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也要去看海邊煙火秀嗎？”葉瑤拉了拉宋雪的手，她記起來很多事情，在她內心深處除了過往的恐懼與痛苦，還有姐姐葉顏的死，其中亦是有對宋雪的芥蒂。雖然女醫生教導她很多道理，不是千篇一律的讓她忘記過去，而是麵對過去，戰勝過去，她試著努力了，但是她的心在看到宋雪那一刹那，極為複雜，尤其是那個和她一起的男人。
    宋雪對於她是個和藹可親的姐姐，又是奪了姐姐所愛的情敵。即便她刻意不去看那個很帥氣漂亮的男人，目光卻不自覺飄過去。他很帥，是她見過最帥氣的男人，難怪姐姐歡喜他。
    有一種名為恨的東西也隨著這種認同變得越來越濃烈。
    像是察覺到，男人看向她，他眼神很淡，帶著疏離，卻能一下子吸引住別人。
    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杜葉澤趕緊拉了她一把，柔聲說：“瑤瑤，飛機快要起飛了，趕緊到座位坐好，係好安全帶。”他的語氣像是媽媽在哄小孩。
    宋雪再笨也能感受到這種不和諧，他能理解葉瑤，卻又希望她不要用那種淩厲如刀的眼神看她的愛人，他也是無辜的。
    自私也好，別的什麽也好。
    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我們也趕緊坐好吧。”秦息揉了揉宋雪的腦袋，以她護短的心性，他還真怕她說出什麽讓葉瑤不快的言論。
    坐在座位上，秦息給她扣上了安全帶，然後再給自己係上。
    “剛才……”宋雪不知道如何開口，秦息可能看出她那點心思，他會不會覺得她冷血自私？她就是這樣的人，她不會去傷害別人，亦不會招惹別人，她也可以容忍別人的傷害和欺辱，但她不允許別人再去傷害身旁的人，無論何種理由，何種方式。
    “她情緒穩定了不少，等回去了我會跟前輩說說。”秦息把目光移向窗口。他看到一架落地不久的飛機正跟著指引車勻速往前。
    宋雪知道他在轉移她的情緒，女醫生是葉瑤的主治醫生，葉瑤現在能有這個樣子，可見她能力耐心都是一等一的好。“嗯。”
    她忽然想到什麽，拍了拍秦息，“你吃藥了嗎？”
    秦息點頭：“吃過了。”
    早上出門時候，宋雪看到他去開車臉色就不太好，哪怕他說過很多次，開車的人暈車反應小，她還是一臉擔憂，還讓他吃暈車藥。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傻，讓司機吃暈車藥。再說他近年對交通工具的抵抗力已經明顯變好了。
    “真的？”
    看宋雪不大相信的樣子，他隻能掏出藥品，有理有據：“是不是都少了一個？”
    “嗯，那就好。”宋雪放心的笑笑。他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可要好好養著。
    想到什麽，她突然又覺得她是多想了，秦息真的身體不好？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宋雪連連搖頭，她可不敢把話題往那邊引，她根本說不贏他，尤其在這件事上，他道理一套一套的，明明自己那麽累，卻被他說得心虛，仿佛她才是罪魁。
    秦息隨手從包裏抽出一本書。
    宋雪好奇的問：“你不帶眼鏡了？”記憶裏他出門會戴一副平光鏡。秦息打開書籍，認真看著，輕飄飄的說：“我又不近視。”
    宋雪感覺自己是自討沒趣，癟嘴不再說話。
    隨著一陣晃動，飛機起飛了。
    宋雪能夠想象出它慢慢的上升，在天空留下一路的航跡雲。
    不一會兒，聽到飛機裏有人讚歎不絕，側眼望去，原來今天的雲層格外的美，重重疊疊，白茫茫，想羊毛，又像，軟綿綿的，邊緣的地方有一層金邊，在某個角度看，有五彩的光，像一對翅膀。
    她看過一個電影裏麵有一句台詞，他會腳踏七彩祥雲來娶我！
    難怪會有這麽大反應。
    她也很一樣，她是個俗人。
    “很開心？”秦息側眼看她，宋雪老實的點頭。
    旁邊座位的人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麽新奇事物，尖叫出聲。飛機裏突然安靜了，好像很害羞，她把頭埋進自己手心裏。
    宋雪知道她看到了什麽，現在她已經能夠坦然麵對這一切了。她想，總不能讓秦息戴個麵具吧。
    飛機裏短暫的安靜之後，又開始各聊各的，大家互不幹涉，唯有對彩光的讚美，不約而同。
    隔了好一陣，旁邊座位的小女生拐了拐她，她側眼看，應該是個大學生吧，圓嘟嘟的，很可愛。
    “姐姐。”她聲音好聽，宋雪禮貌“嗯”了一聲。她指了指秦息方向小聲問：“是姐姐男朋友？”
    宋雪點頭，又想到什麽，“是我的愛人。”見小姑娘盯著她看，她有點不大自在，曲妙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正要開口，卻聽到小姑娘說：“他真有眼光，姐姐你好漂亮呀，真的，比雜誌上這個大明星好看幾倍。”她指了指自己拿著的雜誌，一臉羨慕。宋雪掃了眼，女明星端莊時尚又漂亮，她懷疑小姑娘眼神不大好。
    “姐姐，你是模特嗎？”小姑娘拖著腮幫子仔細打量著她，好像要把她活活裝進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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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搖頭未開口。
    “別看了，是我老婆！”秦息的聲音淡淡飄了過來。宋雪對自己的美貌一無所知。
    宋雪感覺心跳的好快，臉也紅了起來。秦息挑眉一笑：“我說錯了？”宋雪連連搖頭。
    小姑娘腮幫子鼓鼓的，很不開心。就算他是帥哥也不能阻擋她看美女，但突然她眼睛一亮，又眉開眼笑，心裏樂開了花，真是一對璧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她不禁幻想他們的孩子該是什麽性別，如何樣貌，糾結幾分鍾，她下了定論：不管是何性別，肯定是好看。
    小姑娘一臉陶醉，宋雪也不好意思打擾她。
    “姐姐，你看，白茫茫的像不像在裏漫步。”小姑娘指了指窗外，宋雪順著她的視線，她覺得更像行走在雪裏，雪輕柔冰冷，像羽毛一樣。
    “嗯，很漂亮。”她目光不自覺停留在秦息的臉上，他的側臉線條明朗，頭發蓋住他深邃的眼，看多少次都不會膩。
    小姑娘看她犯花癡忍不住想吐槽幾句，男人確實是個大帥比，但姐姐也很漂亮好不好，用得著這麽遷就他。“姐姐。”
    宋雪回過神，有些尷尬。
    “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你長得這麽好看，你該驕傲一點。”
    宋雪被她說得一頭霧水，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小姑娘絲毫不理會她的表情，眼神掃過秦息，“像你這麽漂亮的，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裏，不將就！更不能被人拽著走。”
    秦息眉尖動了動，側目。
    “看什麽看。”小姑娘白了他一眼，暗罵長得帥了不起。
    秦息低頭，小姑娘正想誇他脾氣好，熟料下一刻她感覺涼嗖嗖的，才發覺旁邊姐姐生氣的盯著她，那眼神，像是在裏麵藏了把刀，而那把刀想斃命的——是她。
    她歎了口氣，可惜道：“沒救了，人這麽美，可惜是個傻的。”
    宋雪完全不理會她說什麽，瞪了她一眼，移向秦息。秦息是她的底線，有人說他壞話，她就生氣。
    小姑娘隻感覺頭皮發麻，如坐針氈。下飛機時候，她好像聽到男人對她說了一句什麽，她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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