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蔣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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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阮腳下的步伐不自覺頓住。
    她停頓兩秒才反應過來,而後才帶著試探的口吻問,“大哥,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哪知道,她話音剛落。
    耳邊就傳來一聲短促的低笑。
    蔣阮不明所以,兩道秀眉頭輕擰了一下。
    那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緊了緊。
    靜寂須臾,男人那慵懶的嗓音才響起,“你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聽到這話,蔣阮又是一懵。
    她還未開口,就聽到祁焰又說,“江寒聲要過去看病人,周倦說他沒空帶他去。”
    這話什麽意思,蔣阮當然知道。
    於周倦而言,夏清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她怎麽比得了。
    她低下頭,在內心裏自嘲一笑。
    捏著衣角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白。
    蔣阮沒讓自己陷在悲春傷秋中太久,做了個深呼吸後便趕忙道,“我在老宅附近,這樣吧,麻煩你把江醫生的地址或者聯係方式給我,我讓司機過去接他。”
    祁焰已經幫忙把人帶到燕城,她總不能還讓人家再送到醫院。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哪知道,她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冷嗤聲,“再幫你一次,也無妨,行了,把定位發過來。”
    不給蔣阮拒絕的機會,他話落便幹脆掛斷電話。
    蔣阮抿了抿唇,拿下手機,打開微信。
    她的好友並不多,所以很快就找到祁焰。
    點開頭像,打開對話框,上麵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年前。
    她跟他說謝謝,他沒回複。
    發了個定位過去後,蔣阮就站在原地等待。
    冷風呼呼刮,從她的脖頸竄進胸口,涼得鑽心。
    她雙手抱在胸前,腦袋裏湧起往事。
    婚後第二年,周倦為了給老爺子跟蔣奶奶一個交代,於是以度蜜月為借口帶她出了一趟國。
    結果,飛機剛落地倫敦,他就說他得去M國,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蔣阮提出跟他一起去,順便可以去看他母親,但是周倦以沒時間為由拒絕了。
    最後把她一個人扔在異國他鄉,並且交代她不要立馬回國。
    那時的蔣阮一門心思撲在周倦身上,哪怕失落又傷心,也笑著表現出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樣,隻為了討他歡喜。
    在倫敦的第二天,她的錢包被偷了,證件銀行卡全在裏麵。
    她給周倦打了電話發了信息,但是他沒接聽也沒回信息。
    舉目無親,走投無路的蔣阮一人坐在倫敦街頭,那種絕望的感覺至今回想起來都曆曆在目。
    可縱使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在為周倦找借口。
    不停告訴自己,他肯定很忙,沒有看手機才沒回複她。
    無奈之下,她隻好聯係好友沈藜。
    祁焰便是沈藜找來幫她忙的人。
    他與沈藜的大哥沈淮之是發小。
    那會兒的祁焰還是一頭板寸,長了一張厭世絕美容顏的他,性格卻吊兒郎當的,像那種不靠譜的二世祖。
    說話更是不管別人死活。
    看到那麽狼狽的她,他沒安慰不說,還嘴毒了一句,“你看起來傻傻的,很好騙。”
    蔣阮當時把他當作救世主,所以對於他這句埋汰話的話,她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如今想起來,一切似乎早就有跡可循。
    因為夏清便是在周倦那次出差帶回來的,她的突然空降,公司裏也有一些竊竊私語。
    蔣阮找周倦問過。
    他說夏清名校畢業,很厲害,原本是他母親的營養師,得知他胃不好,所以硬是讓他把人帶回來,照顧他在公司的一日三餐。
    他的解釋,加上一段時間的觀察,蔣阮徹底打消疑心。
    甚至還因為自己疑神疑鬼而對周倦產生愧疚感。
    至於祁焰的話,她不知道是他無心的一語成緘,還是說,他老早就知道周倦在外養了隻金絲雀,所以才說她傻好騙。
    直到一輛越野車停在麵前,蔣阮才甩掉腦袋中的雜亂紛呈。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暖陽打在他身上,蔣阮被晃了一瞬。
    “還要我下去幫你開車門?”她正欲上前,耳邊就傳來漫不經心的調侃。
    聞言,蔣阮扯出一抹尷尬的笑。
    吐出一口濁氣,穩住心緒,隨之用鎮定的口吻道,“謝謝大哥,麻煩你了。”
    祁焰睨了她一眼,沒說什麽便收回視線。
    蔣阮見狀,趕緊上前,準備拉開車後座的門。
    哪知道,手剛抬起,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可不做司機。”
    這話一落。
    蔣阮的手在空中頓住。
    宕機幾秒,才會意。
    她的手收回,衣袖下手指蜷縮了一下,朝駕駛座上看過去,然後才微微垂下眼眸,邁開步伐,繞過車尾,走到副駕駛。
    上了車。
    她再次道謝。
    祁焰像是沒聽到那樣,目光直視著前方,啟動車子,而後才問,“哪家醫院?”
    蔣阮,“燕城附二。”
    接下來的全程,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子先在一家酒店停下來,很快,副駕駛的門被打開。
    看到坐在上麵的蔣阮。
    外麵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後眉梢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蔣阮看到對方,忙說,“你是江醫生吧。”
    她邊說邊解開安全帶。
    江寒聲看到她這個動作,阻止她,“我坐後麵就行。”
    說完,他便關上車門,上了車後座。
    蔣阮隻好重新把安全帶扣上,她覺得有些尷尬。
    於是回頭看江寒聲,跟他說,“江醫生,謝謝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過來幫這個忙。”
    對於對方的到來,她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江寒聲聞言,擺擺手,回答道,“要謝,你就謝司機大人,是他強迫我過來的。”
    蔣阮,“......”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側眸去看祁焰,抿了抿唇,今天第三次同他說謝謝。
    就在她以為對方還是不甚在意的時候,他冷不丁來了一句,“真有心感謝,就來點實際的。”
    蔣阮聽到他這麽說,想了下,說,“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跟江醫生一起吃頓飯。”
    祁焰還沒回答,後座的江寒聲便道,“我沒時間,你請他,讓他一人把我那份也吃了就行。”
    蔣阮再次無以言對。
    她發現這兩個男人說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難以分辨其中真假。
    到了醫院,祁焰沒下車,蔣阮帶著江寒聲去了病房。
    阿徹最近很嗜睡,而且睡得很沉,連他們來都不知道。
    看著病床上骨瘦如柴麵色如紙的年輕人,蔣阮的眼眶控製不住潮濕起來。
    江寒聲並沒有呆多久,幾分鍾後,便離開病房。
    走的時候,他跟蔣阮說,“轉到京都,你考慮一下。”
    蔣阮不假思索,直接應,“沒問題的,具體該走哪些流程,你跟我說,我照做就是。”
    江寒聲,“我先聯係,確定下來告訴你。”
    “好的,謝謝。”
    “嗯。”
    把人送上祁焰的車後,蔣阮重新回了一趟病房。
    直到接到同事的電話才離開。
    到了公司,處理完工作已經是中午一點多。
    蔣阮正準備去吃午飯,就接到總辦公室打來的內線。
    不過不是周倦打過來的,是夏清。
    “蔣經理,你到阿倦辦公室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