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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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文豪通病!
    福澤諭吉確實需要用令咒補魔了。
    文煉芥的寶具持續發揮作用,??將附近的所有存在都籠罩進去,天空的berserker(狂戰士)被迫降低高度,隻能低空飛行。
    但是這也足夠了。
    文煉宰在千裏令咒的加成下用寶具瞬移一刀……沒砍動berserker的盔甲,??隻能憤憤不平地對對方身下的飛機下手,??在子彈到來之前砍掉一側機翼。
    berserker飛機失衡,在失速中向著地麵狠狠砸去。
    阪口安吾發動令咒補魔,阿爾托莉雅抓住時機,??金色的光芒匯聚在手中的劍上,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
    “集結的星之吐息,??閃耀的生命奔流——接下吧,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
    耀眼的劍光落下,??帶著無可匹敵勢頭,??衝向半空中的berserker。
    “轟——”
    全然的光讓人看不清內裏,伴隨著攻擊落下,天空的齒輪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出現巨大的裂縫,??文煉宰看向福澤諭吉。
    “我的寶具承受不住劇烈的攻擊,??隻能用令咒加持了。”
    福澤諭吉點了點頭。
    “以令咒之名命令你,??芥川君,最大限度強化維持寶具。”
    又一道紅色的痕跡消失,隻剩下最後一道。與此同時,天空半透明齒輪的裂隙被修補了大半,依舊有數不清的縫隙,??但是好在不那麽搖搖欲墜了。
    所有人都注視著戰場的中央,??等待平靜下來的結果。突然,千裏聽到了一道聲音。
    “震撼嗎?”
    她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目光來到梅林的身上,餘光看到其他人並無反應。
    所以隻是給自己的私聊嗎?
    她這樣想著,??耳邊再次聽到了對方意味深長的聲音。
    “大概再過幾秒就消失了哦。”
    梅林的意思是什麽?怎麽也不可能是炫耀阿爾托莉雅吧?
    千裏的目光來到對方的眼睛上。
    晶瑩剔透的紫色,帶著屬於魔術師的神秘,帶著微笑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相當親切,可是眼眸深處卻並無什麽情緒。
    說到底,作為半夢魘的梅林並不懂得人類的感情不是嗎?
    那麽,這句突然說出的話語的含義是——
    千裏轉回頭,不再看對方,身體衍生出一種想要笑出聲的感覺。
    是的,是身體,而不是情緒。在阻止與縱容之間,千裏選擇放任了一小半。
    於是,唇角勾起,她真真正正的、無聲地笑了出來,與之相反的,是那雙毫無笑意的金色眼眸。
    再過幾秒就消失了。
    再過一會兒就消失了。
    是即將消失的。
    她想,自己知道梅林的意思了。
    右手不自覺地摸進口袋裏拿出手機,千裏低頭瞥了眼黑色的屏幕,又在下一秒重新把它放回口袋裏。
    那又怎樣呢?
    是的,最壞的打算都已經做好了,已經沒有什麽可準備的了。
    甚至……
    她抬起手放在心口,心髒的跳動一如既往,沒有因為這一份明悟而做出什麽反應,平淡到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自由、選擇、羈絆、責任、理智。
    還有——[心]。
    金色的光芒向上而去衝破天際,阿爾托莉雅維持著釋放寶具的姿態,直覺忽然感覺到有哪裏不對。
    一種古怪的感覺充斥著她的直覺,讓她想要收回寶具。
    可是已經放出去的攻擊怎麽能收回?
    不等她多想,下一秒,有強烈的波動從她的對麵出現,比之對方釋放寶具還要更加劇烈的,更加龐大的。
    “這種感覺……”
    同樣察覺到不對勁的藤丸立香眉頭一皺,看向瑪修的盾牌。
    “醫生,能查到嗎?還是說單純的絲血爆種?”
    “正在查!這種數值……已經超過了某種界限,等等,berserker這是!”
    迦勒底的羅曼倒吸一口涼氣。
    “立香,你們迅速遠離!能離多遠離多遠!berserker要自爆!!!”
    其他人!!!
    藤丸立香迅速追問。
    “醫生,自爆範圍。”
    “範圍?範圍很大。”
    羅曼的影像出現在半空中,神情分外焦急。
    “還有亞瑟王的寶具還在開,兩個疊加起來很可能會讓範圍加大,至少這一片。”
    羅曼在投影出的地圖上畫了一個不規則的圈,範圍讓人眉頭緊鎖。
    從berserker和阿爾托莉雅打起來還沒有十分鍾,而這裏屬於城市裏,十分鍾即使政府全力撤出附近人員,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達成地圖上那麽大的範圍。
    “固有結界……”
    “攔不住。”
    羅曼神情嚴肅。
    “我可以跟清楚的說,芥川龍之介的寶具根本無法阻攔,立香也沒辦法召喚英靈,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自保就已經很不錯了。”
    爆炸是個圓形,防的了一邊防不了四邊!
    “提前幹掉berserker就行了吧?”
    文煉宰捏緊了武器。
    “我現在去幹掉他!”
    “太宰先生,你現在進不去的。”
    周圍都是阿爾托莉雅光炮的攻擊,怕不是剛進去來不及下手就被打回圖書館了。
    千裏抬眸注視著文煉宰的眼睛,按住對方的手。
    “這麽大的範圍,就算是跑也跑不出去的,所以就隻有一個辦法了。說起來感覺真的相當自然呢,這種選擇。”
    大概是早就提前做好準備的緣故吧?
