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領地，他永遠要獨一無二。如果不是，他寧可不要。
    這是江虞給他的評價。
    看來她真的把秦息了解得很透徹，羨慕之餘，宋雪心裏生出了幾分嫉妒。
    宋雪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觸碰他被叮咬的皮膚，他從來都是被女人捧在手心裏，除了秦小果。
    叮咬處紅紅的，她心疼死了，俯身親了上去。
    “你幹嘛？”秦息想推開她，又想到她有身孕，縮回了手。
    “唾液可以止癢！”
    “胡說八道。”秦息嫌棄的摸了摸自己被她親過的地方。
    “你告訴我，我怎麽做你才不生氣。”宋雪近乎乞求，她明白，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就會讓他心裏生出倒刺。
    秦息並不是有意為難她，要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選擇他。
    他心眼很小，容不得沙子。
    “我抱你過去。”秦息起身穿上鞋，直接把宋雪抱了起來，輕輕走進她的屋子，放在床上。
    他正欲起身，宋雪一把拉住他，哀求道：“你不要走。”
    秦息關了燈，睡在了她旁邊。
    宋雪試探著去摸他的手，秦息也沒有動作，任由她。
    她環住了他的腰，把臉緊緊貼在他身上，隔著薄薄的衣料，他感覺到了濕意。
    她哭了。
    思了幾分鍾，他佯裝不知道，自然而然反手側身，抱住她，然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清晨，一大早宋愉生就爬起來就往雜物間鑽，生怕他真被蚊子給咬沒了，姐姐肯定要傷心了。
    人呢？
    看著空蕩蕩的床，他氣憤的朝著宋雪屋子跑去，到了門口，他敲了敲門。“姐，姐你起來了嗎？”
    宋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開了燈。
    旁邊沒人，她一下子清醒了。
    她一咕嚕爬起來，然後開了門，就看見宋愉生拉著袖口，一臉氣憤的站在門口。
    宋雪想起來昨晚上的事情，質問道：“你讓你姐夫睡雜物間？”
    宋愉生感覺她聲音冷森森的，咬咬牙開了口：“我就是怕他傷害到你，所以才……”
    “我知道了。”宋雪也不忍心責怪他，內心深處那點小心思讓她生出無邊的懊惱。
    宋愉生想，姐姐這麽在乎他，他一會兒準告狀，還不如他先來。
    “其實姐夫也是擔心你，所以我才指了雜物間給他。”
    他眼神躲閃，明知是謊言，作為年長者，他唯一的親人，她又不可能真跟他計較。
    “你先去上學。”宋雪催促。
    “哦。”宋愉生拿了書包騎著自行車就出了門。
    宋雪緊隨其後，秦息對這裏也不是很熟悉，他一大早會去哪裏，現在樂樂不在，昨晚的事情，她可以解釋的。
    秦息跑了快半個小時，感覺心情舒暢多了。他知道自己太孩子氣了，明明是個大人，卻跟一個少年爭高低。
    明明，明明她以前很聽話的，什麽都會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他就是被這點堵得慌。
    手機響了。
    他掃了一眼，按了接聽。
    “小秦息，過得還好嗎？”
    秦息皺眉，不是昨天才問候過，怎麽一大早又打電話。
    “有事？”
    江虞一聽，似乎在預料之中，昨天她就隱隱覺得秦息有些不對勁了，此刻這感覺愈發強烈。
    “你們吵架了？”
    秦息不得不佩服對方，隨便說一句就能被她聽出端倪。
    “所以，就這樣，你就生氣了？”江虞歎了口氣，小秦息竟然生這種悶氣。
    “我不該生氣嗎？”秦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第一，你該生氣，因為你在乎她，也希望她在乎你，而她沒有及時哄你。第二，你不該生氣，你該道歉，你又不是沒有斷奶的小孩子。第三，你生氣了，她也難過，那你覺得生氣重要，還是她傷心難過比較重要。第四，她究竟為何會這樣，目的又是什麽呢？”江虞真的要被這兩人折磨死，早知道當初就該勸他們彼此放過。
    秦息聽她這麽說，這四種無厘頭看起來是給了他四個選項，其實都是並列而來，讓他選擇。
    “小秦息，人不能太貪心的，我們隻是凡人罷了。”江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她長歎一口氣，她要有預感，心結不解，未來隻會愈發舉步維艱，果然來了個倒春寒。
    秦息傻愣愣的舉著手機，良久，他才把手機放進兜裏。
    宋雪一路走一路問，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占線，她都懷疑是不是秦息把她拉黑了。
    她用力握住手機，視線停留在秦息的名字上，心如刀絞。
    見了秦安之後，她倏然害怕，害怕一意孤行，奮不顧身，最後粉身碎骨的隻有她一個。
    她不是秦安，她再也愛不了別的其他人。
    “對不起，我再不不敢了。”
    宋雪喃喃著，按下了秦息的號碼，隨著鈴聲響起，她臉上愁雲淡去，滿心期待聽到他的聲音。
    秦息剛要接電話，卻發現沒有電自動關機了。
    他快速往回跑。
