹲下了身，輕柔地說道，“小太監，本公主來給你收屍了，你一路走好，下輩子尋個好人家投生！”

    雖然她的語氣輕柔，可皇甫軒辰還是聽出了無盡的傷悲，就連萬豐聽得心裏也不是滋味。

    皇甫沁用劍把沾帶了皇甫天血跡的土和那些碎肉全數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

    皇甫軒辰雖然心疼她，但也沒有出聲相勸，有些人有些事，還是得她自己經曆，她才能更好地成長。

    萬豐紅了眼眶，是他無能，若非如此，王爺也不會死，公主也不會傷心。

    “父皇，可以把他葬進皇陵嗎？”皇甫沁收完了一切後，一身漂亮的粉色長裙已經髒得不行了。

    若是平日，她定會嫌棄得不行，可今日她卻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嬌氣。

    “當然！走吧，父皇陪你去！”皇甫軒辰心疼地摟她進了懷，柔聲地安撫道。

    皇陵。

    皇甫沁把她收來的那些土和肉放進了一口棺材裏，笑道，“小太監，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你安心在這裏吧，清明忌日，本公主都會來給你上香燒紙的，保證你在閻王殿也是隻富裕的鬼！”

    “沁兒，難過想哭，就哭出來吧！”皇甫軒辰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語氣心疼道。

    “父皇，女兒沒事，我們回宮吧！”皇甫沁回他一個笑臉。

    “好，回宮！”皇甫軒辰應聲。

    皇甫沁寢宮。

    皇甫沁自皇陵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寢宮，誰來了都很平靜，什麽動靜也沒有。

    “沁兒不會想不開吧？”方靚剛把皇甫沁哄睡，不放心地皺眉。

    剛從皇甫沁寢宮出來的皇甫軒辰夫妻倆心底都不太放心。

    “多看著點吧！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情誼不比平常姐弟。”皇甫軒辰也有著隱隱地擔憂。

    這丫頭從回來，一不哭，二不鬧，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除了皇陵裏空洞地笑過一次後，回了宮就再沒有什麽表情，什麽人來，她都麵無表情。

    皇甫沁在所有人都走了後睜開了眼，坐起了身，看著空了的一半床，眼角的淚還是沒有忍住，如決堤的河般洶湧而出。

    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就那麽呆呆地看著空了的那一半床，沒有任何地反應，隻是眼淚還在不停地滑落。

    有關於皇甫天的那些記憶就像是潮水般鋪天蓋地向她湧來。

    他小時候第一次偷親她的樣子。

    他第一次被她踢下床的樣子。

    他第一次在睡前跑到她床上的樣子。

    他無賴的樣子。

    他痞笑的樣子。

    他自戀的樣子。

    他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嫌棄南宮碩的樣子。

    他賭氣的樣子……

    他所有的樣子，好像越來越清晰，那些早已經消磨在時間長河裏的樣子也變得清晰起來。

    皇甫沁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就這麽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再沒有人敢肆無忌憚地占她便宜。

    再沒有人敢如他那般輕佻中又不失風度。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及笄日的吻，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