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齋禪師！

    這位須發皆白的僧人自然便是掌管光明寺五百多年，同時也是諸聖地當中出手最少的一位強者雪齋禪師。

    子規和尚領著葉辰三人來到雪齋禪師的身前，躬身行禮。雪齋禪師一一回禮，他的目光柔和得如同冬日的陽光，讓人全身都暖洋洋的，但又不覺得侵犯到別人。

    “子規，這次你辦得很好。”雪齋禪師笑眯眯地說道。

    子規和尚訕訕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指著葉辰道：“師尊，這位便是我與你說過的葉辰施主。他如今是鴛兒姑娘在凡俗中的丈夫。”

    雪齋禪師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多日奔b也辛苦了，先下去吧。我想跟兩位施主單談一下。”

    子規和尚欣然應允，飄然而去。在子規和尚離去的瞬間，雪齋禪師僧袍輕揮，數道製從他手中散發出去，將這座光明寺的主峰重新籠罩，使得其他的人不能來打擾他們。葉辰見狀，心中一凜，暗中聚集著元力。雪齋禪師已經許多年不曾在人世出過手，但能作為一座聖地的掌教人物，絕非庸手，容不得他不小心！

    “不知道雪齋禪師想要聊什麽呢？”葉辰腳步微挪，將朱鴛兒護在身後。

    雪齋禪師微微一笑，渾然不在意葉辰的小動作，誦了聲佛號，朗聲道：“老僧一輩子都在吃齋念佛，除了對佛法稍有研究之外，別無所長。因此想向施主討教一下道法。”

    葉辰麵凝重，沉聲道：“不知雪齋禪師想與我論的是什麽法呢？”

    雪齋禪師拈須微笑，手指在虛空中畫，片刻後虛空中便烙印出一個“舍”字。他指著“舍”字，麵帶微笑，道：“我想跟施主討論一下取舍的問題。”

    葉辰眼睛緊緊地盯著虛空中的“舍”字，隻見虛空仿佛被一種莫大的力量給凍結住，雪齋禪師用手指畫的字居然久久沒有消散，反而變得越發的明亮，似乎原本便是虛空中衍生出來的一般。葉辰暗歎一聲，單單這一手便非他所能及。

    “禪師請講！”葉辰與朱鴛兒對視一眼後，問道。

    雪齋禪師春風滿麵，臉上泛著寶光，問道：“葉施主可曾聽過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

    葉辰微微一怔，點頭道：“我雖然不修佛法，但佛祖割肉喂鷹的事我也曾耳聞。他不僅修為高深，更有一顆大慈悲之心，是我輩所不能及。”

    雪齋禪師點頭，道：“那如果有一天葉施主也麵臨如此的選擇，你會選擇舍小家成大家嗎？”

    葉辰聞言，不敢繼續再答。他隱約覺得雪齋禪師在給他設置下一個陷阱，讓他一步步地陷進去，最終無法自拔。

    他暗暗運轉鎮魔經，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他曾見過子規和尚三言兩語將便讓無數的妖皈依在他手下，為他煉出大鎮封手印。而雪齋禪師身為子規和尚的師尊，這種本事更是妙無雙，葉辰生怕自己在不小心中便中了他的度化。

    “葉施主，你會如何選擇？”雪齋禪師麵帶微笑，聲音卻變得嚴厲了起來，逼問道。

    聲音落下，葉辰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響起陣陣雷鳴之聲，轟隆作響。他的心神似乎分為了兩個陣營，一個選擇大家，一個選擇小家，兩者在不斷辯論，要爭出個所以然來。他的氣息逐漸變得不穩定，眼神逐漸變得呆滯，瞳孔失去了焦距。

    若雪齋禪師在此時向他出手，他絕對反應不過來。但雪齋禪師沒有，他一直靜靜地麵帶微笑地看著葉辰，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將一切早已握在手中。

    “我會如何選擇？願不願意舍？”一道聲音在葉辰的腦海中不斷回，震撼他的心神。

    就在葉辰在這種逼問當中漸漸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陡然炸開一道亮光，那道亮光像是一隻明亮無比的眼睛，眼睛中綻放出無限耀眼的光芒，光芒落在他的心間，將他心中的猶豫和混亂等緒斬斷，他的心神在這一刻重新恢複了一片清明，腦海中的聲音消散不再逼問自己。

    寂滅之眼！

    在葉辰即將失去自我的時候，寂滅之眼發出神光護住他的識海，斬破一切虛妄，讓他直麵自己的本心，他對自己再無疑，有的隻是堅定。

    雪齋禪師心中一驚，但臉上仍是帶著笑意，看著葉辰問道：“看來葉施主已經做好選擇了。”

    葉辰背後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剛才若不是寂滅之眼及時幫他斬破虛妄，護衛本心，他絕對會道心崩潰，輕則修為盡毀，重則丟掉命。他看著雪齋禪師，心中反而清涼無比，沒有絲毫的怨恨，聲音很淡但卻帶著一股異常堅定的語氣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小家都護不住，何談大家！”

    雪齋禪師聞言，臉上的寶光似乎在這一刻都暗淡了幾分，他沉片刻道：“看來葉施主是不願意天下人出一份力了。”

    葉辰冷聲道：“不是不願！如果在我能守護住自己所愛的，那麽我不介意為天下人貢獻一份力量。但如果我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麽何談為其他人出力。雪齋禪師，你認為呢？”

    “葉施主果然說得頭頭是道，看來子規所言不虛，你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雪齋禪師誇讚道。

    旋即他的臉驟然一緊，道：“但可惜的是，如今的葉施主恐怕沒有那份力量守護自己這個小家了。”

    話音落下，葉辰麵陡然一變。他的鎮魔經剛剛運轉開來，然後便被雪齋禪師一指輕輕點在口，他全身的氣血竟然被雪齋禪師這輕輕一指給震得似乎都要沸騰起來，要將他從到外燒透。

    “葉大哥，你怎麽了？”朱鴛兒見到葉辰麵露異，頭頂不斷泛起陣陣白霧，急聲問道。她要出手幫葉辰抵抗雪齋禪師的指力，卻被葉辰阻止。

    “老禿驢，你要做什麽？”葉辰強忍著口的惡心，冷聲道。

    雪齋禪師指著葉辰背後的朱鴛兒，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刻舒展開來，他整個人似乎重新煥發了生機，道：“鴛兒姑娘是我佛門的一位大人物轉世，原本我想讓葉施主自己取舍，但奈何施主你雖然天資卓絕，卻沒有一個舍己的道心，讓老僧好是失望。鴛兒姑娘事關我禪宗千萬年的興衰榮辱，我也隻能出此下策。葉施主你還是不要想著強心運轉元力衝破我的指力，否則到時候氣血逆，你的多年苦修便毀於一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