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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北冒特行省一場叛亂的緣故，帝都的貴族們興奮了好一陣子。
    尤其是來自軍方的貴族們。
    誰家沒有一兩個稍稍出眾的晚輩在平叛之戰的路上？
    哪怕他們不用真的用劍斬殺任意一名叛軍，該屬於他們的軍功也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
    等到平叛之戰結束了，那麽這些隸屬於各大貴族家族中的精英子弟們就要光榮歸來，穿戴著他們嶄新的鎧甲或者筆挺的軍裝穿梭於各種各樣的晚宴酒會之間，向美婦少女們吹噓自己莫須有的傷疤和勇氣，成就貴族間流傳的所謂英名。
    可事情沒有按照貴族們期望的劇本去演。
    鋼鐵軍團沒有抵擋住末日山脈的獸潮，無窮無盡的野獸衝入了北冒特行省，平叛的冰霜軍團三個校和帝都第一軍團六個校臨時從平叛大軍改為衛國軍，要將那數不清的紅了眼的野獸從戰神帝國的土地上趕出去！！
    於是，前一天還洋溢著喜悅笑臉的貴族們徹底失聲，或者不是失聲，而是根本沒有時間去說任何一句廢話。
    他們在四處奔走，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軍部內被列為機密的事實，或者動用關係讓遠在伏龍江上遊流域的子弟以受傷的名義被轉運回後方，待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安安穩穩的等待事情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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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失望了。
    艘不不不鬼艘恨陌月由結戰　　於是，前一天還洋溢著喜悅笑臉的貴族們徹底失聲，或者不是失聲，而是根本沒有時間去說任何一句廢話。
    軍部前所未有的嚴正態度讓消息被封鎖得死死的，任何一點來自南北冒特行省的消息都被禁止外泄，得到點滴消息的貴族們焦心不已，沒有得到消息的貴族們更是悲觀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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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孩子有多少斤兩，他們自己是清楚的。
    混軍功撈好處他們大概在行的很，如果要真刀實槍的在戰場上存活，他們甚至還比不上任何一個從屠龍堡出來的泥腿子！
    哪怕他們的裝備更加精良，甚至職業等級更高！
    阿瑞斯堡上空的氣氛凝重起來。
    各種各樣版本的謠言四處亂飛，讓甚至商賈和平民們都感覺到了不妙。
    有的說末日山脈的野獸要全部湧入戰神帝國內吃人了，有的說冒特人發動了陰謀將戰神帝國的軍隊坑死在末日山脈外了，有的說……
    這樣的氛圍影響下，就連戰神學院的學生們都亢奮起來。
    他們有的叫嚷著要休學參軍，有的則申請去北冒特行省最困難的地方主政，每一天都有學生們聚集在學院老師們的住處外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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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不堪。
    可不論學生們鬧得多凶，都不會影響到戰神學院各處禁區內的寧靜。
    一個灰袍白發的老人同樣不能讓學生們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他就那樣直挺著身體緩緩走過戰神學院的主道，一直走進那一處懸掛著禁區牌子的建築內。
    穿過狹窄的走廊，越過空曠的廣場，走過成排的房間，一直走，走到道路盡頭的一座房間門口，麵色嚴肅的整理好自己的服飾，抬手輕輕敲門。
    門是木製的門，不是什麽名貴的木頭，隻是簡單的切割造型，看起來甚至有些簡陋。
    咚咚咚。
    房間裏沒有任何回應。
    好一會兒，木製的門才緩緩打開，吱丫丫的響聲裏，一個光線陰暗的房間呈現在灰袍老人眼前。
    黑漆漆的牆壁，黑漆漆的頂和地，黑漆漆的木製陳設，黑漆漆的人影。
    沒有光，但是那人卻在飛快的書寫什麽。
    “大人……”灰袍老人走進房間後等了好一會兒，見黑漆漆的人影實在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才主動開口，“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麽，但是不行，”黑漆漆的人影一抬頭，仍舊敞開著的門透過一點餘光照亮了他的臉，頭發雜亂的散落在兩側，隻在麵前留出一片空白，露出粗糙的皮膚和平凡的五官，如果不是他吃人般的神態，那會是讓人一眼看過後很難記得住的一張臉，“那股子執念困了你那麽多年，你終究還是沒有走出來。”
    “我也不願走出來，忘記那段過去，過去就真的不存在了嗎？所謂的走出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灰袍老人搖了搖頭道，“我了解末日之巔那幫畜生，它們都是畜生，是聞著血腥味就要興奮不已的畜生，冒特人的血不能白流，如果我們不作出強有力的動作，那群畜生的心也不會止步。”
    “元老院不會幹涉帝王的決策，你所說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底線，穆離，哪怕這一次元老院決定配合帝王的決策派傳奇去帝國西部邊境坐鎮，那人也絕對不會是你，”人影縮了縮脖子低頭繼續書寫東西。
    “大人，我沒有走出來，但我確實已經變了，”灰袍老人聲音懇切，嘴唇都有些顫抖，“大人，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或許我的生命中再不會遇到第二次像這次一樣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殺戮那些畜生……我會學會克製，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聽從帝王代言人的指令，大人，求您……”
    正在奮筆疾書的人影停頓住，緩緩將筆放在一邊後再一次抬頭看灰袍老人，“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會為了自己的私仇為戰神帝國帶來更大的災難？就好像上一次的末日山脈之行一樣，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會再一次那樣做？”他麵容冷酷，“既然你走不出來那困境，就仍舊是為達目的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的瘋子，哪怕搭上整個戰神帝國都無所謂的瘋子。”
    灰袍老人麵色哀戚，對麵的人影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動搖。
    他緩緩的起身躬身到底，“吾以吾命換此良機，我知道這一次恐怕是人生中最後的一次，我要讓末日之巔感覺到心痛，為此……”他挺直身子張開雙臂，“我願意接受元老院的禁製，我也是戰神帝國人，我也希望戰神帝國能夠更好，隻有戰神帝國能夠更好，那些如他們一樣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才能幸福，我明白，我明白的！”
    人影雙眉微微往下一壓，這是自打灰袍老人與他談話開始直到現在他第一次表露出冷硬以外的其他表情，這讓他陰沉的臉看起來稍稍溫和了一點點，“這件事，由大長老決定，”他繼續低頭書寫，“我給你一次見他的機會，其他的就靠你自己，出去。”
    灰袍老人再次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在他身後。
    木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