    宋雪聽著傳來的提示音，心痛得難以呼吸，她鼓起勇氣再次撥了過去，仍提示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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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天都要塌了，明明前幾天他們才海誓山盟，他向她求婚，他們都商量婚期了，怎麽事情突然變成這樣了，他去哪裏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試探你了，我會好好聽話的。宋雪無聲的呐喊著，淚如雨下。
    突然天旋地轉，耳朵裏是嘈雜與轟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快要暈倒的時候，有人抱住了她，熟悉的味道灌入鼻腔，她強撐著眼。
    “你怎麽跑出來了？”秦息一把抱住她，然後飛快往回走，家裏有藥。他萬分自責，為了那點爭寵的小心思，讓她傷心難過，再這樣子，恐怕會誘發舊疾。
    秦息把她放在床上，顧不得一身汗淋淋，即刻去翻找她能吃的藥品，找到後倒了水端了進去。
    “來，吃藥。”秦息扶起她，把藥塞進她嘴裏，看她有氣無力，他直接喝了一口水，渡給她。
    “快些吞了。”他催促道。
    宋雪聽話的點頭，吞下藥。
    “睡一會兒。”秦息把她放下，給她蓋上被子。
    正欲離開，宋雪立刻抓住他的手，喃喃：“我會好好聽話的……你不要走……不要走……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她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啞了。
    秦息一下子紅了眼，頃刻淚如珠落，前輩教訓得是，他真是太可惡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臉頰，輕聲撫慰：“我在的，我在的。”
    宋雪還是不放心，一個勁兒拉著他，秦息隻好脫了鞋躺在她身側，把她抱在懷裏。
    宋雪吸了吸鼻子，是屬於他的味道，她終於安心的閉上淚眼朦朧的眼睛。
    他心疼的幫她擦拭淚痕。
    宋雪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確認秦息還在不在。
    “醒了？”秦息輕輕撫摸她的臉，他每分每秒都在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剛才想起了第一次失去她的無能無力，傷心欲絕，她剛才的反應，讓他那種記憶愈發清晰，越不能原諒自己。
    他們的心，薄如蟬翼，輕輕一晃就搖搖欲墜，稍微用力一點，就支離破碎。
    “你去哪裏了？”宋雪聲音嘶啞，眸中含淚。
    “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秦息並未說謊，他一開始就是想透透氣而已。
    “你騙我，你都不接我電話！”宋雪扯著沙啞的嗓子質問。
    秦息這才想起他沒電關機了。
    “我手機關機了。”秦息掏出手機，給她展示。
    “可你一開始占線。”宋雪眼神淩厲，她不是沒有脾氣。秦息根本不知道這回她有多後悔約了秦安。秦安嘴上笑著，說的話卻讓她心寒，自己和她再親密，也不如秦息這個弟弟。
    “工作上的事情。”秦息不是有意隱瞞，要是此刻宋雪知道是前輩打的電話，一定會更激動。
    也不知道秦安到底說了些什麽，她情緒失控肯定與她有關。想到這，他拳頭握了握。
    “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嗎？”秦息低聲下氣的認錯。
    宋雪微微一怔，嘴角上揚。
    “生氣對寶寶不好。”
    宋雪盯著他，任性胡言：“寶寶那麽重要嗎？比我還重要？”
    秦息被她問住了，他們都很重要，這個很難選擇。
    “你必須二選一。”
    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秦息無奈的歎口氣，“那不要寶寶了。”
    宋雪沒想到他這麽回答，他也曾是被拋棄的寶寶。
    “不被期待的寶寶，還是不要出生為好。”秦息抱緊她，低語。
    這一刻，宋雪知道哪怕萬劫不複，她亦義無反顧。她隻想寵他，愛他，敬他，照顧他一輩子。
    為什麽秦安要舊事重提，告訴自己那個血淋淋的事實，曲妙跟她說的時候，沒有實際證據，她還可以僥幸寬慰自己。
    秦安卻說了全部，還拿出了電報和車票，坐實了一切。
    秦息的爸爸毫無疑問就是被自己那個從未見過的媽媽用一個電話間接奪走了性命，秦息一開始還有一絲絲期待，秦父一去，秦小果再也沒有對他真正善意過。
    秦安問，知道這些你會安心，你認為他會安心嗎？
    此後，她每時每刻都沉浸在被他拋棄的噩夢裏，她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害怕他察覺追問。
    於是，她開始懷疑秦安說的，秦息也許並未想過回頭，隻是不想讓她太好過而已。如果是這樣，你們不如盡早分開，你也少受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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