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京城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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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旗對張儒還是有些畏懼,聽到問話小聲囁嚅:“屬下夏普。”

    “從今天起,你就是東司房的百戶了。回去好好辦差,任命文書和官府明天讓人給你送過去。”張儒笑道。

    看到夏普,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慢慢滋生,或許這個不貪功的夏普,是一個不錯的執行者。當然,現在他還不能完全信任夏普,必須要觀察一段時間再用他。

    東司房作為張儒自己的老巢,無疑是最好的曆練場所。

    榮升百戶的夏普喜滋滋的離去之後,張儒指了指椅子對謝侖道:“坐吧,為了這麽一個小人物,特地跑一趟,可是有什麽事?”

    謝侖訕笑道:“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帥爺,那什麽,聽說北鎮撫司最近殺了幾個糧商,那個.”

    提到這個問題,張儒不由皺起了眉頭,死了幾個糧商,人頭用石灰醃好放在北鎮撫司衙門門口,自然瞞不過任何人。

    他擔心的是這些糧商死了之後,京城會不會糧價大漲。民以食為天,京城的百姓麵對那些所謂的亂民沒有可戰之力,那是因為他們想著活下去。可是一旦沒了糧食,讓京城的人活不下去了,他們怕是連官兵都敢對付。

    “你想接手?”謝侖主動提出來,張儒馬上就想清楚其中的關節了。

    這對文軒商行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隻需要派人去順天府那邊做個文書,然後讓順天府尹放話蓋印便可。

    但是這麽多生意突然被巧取豪奪,張儒怕引起那些糧商和他們背後靠山的反抗。畢竟這些糧商隻是台麵上的人物,真正做主的,卻是他們背後的人物。

    謝侖點點頭:“這是商行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以後很難遇到。有了這幾家糧商,商行每年的進項能夠翻幾番。”

    張儒悶聲道:“太多,我們吃不下,吃相太難看的話,隻怕會有人抓錦衣衛的小辮子。”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吃相太難看的話,的確容易讓人抓住小辮子。

    謝侖毫無顧忌的問:“帥爺如今在朝堂上麵臨的攻訐還少?”

    張儒搖頭:“不少。”

    謝侖又問:“帥爺可曾畏懼朝堂那些酸腐之人的攻訐?”

    張儒又搖頭:“怕個球。”

    謝侖這才笑道:“既然帥爺不怕,那何必顧慮那麽多?錦衣衛想必知道這些人背後的靠山是什麽人,隻要錦衣衛出麵敲打,那些人也不敢太過分。再說了,以文軒商行現在的實力,也吃不下這麽多東西。帥爺如果怕攻訐,那麽把某些不怕死的勳貴拉進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經他這麽一提醒,張儒眼前大亮:“哈哈,謝侖,你真乃本將的諸葛先生!好主意,那些腐儒敢攻訐我,未必就敢攻訐朝廷勳貴。”

    想通了關節之後,張儒二話不說馬上就讓人聯係保國公朱永和泰安郡王朱祐樬。勳貴裏麵,也就跟這兩位關係不錯,這好處,給別人還不如給他們。

    雖然這其中有坑人的味道,畢竟也是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二位就算明知是個坑,也會心甘情願往裏麵跳。

    朱永那邊自然不可能親自出馬,派來了跟張儒稱兄道弟的兒子朱暉,朱祐樬倒是親自來了,帶著幾個家仆橫行無忌,差點跟錦衣衛的緹騎起了衝突。

    一進值房,朱祐樬這大嘴巴立馬嚷嚷道:“我說文軒,你有什麽好事找咱們呐?”

    先一步進入值房的朱暉笑容滿麵:“郡王請坐,這次文軒可是給咱們送來了一樁潑天富貴。”

    “什麽富貴?”朱祐樬一愣,錦衣衛的能耐他知道,可他不認為張儒是個生財有道的高手。

    打打殺殺可能張儒很在行,這一點在整個京城,朱暉的老子稱第一,也就張儒敢稱第二。可論錢財,錦衣衛除了去京城酒樓、妓院裏麵收孝敬之外,貌似沒什麽來錢的渠道。說得好聽點錦衣衛有監察百官的職能,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地方官進京,那冰敬、碳敬可從來都沒想過給錦衣衛一份的。

    朱暉賣了個關子,看著張儒不說話。

    後者會意問道:“郡王對糧食可感興趣?”

