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殺知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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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表過忠心的孟儻和肖阿奴心中無數次猜測張儒的用意,他們才跟著張儒,還沒確定成為自己人,所以他們根本不敢過問。+,

    這麽多百姓身死,盡管這不是三軍統帥的責任,作為能夠跟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齊名的人物,他總是有點責任在身上的。

    可張儒不急,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每天除了訓練士兵之外就是跟神機營的把總劉琦在一塊嘀嘀咕咕。

    直到京城的聖旨到達的時候,張儒才將所有人叫進了帥帳。

    劉琦、孟儻、肖阿奴、馬璁,每一個人都在場。

    “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事要你們大家配合。聖上有旨,大同邊患一日不靖,張文軒一日不得回京。困守鴉角山的韃子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彈盡糧絕,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趁著現在時間充足,本將有事要你們去做。”張儒雙手按著放有地圖的桌案道。

    眾人紛紛拱手:“請大帥吩咐。”

    張儒認真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陛下在聖職之後還給了一道私信,這信的內容我就不跟你們念了,但陛下提及了一點,就是必須在一年之內肅清白蓮教匪患。

    諸位都是對大同十分熟悉的人,對白蓮教應該也極為了解,所以叫諸位來,就是為了商討一下,這白蓮教該如何處置才行。”

    杜山白、李孝之分立張儒左右,其他人分別站在桌案的兩邊。

    “老大,白蓮教為禍多年,成員更是分散得很,要一次性將白蓮教從大同境內根除,怕是不易。”馬璁第一個提出難題。

    他在大同邊軍裏麵身居高位,曾經都有白蓮教教徒滲透到了邊軍之中,所以他對根除白蓮教匪患,並不是那麽看好。

    孟儻也道:“大人,白蓮教在北鎮撫司的卷宗都裝滿兩個櫃子了,可依然層出不窮,一來是他們蠱惑人心的手段太多,而且變化多端,一般人根本捉摸不透。二來是大明百姓的生活依然沒有上去,盡管這些年有了改觀,但是一旦出現天災,必定會有流民。一旦出現流民,白蓮教就能死灰複燃。

    所以屬下以為,要除去白蓮教不是不行,但是一年時間,實在太短。”

    肖阿奴卻在這個時候發表了不同的言論:“大人,肖阿奴有自信在大人帶領下一年之內根除大同白蓮教匪患。”

    劉琦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肖總旗莫非有什麽特別的法子?”

    張儒也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向了肖阿奴。

    要知道,根除大同白蓮教,那是他自己都很難想到一個妥當辦法的,這肖阿奴如果真的有辦法,他倒不介意把她往上提一提。

    肖阿奴道:“白蓮教之所以被朝廷圍剿無數次,但是無數次的死灰複燃,第一是他們有足夠的金錢支撐著他們的所有活動。

    白蓮教的成員十分雜,既有富商巨賈,也有官宦之家,更多的則是貧苦百姓。

    而貧苦百姓隻是白蓮教的四肢,那些書生和官宦才是白蓮教的大腦。要根除白蓮教,必須要先把大腦摘掉。

    現在北鎮撫司已經初步掌握了白蓮教總壇所在大概位置,南鎮撫司這邊也掌控了一些機密資料。隻要南北鎮撫司合力,加上大人在大同的十數萬邊軍,定能將白蓮教一網打盡。”

    張儒毫不猶豫的反駁道:“南北鎮撫司的配合不是問題,但是大同邊軍絕對不能動。本將現在手裏能用的人就隻有這兩千多,其他人全部都有自己的崗位。

    在我心中,自始至終都是韃靼為第一敵人。

    不管出現什麽情況,隻要韃靼人裏麵還有一個對我大明存有敵意,九邊重鎮的邊軍就絕對不能動。”

    肖阿奴為難道:“這樣的話,可能多需要一些時間。”

    孟儻皺眉道:“肖總旗的話我不敢苟同,白蓮教教眾這麽多,你知道誰家裏供奉了無生老母,誰家裏又沒有供奉?你說要先把腦子切了,就算滅了白蓮教總壇,你能保證不會有漏網之魚?白蓮教總壇沒了,下麵那些堂主、香主豈不是更能夠肆無忌憚了。”

    馬璁也道:“孟總旗說得有理。”

    肖阿奴反駁道:“白蓮教那些香主堂主,很多都是為了金銀錢財才加入白蓮教的,沒有好處,讓他們拿全部身家性命跟朝廷作對,他們沒有那個膽子。北鎮撫司掌控了這麽多證據,完全可以將不少白蓮教骨幹拿下。

