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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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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還與一眾下屬圍坐篝火邊烤肉的林科在看過莉莉絲遞來的消息後手上一用力就這斷了串著烤肉的木枝。
    深呼吸一口，林科將信息傳給老狐狸和亞當等人。
    紙條在眾人之間流傳一遍，所有人麵色凝重。
    “叛軍……果然開始行動了……”老狐狸看一眼林科陰沉的臉色安慰道，“尼爾他們不食不休已經保住了許多村莊不失。”
    “但更多的是沒有保住……”林科的話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們要加快些速度了，從這裏直到北冒特行省，所有的休整補給時間減半，我們快一秒，拉藏行省南部的百姓便安心一秒！”
    “是，長官！”四周眾人齊齊行禮。
    顧不上再在這安心吃烤肉，亞當幾人轉身就去安排諸項事宜。
    隻有路德留在原地，盯著林科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兒後突然道，“不要讓這件事情影響了你對北冒特行省百姓的看法，理智的講，北冒特行省的百姓也有他們的無辜和無奈之處，隻看你怎麽去想這件事。”
    林科臉色一沉。
    路德行了個軍禮後轉身就走，“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的祖父說的。”
    林科沉默，路德的祖父，就是拜倫家族的族長，是當今皇帝陛下最倚重的親信智囊之一，治政的天才。
    如果這句話真的出自路德祖父之口，那麽林科就不得不慎重對待，因為那個人站在帝國高處多年，看到的東西遠比他更多更細致，基於此做出的判斷也要比他憑借很少的信息做出的判斷更加靠譜。
    “路德的祖父是否說得對我不敢確定，但有一點他沒有說錯，不要讓眼下的境況影響到你的理智，”老狐狸聲音溫和的安撫道，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繼續道，“從無主之地回來，主人身上的戾氣又重了許多……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些殺伐氣息，給身邊的人壓力很大……”
    林科一驚，回頭去想的時候卻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他仍舊覺得自己是曾經的自己。
    “其實……莉莉絲也是一樣，比以往更冷了……”老狐狸咬咬牙說出這句話，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往四周去看，生怕那道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後背，“無主之地是凶地，再加上前些時候戰亂不斷，我知道殺人和殺亞龍還是不同的……”
    林科緩緩點頭，心想或許自己真的還沒有從那個法度淪喪規則動搖的世界脫身出來，在剛才看到信息的那一瞬間他想到的竟然是恐怕隻有布魯迪才會想到的許多方案……
    深呼吸一口，林科緩緩坐倒在土地上，任由灰塵粘在鎧甲上。
    夜色寧靜，隻能聽到遠處軍隊整訓的聲音和近處篝火燃燒的聲音。
    空氣清新，微風帶著花的芬芳和草的青澀味道撲麵而來。
    林科想起自己遠在穆特斯城的家人，心情就平靜了許多。
    片刻之後，起身大步往自己的戰馬處走去，“無論如何，都要早一點去到北冒特行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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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迪的前鋒部隊比林科預想的還要早了半天多抵達拉藏行省南部。
    但隻要看看這支軍隊的狀態就知道，連續幾天不分晝夜的急行軍還是消耗了他們太多的體力和精力，哪怕是不懂軍事的人都知道，靠這樣一支隊伍根本打不贏任何仗。
    “報，校尉大人，前方村莊遭劫了！！”一個傳令兵火急火燎的回報。
    布魯迪眼神一冷，這裏可是拉藏行省的地界，前麵的村莊也是拉藏行省的村莊！
    一言不發，布魯迪狠狠抽了馬屁股一鞭子。
    很快第三校前鋒大軍便抵達這處村落。
    村子裏早已沒有任何人甚至活得東西，現場一片狼藉。
    燃燒過後的房屋倒塌破敗，院落大門倒的倒破的破。
    屍體還躺在村子裏，血液卻已經幹涸，蟲蟻在上麵爬來爬去，蒼蠅飛舞著不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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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迪眼睛裏的怒火幾乎燃燒起來，讓前鋒大軍在村外等候，自己則與幾名士官進入村落，轉了一圈，滿眼都是破敗狼藉的模樣。
    “好的很啊，好得很……”布魯迪冷笑道，“原本我還在想不要向上一次那樣吧，可你們給了我許多理由，給了我許多理由啊……”他抬頭看向南方，“不屠光這群腦後長了反骨的肮髒玩意這一片天地就不會清明，就會有更多老實樸素的帝國子民受到傷害……”
    “報……校尉大人，南麵的官道上有戰鬥的痕跡，來這裏施暴過的叛軍都被擊斃於野了！”傳令兵驚道。
    布魯迪眼睛一瞪，一夾馬腹往南麵馳去。
    翻過一處小山坡，南麵的戰場盡收入眼中。
    狼藉的麥田裏到處都是完整的不完整的死屍，有的隻是被洞穿胸膛，更多的卻是支離破碎恐怕再想組合起來拚成一個整體都難！
    “地上留下的腳印巨大，像是巨型貓科動物留下的……”一個士官皺了眉頭看向布魯迪，“而且腳印類型單一，卻數量極多！”
    “哼，是那支隊伍，科恩啊科恩……”布魯迪眼睛眯成一條線，“你竟然將貴族私軍用在了這裏……！”
    布魯迪身後的又一名士官小聲道，“這消息應該傳回家族去吧？”
    布魯迪點了點頭，“當然，雖然他做了件好事，但一碼歸一碼，他一個伯爵能配有三千定額的魔獸騎兵團嗎？當然不應該！你自己藏著掖著倒也罷了，如今大搖大擺的把私軍派到叛亂的省份來搗亂，還要讓我們當什麽都沒看到不成？！”
    “這一處戰場和先前的村莊我們要不要處理一下，否則時間久了不處置，這些屍體容易搞出別的麻煩來，”又一個士官問道。
    “留下一百人處理，”布魯迪嘴角掛起個詭異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提議處置戰場的士官，“不過你應該記住，我布魯迪不是撿別人軍功的乞討者，我要軍功，哪裏需要撿？！”
    “屬下明白……！”先前提議的士官頓時冷汗滿頭，“屬下會嚴格交代留下的人謹慎處理的……”
    “傳令南下，無數的叛軍人頭正在那三座城裏等著我們，那才是實實在在的軍功！”布魯迪冷哼一聲當先往南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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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後，是五千被軍功二字灼紅了眼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