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而行之，一以貫之，此非聖人之道乎？」
    宋載也忍不住跟著感歎道。
    王子安茫然四顧，發現孔穎達正臉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一旁的靈兒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格外的明亮。
    李淵撚著胡須，目露讚賞。
    自己那位年輕漂亮的老大嫂，正笑著衝自己豎起大拇指。
    王子安：……
    不是，各位，我能告訴你們，我剛才之所以不爭不辯，一個勁的微笑，其實是因為我啥也不會嗎？
    王子安嘴唇動了動。
    「不是，諸位長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其實真的……」
    「知道，王公子，你其實真的不懂這些……」
    不等他話說完，就已一旁掩嘴淺笑的孔靈兒給堵了回去，他不由語塞，扭頭一看，好家夥，除了自家那個傻乎乎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呆徒兒，其他老家夥都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呢。
    「子安，認命吧，你的才學早已經藏不住了……」
    李綱眯著昏花的老眼，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王子安分明地從這老家夥滿是褶皺的臉上，看到了戲謔和調侃。
    王子安：……
    看著周圍這一群飽學宿儒，士林泰鬥，有些認命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能蹭個學問精通的技能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裏，他有些為難地攤了攤手，看向孔穎達和李綱等人。
    「不是謙虛，這次我真的……」
    「好了，好了，這次是真的，你就是不懂經學，行了吧，我們都知道，都知道——走，不說，我們出去轉轉，輞川山水，清秀俊逸，尤其是這傍晚時分，泛舟誰上，看周遭的山峰，別有一番趣味……」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淵樂嗬嗬地把住了手臂，半拖半拽地拉了出去。
    李綱和孔穎達等人，也笑嗬嗬地跟著魚貫而出。
    王子安：……
    不是，你們別這樣啊，多少再誇幾句啊，萬一我能再蹭一個經學精通之類的技能呢，我不就直接擺脫半文盲的狀態了？
    可惜，但這群老爺子，對他太過屬性了，根本不給他繼續謙虛，強行裝自己啥也不會的機會，他也隻能作罷。
    反正這個技能對自己來講，無關痛癢，就算是蹭到了，也就是再弄個經學大家的名頭。
    鬧不好，還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煩惱。就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被各種各樣的讀書人登門拜訪，投遞行卷。
    故而，蹭技能失敗的王子安，輕咳一聲，麵不改色地跟著出門了。
    除了王子安師徒和孔靈兒姑娘，其餘人的平均年齡，都六十往上走了，自然不可能不行。別院外麵，早有仆從準備好了馬車，眾人登上馬車，沿著山間小路，走了四五裏，在一處山坳處，下車乘船，順流而下。
    李淵這位老哥哥，雖然強行打斷了自己蹭技能的進程，但他說的確實沒錯。
    這個時候的輞川，確實別有一份趣味。
    陡峭的山峰，把夕陽的餘暉切割成無數翻騰湧動的光影，然後倒影在水麵上，小船輕快地穿行在水麵上，就像穿越一道道變幻的光門。
    讓王子安頗有一種，天光雲影共徘徊的感覺。
    「王公子，你看，桃花——」
    身邊的孔靈兒目光明亮，忍不住伸出纖細的手指，示意王子安。
    此時，已經進入四月，外界的桃花，大多都已經開始凋零，而此處因為山川的庇佑，兩岸的桃花，卻正含馨吐蕊，開的如火如荼。
    「真漂亮啊——」
    已經很久沒怎麽出過宮門的張婕妤，忍不住目眩神迷，
    良久，才轉過身來，扯著李淵的大手，美目流轉地看向一旁豐神如玉的王子安。
    「美景當前，豈能無詩？陛下何不請子安兄弟賦詩一首，也不枉我和陛下來此一趟……」
    張婕妤的話，頓時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有些措手不及的王子安。
    啊，美景當前，你們不好好欣賞，寫什麽詩啊，傻不傻風景……
    也沒多想，習慣性地就溜了一句
    「這個，嫂子，其實不擅長……」
    話沒說完，張婕妤便忍俊不禁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子安兄弟其實也不擅長寫詩是吧……」
    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臉哀怨的樣子。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子安兄弟，大概是隻有美人相求的時候，才能詩情大發，我這個當嫂子，蒲柳資質，怕是入不得子安兄弟的眼……」
    一邊說，還一邊往李淵懷裏靠。
    王子安：……
    不是，嫂子，你別這樣啊！
    王子安不由苦笑，拱手告饒。
    「嫂子，嫂子，我錯了，我認罰……」
    見他立馬認慫，一旁的孔靈兒不由掩嘴偷笑，張婕妤也不由破顏一笑，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的神色。
    一旁的李淵和孔穎達一行，也不由哈哈大笑。
    李淵笑著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子安兄弟，你的才情學問，我們這群老哥哥，都心知肚明，你剛才不願意搶大家的風頭，明明精通學問，卻借口自己不擅長，也就算了，可如今你嫂子難得開口跟你求詩，你可不能偷懶，趕緊寫一首，不然我擔心回去之後，耳朵根子沒法清淨了……」
    張婕妤不由嗔怪地橫了李淵一眼，李淵不以為忤，反而忍不住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看著一臉得意的李淵，王子安的神情不由微微有些古怪。
    因為，就在李淵說出你明明精通學問的那一瞬間，久違的酥麻感再次席卷全身，無數的知識，如醍醐灌頂，魚貫而入。
    學問精通！
    短短一瞬間，就如同寒窗苦讀了數十個春秋典籍。
    經史子集，竟然就達到了精通的地步。
    不敢說獨步天下，但此刻王子安自問，自己的水平，已經足以與眼前這一群大唐最頂尖的學者坐而論道，而不落下風。
    到底是蹭到了。
    真是個好哥哥啊！
    王子安忍不住嘴角勾起，上前一把握住了李淵的大手。
    「大哥，你真好！」
    李淵被王子安忽然的熱情搞的一愣，但旋即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哥我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你少在這裏灌迷魂湯，這一次就算是你再說什麽好聽的，也饒不了你，寫詩，寫詩，不然就算是我饒了你，你家嫂子也饒不了你……」
    王子安笑著點頭道。
    「好，嫂子和哥哥有名，小弟自然得俯首聽命……」
    說著，他抬眼四顧，看著眼前的山川，和兩岸宛若雲霞的桃花，心中一動。
    ……
    就在王子安和李淵等人，泛舟水上，即興賦詩的時候，不遠處的雲翠峰上，也正有兩大一小，三個人影，站在山峰之上，欣賞著這無邊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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