    你北鎮撫司留著那些白蓮教的骨幹不動,不就是為了讓錦衣衛在陛下麵前的分量重一些麽。”

    後麵那句話,肖阿奴說出來的時候眼中充滿了不屑。

    張儒沒來由老臉一紅,這話好像就是在說他自己的。

    沒有張儒和牟斌的暗中授意,下麵的人是斷然不敢做出這樣的事的,畢竟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本來經曆成祖紀綱造反的錦衣衛,在皇帝麵前就更別想提高地位了。

    “咳咳咳.”張儒幹咳道:“這事都不是問題,關鍵問題是怎麽把那些香主堂主也一網打盡。阿奴啊,你也知道,現在朝廷需要錢。”

    張儒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過來。

    這位侯爺之所以突然之間對皇帝陛下的聖旨上了心,估摸著就是為了那些白蓮教教徒手裏的銀子。

    普通的白蓮教教眾自然不可能有什麽銀子,但凡有一點活路,他們也不會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無生老母身上。

    而那些有點權力的人則不同,這些人或是鄉間鄉紳,或是地主老財,手裏從來都不缺財貨。加入白蓮教,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那一塊地界有更好的地位,能夠做到讓人言聽計從而已。

    這些人手裏有錢,所以張儒要拿下這些人,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口袋裏的銀子。

    孟儻笑道:“感情大人看上的是他們口袋裏的銀子。”

    馬璁也笑道:“老大,你要銀子早說啊!大同邊軍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平了白蓮教總壇。”

    張儒赧然道:“現在不是朝廷在開海禁嘛,造船、招募水手,訓練水師,到處都是用錢。天津、福州兩地的建設也是個不小的問題。戶部李敏你老家夥恨不得讓我早點死,我說東他就說西。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著從他們手裏拿點銀子。”

    “不才倒是知道一人跟白蓮教關係匪淺,而且他手裏的銀子絕對不少,不下二十萬兩。”一直沒說話的李孝之突然道。

    張儒瞪了他一眼道:“有這好事你怎麽不早說,有這兩位在這裏,隻要有一個人,我就能找到突破口挖出三個來。”

    說著,指了指肖阿奴和孟儻。

    李孝之道:“這人就是大同知府唐勇。”

    張儒麵色變得有些古怪:“你該不會是想著公報私仇吧!既然他是白蓮教中人,你為什麽不早說。”

    李孝之麵帶歉意:“東翁沒明確表示會對白蓮教下手,不才若是說了唐勇,怕會打草驚蛇。”

    說著,他看了杜山白一眼。

    杜山白馬上心領神會道:“大人,孝之兄所言不錯,這唐勇自己並非白蓮教中人,但是他老年得子,早些年他孩兒險些夭折,是白蓮教的人不知用了什麽妖法保住了他夫人腹中孩子。所以,他家夫人卻是不折不扣的白蓮教教徒。每年唐勇都要送一筆不菲的銀子給白蓮教在大同城內的一個香主,而且他家許多仆人也都是白蓮教中人。”

    “這事你們知不知道?”張儒乜眼看向孟儻。

    孟儻赧然道:“大人,這事或許薑千戶比較清楚。”

    肖阿奴翻了個白眼:“回大人,阿奴乃是南鎮撫司總旗,並非大同千戶所的錦衣衛。”

    張儒淡淡道:“行了,既然你們兩個這麽說,那這事就你們兩個去做。劉琦,給孟儻三十個火槍手,明日日落之前,我要見到跟大同知府唐勇有關的所有白蓮教成員。”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活的。”

    幾人麵麵相覷,卻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了他的命令。

    第二天正午時分,大同知府唐勇就被帶到了大同千戶所駐地,同來的還有他一家老小,包括五十多個仆人。隊伍中甚至還有幾個帶傷的衙役,加上孟儻馬背上的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他們帶回來的人不下百人。

    “張帥有令,知府唐勇入帳晉見,其他人等,先押往兵牢。”肖阿奴麵無表情的喊出命令。

    接著,孟儻下馬提著唐勇的衣領子將他揪進了張儒的帥帳,一把將唐勇摜在地上之後,他朝張儒拱了拱手:“屬下告退。”

    張儒坐在椅子上,指著另外一張桌上的茶水對形容枯槁的唐勇道:“來,坐下喝口茶。”

    唐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將發髻重新盤過之後,肅容坐到了桌前。

    “你說你已經做到了正四品的知府了,幹嘛還要摻和到白蓮教中去,好好的飛黃騰達的機會不要,偏偏要選擇一條死路。”張儒就跟和朋友聊天一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