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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火樹銀花共同騰空的還有拔地而起的的巨大水幕,在光與影投映下似夢似幻,如同一幅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畫卷中一樹樹桃花競相開放,花蕊迎風顫動。
花想容轉頭去看她旁邊的明淵,曾經的那隻小鳳凰已經成長成需要她去仰視的挺拔少年。明淵看到花想容看他,以為她有話要和自己說,就半彎下腰,結果花想容隻是用頭頂輕輕地蹭了蹭他的側臉。
明淵亮出手上的樂器,“我新學了一首曲子,吹給你聽。”
居然是一管嗩呐。
明淵把哨片抿到唇間,這時候光影變幻,花想容去看水幕,還是那片桃花林,卻有一隻巨大的鳥兒展翅滑過,金色的尾羽泛著五彩豪光,燦爛的讓人不敢直視。
花想容瞪大眼睛,她知道那是明淵的真身幻影,這世上可能唯一存在的天命鳳凰。
那隻鳳凰緩緩地落在桃花叢中,揚著精致高貴的下巴,睥睨遠處飛來的百鳥。
嗩呐聲起,噴泉的水柱隨著音樂聲的揚起再次衝高,明快的節奏歡樂的曲調。
百鳥朝鳳。
這是一場視覺和聽覺上的雙重盛宴—空中的焰火還在持續,一樹樹的桃花,而巨大的噴泉池中,噴泉隨著音樂的起伏輾轉升騰,形成的巨大水幕間,是一望無際的桃花林,美麗的鳳凰在明快歡樂的嗩呐聲中展翅飛過,矜持的巡視它的王國…
直到晚宴正式開始,花想容都沒有從這百鳥朝鳳的美麗幻夢中回過神來。甚至連致辭都是容謙去幫她完成的。
她太過震撼,等到明淵催動靈力時才猛然間清醒過來。被靈力襲擊的方向坐的人是林修和王尚,花想容知道明淵有分寸,隻是問,“怎麽了?”
明淵從最初進場就發現酒會現場有靈力波動,他在晚宴上仔細感知,最終確定了這兩個人。但是靈力碰撞之後他就知道,這兩個人確實隻是普通人,身上的靈力應該也隻是勉強護體而已。
畢竟晉城林氏和移居海外的王家,都是百年豪族,家裏有契約靈獸不足為奇。
明淵收回靈力,衝花想容搖頭沒說話。
晚宴實在乏善可陳,花想容不沾水酒與護短是一樣的名聲在外的,便是有些人想攀交情也不敢在這時候自討沒趣。因為念著樓上休息室裏的嘟嘟,花想容就找了個借口離席,卻沒想到在她的休息室外遇見淩靜。
容爾看到花想容走過來,就像見到了救星,差點沒撲過來抱大腿,“先生在裏麵休息,吩咐不許打擾。”
看來淩美人是被攔門外了。
容爾這二貨孩子還真是誰都敢得罪,也不怕人家回頭吹枕邊風給他穿小鞋。花想容無視他求表揚的小眼神,輸入指紋開門進去。
容謙就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聽見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接著去認真的逗狗,沒什麽情緒的問,“找我什麽事兒?”
這話問得是淩靜。
花想容不關心淩靜和容謙說什麽,她掛念的小東西正沒良心的屢敗屢戰的撲容謙的腳撲的歡,就開了更衣室的門去換衣服,身上這件拘的她不舒服。結果衣服還沒換好,門又給人拍響了。
花想容穿好衣服出來,就見姐妹幾個都在了。還是唐儀站出來說了情況,“晚宴中途阿寧說去洗手間,之後就一直沒回來,到現在已經大半個鍾頭了。剛陸煜過來問阿寧回來沒有,說他和阿寧說了幾句話,阿寧就走掉了。現在她的經紀人和助理也聯係不到她。容先生已經吩咐人去調各出入口的錄像。”
桃花源戒備森嚴,俞寧如果沒有走出去那基本沒什麽危險,但是如果她自己跑出去了呢?她那麽一個公眾人物,大晚上一個人出現,又剛受了刺激…花想容簡直不敢往下想,她扶著沙發坐下去,把靠過來的葉思瓊抱在懷裏,臉貼著她小小的腦袋。小丫頭敏感的知道氣氛不對,難得的沒有撒嬌耍混,老實的窩在花想容懷裏,軟軟的一團。
花想容緩了一口氣,吩咐容爾,“把陸煜請過來,還有三少。”
等待中的分分秒秒都分外難熬,好在明淵來的快,後麵跟著來回話的調監控的人,說俞寧從桃花裏的車庫裏開了一輛帕加尼出來,從側門進了後山的盤山路。
明淵把趴在他腳邊瑟瑟發抖的小奶狗輕輕踢到花想容的邊上,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她,“你不要急,我去找她,保證一根頭發不少的給你帶回來。”
花想容看著明淵帶人匆匆出去,一邊的唐儀問臉色灰敗的陸煜,“陸先生,請問你和我們阿寧說了什麽?”
