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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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便往裏走。
    周倦知道她這是妥協了。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有了一點笑意。
    在拿捏蔣阮這一塊,他自認為還算得心應手。
    她想要什麽,他很了解。
    阿徹是她的雙胞胎弟弟,也是她現如今最在乎的人。
    周倦走到門口,站著,目光一瞬不瞬落在蔣阮的背影上。
    蔣阮喝完水。
    剛一轉身,男人清潤的嗓音就響了起來,“阮阮,你的事情,我一直有放在心上的。”
    換了以往,蔣阮聽到這話,不知道得開心成什麽樣子。
    但是現在,她提不起一點興奮的情緒。
    甚至覺得麵前的人格外虛偽不真實。
    他清冷孤傲的形象此時也顯得十分模糊,說轟然倒塌也一點都不為過。
    他是偽裝高手,在兩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還能鎮定自若地表現出一副“我對你很真心”的模樣。
    蔣阮什麽都沒說,隻是在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後,低下頭,自我嘲諷那般冷笑了下。
    上了車。
    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就在車子即將到達周家老宅的時候,周倦的手機響了起來。
    很快。
    蔣阮就聽到他用非常溫柔的語氣說,“好了,不要哭,慢慢說。”
    縱使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她也知道,是夏清。
    “沒關係,卡給你就是讓你隨便花的,需要多少,你刷就行了...”
    “九點半左右我過去接你,你低血糖,記得吃早餐...”
    一句又一句柔到骨子裏的話,猶如千萬把刀子刺向蔣阮的心。
    讓她鮮血淋漓。
    她低垂著臉,唇緊咬著,一遍又一遍做著心理建設,逼迫自己清醒,不要為了這種一點都不愛自己的男人傷心。
    可是收效甚微。
    心還是像破了個大洞那樣疼痛不已。
    眼眶熱熱的。
    手指幾乎要陷入掌心的肉裏。
    車子停下來。
    周倦的通話也結束了,收起手機後,他才側眸去看蔣阮。
    聲音自頭頂傳來,“阮阮,到了,下車吧。”
    話落,他準備去牽她的手。
    還沒碰到,就被蔣阮推開。
    周倦眉頭微蹙,“已經到老宅了,不要鬧了,會讓人看笑話的。”
    聽到這話,蔣阮終於忍不住。
    她抬起頭,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將她的情緒徹底出賣。
    她死死盯著麵前淡定如斯的男人。
    還是忍不住一字一頓質問,“周倦...非得這樣對我嗎?”
    “你可以不在意我的付出,繼續你高高在上的人設,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啊,當著我的麵對一個第三者噓寒問暖,這不是把我的尊嚴扔在地上踩是什麽?”
    “還是說,我從一開始就是你們遊戲中的一環,你們覺得這樣很刺激,很好玩。”
    “我從未主動跟你要過什麽東西,平時的相處也小心翼翼,極力討好,實在走投無路沒錢了,也必須以借的名義跟你開口,可是一個第三者,她卻要什麽有什麽,她享受的是本該屬於作為妻子的我的一切。”
    “周倦,你真的很狠心,對我真的很狠心...”
    蔣阮像是要崩潰了那樣,嘶吼著自己內心的委屈與憤怒。
    說到最後,她沙啞的聲音低了下來。
    也已經淚流滿麵。
    這是周倦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蔣阮。
    咄咄逼人。
    他沒有出言安慰,薄唇始終緊抿著。
    那張清雋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蔣阮,但是她沒接。
    於是,抬起手,指腹落在她的淚珠兒上,刮了一下。
    蔣阮又一次撇開他的觸碰。
    周倦依舊沒任何脾氣。
    他垂目看了她一會兒,而後才緩聲道,“阮阮,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女人永遠不要為了任何一個男人放棄自我,我從來都沒有逼你為了我而必須去犧牲什麽。”
    “咱們剛結婚的時候,都說得清清楚楚的,我給不了你感情,你這人呢,又十分要強,有需求了,不直接跟我說,非要自己硬扛,其實沒必要這樣,你開口了,我能辦得到,也會盡量幫忙的。”
    周倦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的時候,口吻嚴肅了起來,“夏清她不是第三者,是我強行把人留在身邊的,所以有什麽不滿你衝著我來就行,不要為難她。”
    後麵這句話,對蔣阮來說,才是最大的暴擊。
    她死死咬唇,幾乎要將其咬破。
    心亂如麻,心如刀割不過如此。
    不要為難她...是他強行留她的...不是第三者...
    每個字都讓蔣阮覺得自己隻是個笑話。
    她的哭泣,質問,在周倦那裏,或許就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人家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甚至還覺得她沒有契約精神。
    他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蔣阮抬起手,把臉上的淚水抹掉。
    她不能讓自己繼續狼狽下去。
    車廂內,靜得落針可聞。
    空氣像是冷凝了一樣,駕駛座上的司機大氣不敢出。
    半晌後。
    蔣阮的情緒終於稍稍穩定了一些。
    此時,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婚,得離,工作,也得辭。
    不過,她沒像昨晚那樣說出來。
    而是像挽回那樣問周倦,“真的不能跟夏清斷了?”
    “阮阮,她很乖的,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威脅,你放心。”周倦頓了下,回答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蔣阮當然聽得明白。
    她目不轉睛看著周倦,點了點頭,嘴角漸漸往上翹起,衝他笑了笑。
    這笑,讓周倦有些看不懂。
    以前的蔣阮,一看到他就麵帶笑容。
    但是他很少去認真看她。
    妻子很美,周倦當然知道。
    他身邊幾個發小,在看到蔣阮第一眼的時候,就讚美過,甚至有人對她感興趣,當時他們還不知道他倆已婚的關係,所以敢說出來。
    同在一個屋簷下那麽多年,周倦不是沒對她產生過旖旎的心思,但自從把人帶到徐先生那裏後,這種感覺便徹底煙消雲散。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一道汽車喇叭聲,將兩人從各自的沉思中抽出來。
    周倦見蔣阮調整得差不多,輕聲道,“走吧。”
    後車駕駛座的車門跟他們同時打開。
    一身姿頎長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