    “糧食?你不是想打劫官倉吧?”朱祐樬大驚失色。

    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小爺貌似沒有不敢幹的事,真要是打劫官倉,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張儒肅然道:“你這腦袋裏麵整天想的都是什麽鬼東西,本官是朝廷命官,錦衣衛是天子親衛,怎麽可能知法犯法。最近京城的亂象你們也看到了,有些不開眼的糧商斷了百姓的口糧,被錦衣衛抓了一匹,意圖謀反的有不少,所以都秘密處決了。這些糧商的位置空出來了,錦衣衛沒那麽大的肚子,所以叫你們兩個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這個想法和膽量一起吃下去。”

    朱祐樬失聲道:“殺了多少?”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些糧商背後站著的可都是朝廷大員,什麽尚書侍郎的都是小菜一碟,聽他老爹說,有人背後甚至站著的是一個內閣大學士。

    張儒輕描淡寫道:“七個,也不算太多,這些人都窩藏了人犯。”

    朱祐樬剛想勸說,一聽窩藏人犯四個字,馬上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的確,錦衣衛如果找這樣一個理由殺掉七人,朝廷那些大官們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無法在這件事上指摘錦衣衛為非作歹。

    畢竟新皇登基,立馬就有人跳出來鬧事,這往大了說根本就是意圖謀反。這樣的罪名,不管是侍郎還是尚書,甚至是閣老都難以承擔。

    想清楚其中關節之後,朱祐樬直截了當地道:“分我多少?”

    張儒淡淡道:“七家商鋪,我要三家,你們一人兩家。”

    朱祐樬朝朱暉挑眉問:“你什麽意思?”

    朱暉懶懶道:“送上門來的好處,不要白不要,反正也不是他張文軒的人情,我們還得幫他抵擋言官的攻擊,勉勉強強吧!”

    兩人表態了,朱祐樬興奮的一錘椅子:“奶奶的,幹了。”

    一拳不知輕重,砸得有些重了,話說完之後,他捂著手不停吸涼氣。這一幕,倒是讓朱暉和張儒哈哈大笑起來。

    事情敲定之後,張儒親自送兩人出門,還沒到門口,就見一個個錦衣衛提著血淋淋的人頭往這邊走。

    朱暉忍不住問道:“文軒,你這麽殺,還得殺多少?”

    張儒狠狠道:“有多少殺多少,作惡之人,死不足惜,還不了百姓一個太平日子,繡春刀永遠高舉。”

    兩人都被張儒話裏麵的殺意嚇得打了個寒戰,朱祐樬心裏甚至想:辛虧朱暉從中撮合,不然跟這位爺成為敵人,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離開之後,張儒馬上召集人手對京城數十個坊進行了再一次清洗,良家百姓早已得到錦衣衛吩咐閉門不出,這些殺戮,就在青天白日下,放肆進行。

    另外一邊,龍興穀內固倫長公主麵如寒霜,她的麵前跪著清茶公子和兩個漢子,清茶公子清秀的臉上有兩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看來這些年本宮真的太放縱你了,我老朱家自己怎麽鬥都可以,那是我們的家事。你竟然敢牽扯白蓮餘孽,你這是要造反嗎?”固倫長公主怒不可遏,再次伸出纖手在清茶公子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清茶公子不顧嘴角的血跡,呐呐道:“屬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公主的大業。”

    固倫長公主一腳將清茶公子踹翻:“放屁,煽動百姓打砸搶燒,威脅糧商不得賣糧,你這是在亂我大明根本。勾結白蓮教,那等反賊,你就不怕本宮百年之後被祖宗唾罵麽。”

    清茶公子不說話了,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大業為重,不過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老朱家有一個不能觸犯的逆鱗。

    這天下姓朱,姓朱的內鬥,那是朱家自己的事,可是一旦有外人摻和進去,那就不是內鬥不內鬥的問題了。

    假設固倫長公主有朝一日奪得了大明的天下,成為武則天那樣的女帝,勾結白蓮教這個汙點,也會被士大夫寫進史書,成為她一生永遠都磨滅不掉的劣跡。

    “馬上聯係你控製的人,讓他們停止一切活動。新皇登基已經不可更改,本宮的命令,九邊各處總兵全部不聽,就連緱謙也保持了緘默。一眾勳貴全部站在新皇那邊,那張文軒拉攏十二團營,大勢不可更改。”固倫長公主沒好氣的下令。

    她雖然是女人,但是卻有男兒的豪氣,朱見深在位的時候一直隱忍不發,是因為這位皇兄一直以來對她都很好。

    她是一個公主,更是一個女人,某種不該有的莫名情愫,讓她一直按兵不動。

    隻是她沒想到,看上去軟弱的皇兄一直都沒對她動手,死後卻做出了自己的布置。

    莫說清茶公子所為不是她能夠容忍的,就算是她能容忍的,這天,隻怕也翻不了。

    等清茶公子和幾個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漢子離開之後,這位長公主殿下權衡再三,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擺駕北鎮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