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問郎君為何如此無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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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沈紅蓮的質問,張儒十分坦蕩道:“紅蓮,事情不像你想象中那般不堪。這女子姓江名采薇,我跟她隻是在大同有過一麵之緣。
那次大同白蓮亂匪橫行,薑偉身受重傷,是這位姑娘出手搭救,薑偉才得以幸免於難。
老薑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做過一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卻終究是個不錯的兄弟。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我自然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來京城,湊巧在侯府住過一段時間,不過沒幾天我就讓人把她請出去了。畢竟我一個鰥夫,不好留下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在府中。
可誰曾想這姑娘竟然口口聲聲看上了我,從薑偉口中問到我蹤跡之後,竟然沒臉沒皮的跑到福州來了。
她雖身負武功,可終究是個女子,福州地界上不太平,就連我都差被那幫不要命的海商給留下了,更何況她一個女兒家。
也算是相識一場,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走不是。沒辦法,我就隻好讓她一路同行了。
自始至終,我都不曾跟她有半瓜葛,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沈紅蓮嬌叱道:“別跟我這些沒用的,你們男人總是喜歡找托詞,總是喜歡找借口,別忘了七七姐是怎麽死的。”
聽到這話的張儒火氣也上來了,沉聲道:“沈紅蓮,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本侯是看你曾經照顧七七的份上才跟你多解釋幾句,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這個時代沒什麽閨蜜可言,如果有,沈紅蓮也算不上是蘇七七的閨蜜,所以張儒根本沒必要對沈紅蓮太客氣。
他骨子裏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蘇七七走了,他不想對昔日照顧過蘇七七的沈紅蓮做出什麽凶神惡煞的模樣。
沈紅蓮站起來道:“別以為你是個什麽侯爺就了不起,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裏,有一天我要是看到你接了這姓江的狐狸精進門,就是拚著散盡家財,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張儒雙手抱胸,冷哼道:“好吧!老子等著%%%%,!”
這女人,有時候不能對她太好,特別是那種不是自己的女人,尤其不能太過放縱。一旦放縱了,她們就會肆無忌憚。
同樣的場景,若是蘇七七在此地,她的做法絕對跟沈紅蓮不同。
沈紅蓮氣呼呼的離去,張儒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心境平靜下來。
第二天一早,沈紅蓮像是完全忘記了昨夜的不愉快一樣,很早就跑過來跟張儒請安,直到得到張儒不見的確切答複之後,這才怏怏不樂的離開。
根本就沒人注意到,在沈紅蓮來給張儒請安的時候,江采薇也同時出現在了張儒的帳篷外麵。
隊伍重新出發,經過一旬不快不慢的奔波之後,終於到達了南京。
南京城城門口,以徐懷遠為首的一幹南京勳貴就在門口等著,看到張儒的車架之後,徐懷遠便徑自離開了。
好在這些勳貴也是知道張儒和徐懷遠之間矛盾的,他一走,馬上就有人跑過來上了他的位置。
徐俌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門口迎接,以張儒的爵位,還不夠資格讓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爺親自迎接。
一邊寒暄一邊入城,徐俌已命人準備好接風宴,老頭笑嗬嗬的給了張儒一個擁抱,拉著張儒上了主位。
長桌上按照身份顯赫程度一字排開一列勳貴,徐梁和海商陳大福、秦洛隻能敬陪末座。這中間坐著的勳貴,不管有實權的還是沒有實權的,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將他們徹底壓製。
畢竟這裏不是有郭漢生的福州。
幾人陪著心看著上首幾人談笑風生,連夾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這次能夠參加這樣規格的宴會,兩人都很清楚,並不是為了吃飯的。