陸煜動了動唇,卻最終緘默。
小孩子的注意力太容易被吸引。葉思瓊發現地上的嘟嘟,就高興起來,坐到地毯上和小狗打招呼。花想容就垂眼看著,聲音聽不出波瀾,“陸先生,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再靠近阿寧。”
陸煜猛地抬起頭,“我隻是…”
花想容打斷他,“你隻是不甘心罷了。陸煜,如果你沒記住,我再說一次,不要再靠近阿寧,任何借口都不行,你不配。至於你今天又和阿寧說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你可以走了。”
“其實,陸總倒是真沒說什麽。”
這話說的很突兀,卻是容謙身邊的淩靜。眾人轉眼看過去,淩大美人慣常的冷傲出塵,“我不巧聽到了陸先生和俞小姐的對話,諸位想知道我可以複述。”
俞寧,我,我不知道她會有孕。
嗬,還好你不是說孩子不是你的。
寧寧,你信我,你再信我一回。
唔,這個有點難度。
你給我一點時間,一年,不,半年就行。
半年啊,給你們孩子送滿月禮?陸煜,你他媽別再來我麵前惡心我了成不?
這一番對白淩靜學的惟妙惟肖,果然是天後級的演員,要是換個場合花想容應該還能給點掌聲。
許諾就問,“就說了這些?沒有了?”
淩靜一笑,“就這些。”
“你還真把我們當傻子了。”酈離離譏諷,“你…”
“淩小姐”,花想容打斷酈離離,容謙在座,他一向維護淩靜,這個時候還是自己來說,“我家阿寧是塊璞玉,需要雕琢。但不是什麽張三李四都能來敲打的。真要是磕了碰了,誰也賠不起。”
容謙抿著唇神色莫辨。
花想容已經懶得再去拐彎抹角,叫站在角落裏的元朗,“去調室內監控,你是學過唇語的,看他們說什麽也說一遍給先生聽聽就行了。”
淩靜的臉一白。
俞寧站在門口對著手指,額頭上是明顯的擦傷,眼妝整個暈開,還被眼淚衝出了兩道汙痕,禮服肩帶上的亮片被扯得七零八落。
花想容簡直不能再多看她一眼,和她邊上的陸煥說話,“果然是我小看了阿寧,她這幅形容,拍恐怖片還真是盡夠了。”
俞寧哪裏受得住花想容的冷待,甩開了來扯她的陸煥的手,理直氣壯地嚷,“地鐵口修得跟地下車庫入口沒兩樣,我怎麽分得清!”
花想容這下倒是被氣笑了,能把車開進地鐵站,還敢這麽大言不慚,就點著她的額頭說,“你開出去的是帕加尼?眼光不錯嘛,三千多萬夠你省吃儉用當牛做馬還兩年了。”
俞寧跳腳,“為什麽不是保險公司…”
花想容一個眼刀過去,俞寧汪著兩泡淚閉上了嘴。
蘇萌萌看俞寧的委屈樣就心軟,還沒說話就被唐儀給拉一邊去了,用唐儀的話說,“也該讓阿寧長長記性。”
那邊廂花想容正在和陸煥說話,“阿寧的片酬就直接掛我的私人賬號上,另外和她的經紀人打招呼,把她的駕照扣了,不要再給她開車了。”
俞寧的兩泡淚終究還是沒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