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收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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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易得,一將難求。

    為了得到鄒雲生這樣的將領,張儒不惜將自己包裝成一個卑鄙人。

    鄒雲生陷入了掙紮之中,他腦海中不停回想著幼時老師過的話語,忠孝禮義廉恥,男兒在世,若是連這些都做不到,那就不配稱之為男人。

    老師的話語裏麵,似乎忠心是放在第一位的。可是在鄒雲生心裏,孝卻是放在第一位的。

    父親是軍人,年輕時戰死沙場,他是遺腹子。

    父親犧牲之後,朝廷給了三百兩的撫恤銀子,這些銀子沒能到達老母手中,就已經被那些黑了心的官員貪墨了。

    為了將他帶大,傷心到了極的老母在父親離開之後哭瞎了雙眼,卻依然用勤勞的雙手為別人漿洗衣服。得到的銅板,就成了鄒雲生的口糧。

    他沒法做一個不孝子,因為他真的沒法忘記這些年母親對自己的教導。

    張儒的條件十分苛刻,苛刻到鄒雲生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兩全之策。要麽臣服,要麽禍及全家。

    “老大,我覺得這麽逼迫他有些不妥,恐怕會適得其反。”薑偉甕聲甕氣道。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隻是對張儒而言,這個理由還不是太充分。

    張儒笑道:“不用怕什麽適得其反,他不是李孝之也不是杜山白,沒法放在身邊安心使喚。李孝之在天津的時候能夠義無反顧的替謝侖取死,鄒雲生能麽?”

    薑偉啞口無言:“不能!”

    鄒雲生是那種有些偏才的將領,他能夠在戰場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能夠在大多數時候保持對朝廷的忠心,卻未必能夠如李孝之一般選擇對一個人臣服。

    到底,鄒雲生跟崔克己是一類人。

    除了威逼利誘,張儒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殺了這樣一個人才,他舍不得。

    最重要的事,即便跟朱佑樘之間已經鬧得如此之僵,他依然沒有想過跟朱佑樘兩軍對壘。

    二人的談話∈↗∈↗∈↗∈↗,聲音很低,裏麵沉思的鄒雲生根本沒聽見。

    倒是跟鄒雲生做了鄰居的崔克己猛然睜開雙眼,目中所綻放的寒光十分滲人。

    人的選擇是自由的,人的選擇也是艱難的,鄒雲生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張儒心裏也沒底。

    崔克己眼中凶光漸漸散去,失聲苦笑:“這子,越來越讓我捉摸不透了。”

    第一天,張儒在門外等了一個下午,鄒雲生沒有做出決定,待到傍晚時分,有人送了吃食進去,鄒雲生的沉思才被打斷。

    第二天,鄒雲生依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沉思,看上去是在沉思,實際上他已經是在神遊了。

    第三天,鄒雲生依然沒有做出決定,睡眠不足的雙眼布滿血絲,他的精神卻變得越來越亢奮。

    第四天,鄒雲生主動打開房門,對門口守著的守衛道:“我要睡兩天,麻煩這位兄弟告訴侯爺,兩天之後,我告訴他的我的選擇。”

    守衛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在鄒雲生關上門之後就跟張儒匯報了這邊的事。

    張儒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揮手將手中石子丟入滿是枯葉的荷花池中:“差不多了,我相信他的答案不會讓我太失望。”

    範統道:“老大你現在是越來越自信了,我倒是覺得這個鄒雲生應該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他好歹也是一個衛指揮使,讓他拋開官位,跟著你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複古,他不會這麽傻。”

    薑偉持不同意見:“老範你這話倒是有失偏頗,我倒是覺得這鄒雲生十有**會答應老大的要求。他是個孝子,他可以不管自己妻兒的死活,卻絕對不會不管那個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老母的死活。”

    張儒讚道:“還是老薑知冷知熱,他看問題可比老範你要看得透徹得多。用別的東西威脅鄒雲生,可能不會湊效,用他的老母威脅他,這是他唯一的軟肋。”

    範統不滿道:“哼,反正你們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我是不過你們,咱們拭目以待。”

    張儒笑道:“你還真別不服氣,這鄒雲生如果不是一個能用的人,我不會花費那麽大的精力去調查一個的衛指揮使。等兩天,隻要等兩天時間,你們就能看到,這鄒雲生到底是不是一個能用的人了。”

    薑偉道:“老範,最近跟你家那口子日子過得怎麽樣?怎麽感覺你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啊!”

    範統佯怒:“老薑你這個童子雞給我一邊呆著去,我家的事你也操心,還不如操心一下你老薑家的事。”

    張儒打趣道:“老薑這也是關心你的個人生活嘛!這沈紅蓮一看就是不饒人的主,你這段時間不著家,他沒讓你跪搓衣板呐!”

    範統傲然道:“她敢!他要是敢讓我跪搓衣板,我就敢休了她。”

    薑偉也道:“老範你子就吹吧你,現在是你家那位不再這裏,要是她在這裏,你絕對不敢這話。”

    範統漲紅了臉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有正經的,現在在正事,澤呢麽就扯到我身上了。”

    薑偉的話直刺心肺,還真沒錯半,在家裏範統基本上是把沈紅蓮當菩薩供著。

    這跟張儒有時候在家裏的地位是一樣的,寶貝女兒要他當大馬,他就得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當馬。有時候蘇七七和江采薇要是心情不好,他還得放下身段又是哄又是求饒的。

    這種出去能夠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張儒是一都不在乎。他在乎兩個女人和自己的女兒,所以他不在乎別人是不是會取笑他。

    在這一方麵,基本上圍繞在張儒身邊的人,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他的毛病。這其中,就以範統最為明顯。

    “好了,不這些了,兩天後記得帶鄒雲生來見我,到時候金華的兄弟把他的家人接過來。”張儒吩咐道。

    兩人都收起了戲謔的嘴臉,正色道:“遵命!”

    兩天後,鄒雲生如約而至,他第一個動作就是跪下給張儒行禮。

    這個舉動,意味著這位曾經忠心於寵愛聽的金華衛指揮使,已經徹底跟朝廷劃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