飯什麽時候都能吃,但是事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談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眾侯爺表了態之後紛紛告辭離開,這次過來也隻是見個麵,沒什麽其他大事要做。
至於應該屬於他們拿的那份好處,等到海禁真的被開,第一筆收益到了張儒手中,自然少不了他們的。
這些上層人物就是習慣虛與委蛇,有些話不需要透,隻需要一下就能心知肚明。
有了七分醉意的徐俌一雙結實的手搭在張儒肩上,麵帶笑意,身體搖搖晃晃。
目送最後一個勳貴離去,偌大個房間內隻剩下徐俌、張儒、徐梁、秦洛、陳大福五人。
門口有範統和王周守衛,更有魏國公府的親衛高手警戒,沒有得到張儒和徐俌的許可,一直蒼蠅也飛不進來。
別人能走,秦洛和陳大福卻不能走,那些勳貴是來拿好處的,他們是來找財路的。總不能郭漢生落了馬之後,他們就徹底在海商這個行當銷聲匿跡。那樣的話,縱有萬貫家財,隻要官府一句話,隨時都能讓他們家財散盡。
再了,張儒留著他們肯定還有用,不然他們也不會在南京受到跟魏國公同桌吃飯的優待。
張儒也沒將幾人當外人,端起酒杯真心實意的跟徐俌碰了一下:“·老哥,這回真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支持,這次南方之行,弟我還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徐俌打了個酒嗝:“你子甭跟我客套,你給出來的東西夠多,才會有人幫你。你給了我想要的,我要得到我想要的,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代價了,你不高興,我們之間的合作就不會愉快。這個代價大了去,我不高興,我們之間的溝通就會增加障礙。”
“都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這有錢也能讓大明的勳貴低頭嘛!”張儒嗬嗬了一聲。
“話不能這麽,理卻是這個理。沒誰會跟你講感情,事實上你我之間的感情也沒到那個地步。真正起來,還是錢管用。錢到了老子口袋裏才是老子自己的,誰也拿不走,誰要是拿,老子就揍他。錢要是在別人口袋裏,你貿然伸手去拿,別人就會揍你。”徐俌醉醺醺道。
張儒一口將杯中烈酒悶了:“老哥就這麽信我?”
徐俌滿不在乎道:“信!怎麽可能不信!你張文軒在京城做了些什麽,為什麽做那些事,老子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別看成祖爺給了咱徐家一個永鎮南京的名頭,可實際上這些年我徐家卻是如履薄冰。
京中隨便一個官員都得要打,陛下好,先帝也好,可那些朝臣是最不好話的。
這麽些年,官員的上上下下,哪裏都要花錢。不然我堂堂南京魏國公,又豈會發生庇佑海商的醃臢事。
錢,沒有錢,做什麽都難。那些市井民可以看在你是公爺的麵子上給你家送一天的糧食,難道他們能夠給你家送一輩子的糧食?
不能!
太祖爺開藩鎮,朱允炆不懂事,對自己的幾個叔叔動手。
成祖爺順勢而起,發動靖難之役,一役之下奪得天下,何其難也。
之後勳貴的日子愈發難過,被拿下的勳貴每年都有,成為勳貴的人也越來越多。各家都得通過不同的途徑去養活一家老。
開海禁,百利而無一害,徐俌老雖老矣,卻不是不懂分寸之人,既然是好事,何必要阻攔。
你一個能夠把汪直拿下,讓當今陛下成功登基的人物,不僅我信得過,整個南京的勳貴都信得過。”
徐俌一都不吝言辭上的誇讚,也許真如他所,他在乎的,隻是那些黃白之物,也許他心裏還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想法。
但是這番話,張儒真的很受用。
評價一個王朝最好的方法不是某一個清官被人民愛戴,亦或是某一個皇帝的某些舉措讓百姓額手相慶。最重要的,就是百姓自己的生活水平上去了,這個時候,國家的凝聚力才能增強,在外地入侵的時候才能擰成一股繩。
張儒也是從前世的共和國發展曆程上學到的這一,所以他開海禁,不惜更整個順天府的文官為敵,就是為了從根子上讓大明做出一些改變。
崖山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漢人,那是多麽淒涼的一段曆史。既然他來到了這個時代,他就要用自己的努力,為這個時代做些事情。
至於經過他的改變之後,曆史是否依然會順著潮流繼續前行,那就是他身後之事了。
或許,將來的史書上根本就不會有他張儒這個人,甚至他的墓地都不會被人找到。但此刻,他無怨無悔。
徐俌站起來一巴掌將張儒拉回了現實:“老弟,跟這幾位聊聊吧!這東南一帶的海商,現在能夠比得上他們倆的還真沒幾個了。”
張儒了頭站起來搖搖晃晃朝陳大福和秦洛走去,走到二人身邊,他用屁股將徐梁開,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左右手同時出動,一把一個攬住兩個海商:“來,咱們聊聊這東南一帶往後的發展。”
陳大福戰戰兢兢道:“草民聽從侯爺吩咐。”
秦洛沒有出聲,顯然心裏有跟陳大福不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