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這個媒人不好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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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日車馬勞頓,回到京城見了皇帝朱佑樘一麵,約好再見時間之後,張儒就獨自回府,在那張依稀間還帶著蘇七七香味的床榻上,美美的睡了個覺。

    回來的時候已近黃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張儒睜開迷蒙的睡眼,伸了個懶腰,邁著慵懶的步伐走到院子裏。

    昨夜的睡眠並不是很好,亂夢風雲,讓他感到無比愧疚的是,他竟然在夢中夢見蘇七七勸他收了江采薇。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知道,夢境並非什麽鬼魂托夢,不過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正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對江采薇的好感,才會在夢中出現那種狗血情景,而這種情景的出現,也讓他起床之後都有些心緒不寧。

    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江采薇就那麽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那熱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熱水依然散發著水蒸氣。張儒裝作沒看見,繼續朝前麵走去。

    “侯爺,您還沒洗漱。”身後傳來江采薇的聲音。

    張儒腳步一頓,然後很不自然的繼續朝前麵邁步子。

    “侯爺,請您洗漱。”江采薇固執的聲音再次傳來,緊接著,就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沒一會,一塊白色的毛巾遞到他麵前。

    張儒抬頭,眼睛正好對上江采薇清澈的雙眸,馬上就有些慌張的躲開,那眼神雖然清澈,可清澈中卻帶著灼熱。這份灼熱,他不敢承受,或許說他承受不了。

    以侯爺之尊,已過一載,就算是要納妾或者續弦,問題一點都不大,就算是朝中士大夫也不敢輕易攻訐這一點。他怕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過不了那一關,他無法接受江采薇。

    胡亂的抓起毛巾在臉上抹了抹,然後丟進銅盆內就想離開,不了手卻被江采薇十分大膽的拉住了。

    以往雖然江采薇對他表達愛意的方式十分古怪,可二人還從來沒有過肌膚上的接觸,這次,那滑膩的小手抓住了張儒粗糙的大手,同時也像貓爪子一樣在他古井不波的心中撓了一下。

    他用力抽了抽手,手沒抽出來,反而掌心的滑膩讓他變得有些心猿意馬。

    江采薇就這樣拉著他,然後講銅盆放在地上,一隻手將銅盆中濕潤的毛巾擰幹,在他臉上擦拭起來。

    一邊擦拭她還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你看你,這麽大個人了,洗個臉都毛毛糙糙。”

    這一刻,她如他妻,他似她富,場麵極為曖昧。

    “老大,範統那小子不見了。”王周人沒出現,聲音已經率先出現。

    江采薇動作飛快的從張儒掌心抽出了手,秀臉瞬間變得通紅,好像不是她主動拉著張儒,而是張儒主動拉的她一般。這個舉動,弄得張儒好生無語。

    張儒幹咳一聲,揚聲道:“你急什麽,範統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麽大個人了,難道他還不知道分寸不成!”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比如福州、比如大同,可能張儒會擔心範統出事。但是在京城,在這個時間段,他根本就不擔心範統會有什麽事。

    錦衣衛牟斌跟範統等人不對付,卻還不至於對這些老兄弟下手,自己聖眷正隆,就算牟斌有一萬種想法取代自己,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京中文官倒是有可能找範統的麻煩,可自己離開京城半載有餘,朝中攻訐不斷,他還沒開始找那些文官算賬,他不認為那些文官有膽量先找自己算賬。

    需要用範統來威脅他的文官沒有那個膽量,有那個膽量的文官則自身正派,不需要範統這個籌碼。

    他馬上想到,範統的失蹤估計跟前些日子範統的反常有關。

    正思索間,江采薇拋了個白眼已經端著銅盆離去,與此同時,王周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院子門口。

    王周滿頭大汗,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繡春刀,喘著粗氣快步走到張儒麵前:“老大,已經不少兄弟出去找了,但是死活沒找著老範的蹤影。”

    張儒隨手在王周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小子都派人去什麽地方找了?”

