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和秦息手牽著悠閑的走在暖黃色的沙灘上。
    她不再畏懼流水，他笑得溫柔和煦，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醒來的時候，她感覺眼角濕濕的，她想要伸出手觸碰，卻被阻止。
    “別亂動，我幫你。”女醫生立在旁邊，手裏拿著溫度計，看到宋雪醒過來，順手抽出一張濕紙巾將她眼角的濕意加深，像是好意，又似乎帶著刻意。
    “謝謝。”宋雪唇動了動，聲音微不可聞。
    “難受吧，這麽久不說話。”女醫生知道宋雪為什麽這麽難過，掐指一算，曲妙已經生產了，她自然敏感。
    宋雪微微皺眉，輕聲禮貌的答：“嗯。”
    “曲植。”女醫生很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然後坐到了一邊認真的寫記錄。
    宋雪頓了頓，扯出了一個別扭的笑容。“嗯……很合適。”
    女醫生難得詫異的抬頭，隻見宋雪一臉平靜，平靜得生無可戀。
    忽然她笑，笑裏竟帶著幾分嘲諷意味。“你可真沉得住氣，你就不怕他們就這樣天長地久？”
    宋雪又是一愣，半響，神色複雜的說“我努力過了，再說，我和他……”
    曲妙說的話還字字如針刺在她的心上，曲妙愛說謊，但這件事，她不像是說謊，種種跡象表明，她說的不全部正確，也是八九不離十，她現在更沒有臉皮去見秦息了，秦息是被她害得沒有了爸爸，她是罪魁。
    “別胡思亂想啊，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他爸爸那麽做是他的選擇，說句玩笑話隻怪你媽媽太美。”女醫生一臉平靜，“你就是想太多，在你看來，秦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重？。你要記住你們活在現在，不是過去。”
    宋雪恍然，又低垂著眉頭，他們之間不但隔了父母輩的恩怨，還隔著曲妙和他的孩子。
    “他二婚你就不要了？”女醫生不想多囉嗦，直入主題。
    宋雪微怔，緊接著很肯定的說：“我要的，隻要是他。”
    女醫生歎氣，這兩人莫不是有什麽大病，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談，“那不就行了。”
    宋雪還沒來得及反應，女醫生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門口。
    開門的瞬間，宋雪聽到她說：“他和以前一樣，十一樓，你要回去嗎？”
    不等宋雪回答，她就拉開門走了出去，動作連貫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空氣仿佛寂靜了。
    宋雪反複回味著女醫生的言語，她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去吧！”女醫生斜依著車門，看著擰著大包小包的宋雪。
    宋雪還是有點心虛。
    “回家而已。”女醫生留下這幾字就上了車，隻留下汽車尾氣。
    看了看一台一階，宋雪鼓起勇氣擰著東西走進了電梯，有捷徑的時候就該走捷徑。
    立在門口的時候，她也不再膽怯，直接拿了女醫生給的鑰匙開了門。沒有她想的各種複雜，屋子裏空蕩蕩的，冷清，不像是有人住過，她有點懷疑，但又迅速把這顆懷疑的種子抹殺了。
    收拾打掃，買菜做飯。
    她故意調了鬧鍾，她比較懷念秦息的起床氣。
    鬧鍾響的時候她緊張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門口。
    許久，沒有動靜。
    安慰，他肯定是耽擱了。
    秦息回來的時候，宋雪在一粒一粒的數著米飯。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前輩說了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兩人對望的時候，雙方都沒有說話。良久，宋雪選擇開口。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你回來了……吃飯。”
    宋雪起身接過秦息手裏的購物袋，最上麵的就是一大袋子泡麵，她有些心疼，收拾的時候就發現，他許久沒有做過飯了，他胃不好，肯定遭罪。
    秦息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心底浮起的是很深的欲望。他移開了視線，“嗯，我去洗澡。”
    說完他快速走進了浴室。
    “飯……”宋雪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秦息還在介意曾經的欺騙，還是他……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到窒息。哪怕他像以前一樣對她有厭惡或者言語攻擊她也不這麽難受。
    她也沒有再多想，徑直到臥室拿了睡衣站在浴室門口，立了近一分鍾，聽到流水的聲音，她敲了敲門“衣服我給你拿過來了。”
    “嗯。”秦息克製住自己的欲念，他們多久沒有一起……他忽然想起那一天，他越發難受。
    宋雪感覺到秦息的不對勁，以為他胃病犯了，瘋狂的敲門。
    秦息心煩意亂的開了門“怎麽了？”他聲音沙啞，卻帶著莫名的吸引力，白皙的皮膚上掛著水珠。
    宋雪慌張的問“是不是胃病犯了？”她本該臉紅心跳，此刻擔心卻壓住了一切妄念。
    看著她那好笑又可愛的表情，秦息輕笑“是很不舒服。”言語間直接把宋雪一把拉進了浴室，然後快速關了門。
    “你……”宋雪被他弄得有些迷糊，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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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的，我教過你。”秦息一把拉過宋雪的手，聲音嘶啞。
    宋雪呆愣，回過神看著他，水珠順著他的臉頰下滑，格外的誘人，他還是那麽好看，讓人無法拒絕，垂著的發，像是引誘一般，她老實巴交的伸出手接住下落的水珠……
    “餓了?”秦息慵懶的躺在床上，低頭看被子裏的宋雪。
    宋雪有些害羞，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這麽突然又……她有些無法適應。
    見她不吭聲，秦息眼裏盡是難過“對不起……”都怪他，還沒有處理好那些破事，還欺負她。
    “你不用說對不起的，我願意的。”宋雪想都沒有想，又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了起來。她不想讓秦息難過，尤其是為了她。
    “是嗎？我怎麽看不出來？”秦息忽然笑了，沒想到她想偏了，還這麽可愛。
    宋雪表情有些僵硬，秦息這麽善變了嗎？他以前是這樣的嗎？
    “剛才誰推我來著?”秦息饒有興趣的看著宋雪，指尖拂過她的溫軟的頭發。
    宋雪臉刷一下子紅了，她那是為了保命，而且……不推才怪。
    秦息故作輕哼。
    宋雪小聲說“以後……不敢了……”她說的很沒有底氣。
    秦息被逗樂了，“嗯，下次要是再推我，我就睡地上。”
    “誒？”宋雪被他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點茫然。
    “哼！”秦息哼了一聲，起身慢條斯理的穿衣。
    宋雪不敢惹他，無論哪方麵她都不敢，她隻把身子往被子裏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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