    文煉宰突然安靜下來。
    卸去了平日裏咋咋呼呼的樣子,那雙金色的眼眸僅僅是注視著千裏同樣顏色的眼睛,像是一個無聲的詢問。
    千裏回以一個微笑,看向了藤丸立香,聲音平靜地說出一句話。
    “情況緊急,請在破壞造成之前,立刻回收聖杯吧。”
    藤丸立香!!!
    不等她開口,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不同意!”
    他幾步插進千裏和藤丸立香的中間。
    “不一定要聖杯的,我們還……”
    “沒有時間了。”
    千裏打斷他的話。
    “很抱歉,亂步,但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berserker可是正在自爆,結合阿爾托莉雅的大招,真爆炸起來,這片範圍怕不是能出現蘑菇雲。
    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指不定多說幾句話就直接炸開了。
    “我隻是要回家了。”
    她這樣說著,想要做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卻隻是柔和了些許神情,平靜越過對方,重新來到藤丸立香的身邊,再次重複著。
    “沒有時間了,必須快點,隻是回收聖杯而已。”
    說著,她又看向羅曼的投影。
    “我隻是回去了,相信我。”
    隻有這句,是個假話。
    早已經失去資格的她怎麽可能回家?但是隻要不被拆穿,這就是一句真話,甚至隻要她自己都堅信不疑,那就是“真話”。
    可是真的沒有人知道嗎?
    羅曼地抿了抿唇,看向藤丸立香。
    “立香,你……”
    “我知道了。”
    藤丸立香她深吸一口氣,神情堅定。
    她並非猶豫不決的人,很多時候,相比起猶豫,她都更需要果決。
    “千裏,這是你發自內心的選擇嗎?”
    她注視著千裏,問出一個問題。
    “隻是你自己的選擇。”
    很多時候,責任這種東西的背負並非一定要承擔在一個人的身上,哪怕berserker(狂戰士)自爆成功,那也是berserker禦主的責任。
    並沒有誰會責怪千裏為什麽不讓聖杯早點回收。
    兩雙金色的眼眸相互對視,千裏甚至可以從那雙眼眸裏清晰的看到對方無聲的表達。
    如果不是,她會全力以赴的幫助自己。
    有點像電車難題了,一個人還是五個人這樣的問題。
    逃離嗎?可是有能夠去哪裏呢?
    千裏忍不住再次微笑起來。
    “是的。”
    她給出肯定的回答。
    “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決定。”
    拋開一切外在因素、除去一切顧慮與聯係,隻是以內心得出的答案。
    說起來可能有些,她竟然回歸了最初那段時間想過的選擇,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我明白了。”
    藤丸立香握拳閉上眼睛,僅僅是一秒鍾後,就重新睜開,看向羅曼的投影。
    “醫生,立刻開始聖杯的回收。”
    “……我明白了。”
    羅曼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調動程序,僅僅是不到幾秒的時間,就調整好了準備。
    “把盾正麵麵向她。”
    千裏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一道光芒由盾發射籠罩住自己。
    她感到有什麽正在和自己分離,一種即將失去的強烈掙紮感在感官中躍動,她卻隻是垂眸,沒有絲毫的動作。
    有光芒在她的心口點亮,微弱的光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裏明亮起來,金色的聖杯逐漸從心口顯露,像是被生生拽出一樣,猛然飛出,漂浮在千裏的身前,溢出彩色的光暈。
    “聖杯分離,立刻回收。”
    隨著羅曼的聲音落下,聖杯逐漸消失在盾牌的傳送裏,幾乎在同一時間,世界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沒有一點聲音。
    文煉芥的固有結界像是被橡皮擦掉的素描一樣逐漸消失,阿爾托莉雅的攻擊猛然停住,berserker攀升的魔力在這一刻也猛然卡住。
    成功了。
    可是,自己為什麽還在呢?
    千裏疑惑的低下頭,入目的是自己周身縈繞的金色光芒,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體由下開始,正在化作光點,一寸寸的消失。
    這種感覺……
    她偏過頭,除了迦勒底,其他屬於[英靈]的存在周身飛舞著光芒,開始消散。
    啊,是這樣的消失嗎?
    這種像是英靈退場連屍體都沒有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千裏……”
    藤丸立香抬手想要握住千裏的手,卻隻是穿透了這片光,仿佛對麵已經沒有了實體。
    她頓了頓,收回手,對千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嘴裏說出了飽含期望的話。
    “說不定,我們會再見麵的。”
    或許真的有那一天呢?對方成為了英靈,而她召喚出了對方。
    英靈的召喚陣是不可能召喚出普通人的,而她們之間也擁有了緣分。
    “啊……”
    應該說一點像樣的話吧?
    千裏動了動唇,卻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出什麽漂亮的話,如果是做出承諾,大概會很難實現吧?
    身體已經消散了大半,她這樣想著,隻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
    沒有走馬燈,也沒有幻視或者幻聽,一切的一切都平靜得不像是自己即將麵對死亡一樣,她甚至覺得自己依舊平靜得不可思議,帶著“終於”的歎息。
    說起來,織田作好像還欠自己一個擁抱來著。
    最後的最後,她忽然想到了這個。
    明明是一件小得不行的事情,明明她最應該擔心的是自己離開之後的事情才是,可是卻又隻有這些東西湧入腦海。
    她想要抬起手再摸一摸口袋裏的手機,卻發現手的部位早已經消失殆盡。
    自己果然是個自私又任性的人吧?但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大概已經是再也改不了的毛病了。
    早點索要就好了。
    她遺憾的想,視線與思維一同模糊下來。
    稍微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