    王周道:“內城十三坊,外城二十六坊,全部都找遍了,死活沒看到人。”

    張儒歎了口氣:“你小子有時候聰明,有時候蠢笨。馬上讓人查一查沈紅蓮住在什麽地方,不出意外,這小子應該是先到老丈人家裏試探虛實去了。”

    王周眼前一亮,立馬點頭:“好,我馬上去。”

    “等等!”張儒叫住他道:“算了,還是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讓人備禮,我們順帶著求親去。”

    他可算是想一出是一出,連別人家裏的意見都不問,就敢帶著東西上門求親。當然,如果是他自己求親,那沈紅蓮家裏說不定得放爆竹慶祝,旁人也說不出什麽。但他給範統求親就不同了,不說對方能不能看得上範統,就現在的沈家,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根本就沒人敢答應他。

    很快,禮物就準備好了,張儒帶了二十個人,拉著一大堆禮品,朝沈紅蓮家行去。

    此事,沈府內院,一個蒙了臉的魁梧漢子正旁若無人的在一間屋子裏翻找著,一邊翻找,他一邊嘟囔著:“怎麽回事?生辰八字到底放在什麽鬼地方?”

    沈府已經落魄,宅子不算小,可裏麵的人卻不算多,很大一部分得力的人都被沈紅蓮帶到福州去了,這宅子裏除了幾個花農和婆子之外,就隻剩下那個伺候了沈家三代人的老管家了。

    這些年沈紅蓮疏於經營家中俗務,以至於門口那塊掉了漆的牌匾都沒人好好收拾一下。知道的明白這是沈萬三曾經的宅邸,不知道的還道是哪裏來的荒廢院子。

    太祖震怒,沈萬三被發配雲南之後,沈家算是徹底的走了下坡路。偏生到了沈紅蓮這一輩,沈家就隻剩下她一個女娃。那些親朋好友不是當年受了祖父的牽累,就是拿了家產之後各奔東西。這宅子裏住著沈紅蓮一人,除了老管家之外,其他人都是雇傭的。

    算起來,那老態龍鍾的老管家,還算得上是沈紅蓮的叔爺爺那一輩的。

    那蒙著臉的漢子翻騰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找到口中念叨的東西,隻好走出房間,打算再找一間房看看情況。

    門剛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根兒臂粗的手杖

    漢子眼睜睜看著那手杖在眼前慢慢放大,甚至都忘了反抗了。

    “嘭!”

    一手杖結結實實的打在漢子的額頭上,拿著手杖的老者順勢拿手杖一勾,將漢子臉上的黑巾勾掉,氣沉丹田發出一聲怒吼:“哪來的小賊,竟敢來我沈府偷盜。”

    黑巾落地,露出一張滿是絡腮胡子的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突然失蹤讓王周心急如焚的範統。

    此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自己這算是私闖民宅,可也不能任由這老頭一頓亂棍給自己打出去。

    正想著對策,又是一棍子襲來,二話不說在他額頭上留下第二個紅印。

    範統有些惱了,趁著老者收杖的時候一把抓住手杖的中間,怒道:“老東西,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來不是求財也不是求命,隻是找一樣東西而已。”

    老者依然喋喋不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賊,別以為我沈家落魄就什麽人都能欺負。隻要老夫一日不是,就容不得人欺負沈家。”

    用力一抽,手掌緊緊的被範統的手束縛,老者漲紅了臉都沒能將手杖的控製權重新拿回來。

    範統鬆了口氣,大聲道:“老人家,我真的不是什麽小賊,你看,我身上都沒有任何財物。剛才這屋子裏字畫可是有不少,我如果真是無恥小賊,怎麽可能入寶山而空手。”

    老者蠻不講理的道:“你未經主人允許,偷摸進入沈府,這便是盜賊行為。老夫管你是為了找什麽東西,反正老夫看見了,你就是無恥的小賊。”

    範統眼睛一瞪:“我說你這老家夥怎麽就油鹽不進呢!”

    老者冷哼道:“哼,油鹽不進,你要算是條漢子,就跟我去順天府走一趟!”

    一聽這話,範統的氣勢頓時弱了不少,他私闖民宅已經是不對在先,如果還讓人給弄到順天府去。就算到時候順天府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不追究,光是張儒那一關就過不了。

    要知道他可是偷偷摸摸跑出來的,沒有跟任何人報備。作為張儒的貼身護衛,擅離職守可是不小的罪責。

    老者見他猶豫,氣呼呼道:“怎麽,不敢了吧!小子,老夫今天就把話放這裏,今天要麽你殺了我這老不死的,要麽你就乖乖跟老夫去見官。”

    範統有些急了,鬆開手杖,身體一掠之後從老者身邊滑了出去:“老人家,我就不陪你玩了,今日多有得罪,來日再跟您老賠罪。”

    老者一下將手杖投了出去,腳下速度也不慢,第一時間朝範統追去:“小賊,休走!”

    這時,府內那些花農和婆子都被驚動了,正浩浩蕩蕩朝這邊趕來。正好範統衝出去,這下算是闖進了別人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