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皇帝親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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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看了一圈,終於說話了。
    “眾位愛卿應當知道不久前萬安意圖不軌之事,隻是許多人隻聽聞傳說卻不知具體情況。今日,趁著大朝會的機會,朕便好好跟眾位愛卿說道說道。
    萬安乃先帝重臣,居內閣首輔之時不思進取,每日混沌度日,無政績在身。朕登基之後,穩定朝局便將他開革出內閣。
    可萬安致仕之後,並未回歸故裏,而是賴在京城。錦衣衛卷宗之中多有萬安家人不法事。
    朕念其伺候先帝一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並未大加責問。
    萬安得寸進尺,以為朕不敢動他。
    弘治五年八月初七,萬安長子萬達強奸民女至死,事後萬安親自出麵,請順天府尹葛長天壓下此案。錦衣衛都指揮使得知此事之後,闖入萬安府邸,捉拿萬安長子,最終將其繩之以法。
    朕以為萬安會收斂,不想老匹夫變本加厲,與弘治五年開始,勾結朝中大臣,對定邊侯、保國公、內閣幾位大學士進行大肆攻訐。
    朕一忍再忍,盼萬安回頭是岸。
    可惜,萬安不知珍惜。
    今年,他鋌而走險,竟然勾結軍方,欲行不軌之事。
    幸虧定邊侯有先見之明,讓司禮監秉筆太監蕭敬掌控禦馬監,韋興作亂,蕭敬功不可沒。現擢升蕭敬為司禮監掌印太監。”
    蕭敬連忙出來謝恩,司禮監掌印太監,隻有一個的位置,意味著他全麵掌控內廷。內廷除了皇帝之外,他可一言而決所有事。
    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老淚橫流的蕭敬才在皇帝慰勉的話語中直起腰杆,然後重新站回皇帝身邊。
    朱佑樘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劉健、謝遷、徐浦,這些日子頗為辛苦,與萬安黨羽鬥智鬥勇,其心可表。賞黃金百兩、蘇繡三十匹、加封李東陽為太師,謝遷為太傅,劉健為少師,徐浦為少保。
    入錦衣衛昭獄之後,屬清白之身的官員,一律官升一級。”
    群臣領旨謝恩。
    對朝廷中這些文官的封賞並不是很高,可能皇帝認為在這次叛亂中,文官並沒有出多大的力。不過在他說內閣幾位大學士的時候,倒是下了苦功夫,李東陽牽頭,首輔劉健排到了第三位。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可以想象,在這次大朝會完畢之後,李東陽家的門檻將會變成碎片。
    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
    所有參與叛亂的京軍一律回到邊軍,未累積足夠軍功,不得再進京軍隊伍。所有將領貶官三級,有的成為庶民,有的成為罪軍。
    在這一dian上麵,皇帝還是給保國公留了麵子的,沒有一棍子全部將那些叛軍打死,而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保國公朱永功過相抵,沒他什麽事。
    事實上,朱永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要是再加官進爵,朱永自己也有些兜不住。一旦功高蓋主到讓皇帝忌憚,他這個國公的頭銜保不住不說,怕是一家老小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是以朱永沒有任何不開心,反而歡天喜地的領旨謝恩了。
    最後,就輪到定邊侯府一係人馬的論功行賞了。
    “大同總兵馬璁,率軍十萬勤王京師,勇不可當,滅八萬叛軍於德勝門,封爵大同男爵。”
    “大同左衛指揮使王周,領兵馳援京師,勞苦功高,晉太原副總兵一職。”
    “定邊侯府親衛範統,率飆雲騎救駕,封安陽侯,加三千營領軍。”
    接下來,一係列人等全部有了封賞。
    對張儒手下的人,皇帝的封賞是十分豐厚的,金銀綢緞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光是張儒麾下的那幾個人,朱佑樘就封出了三個爵位。
    一個侯爵,一個伯爵,一個男爵。
    侯爵是有救駕之功的範統,伯爵是成功保護了皇後和太子周全的高隱鶴,男爵是看上去功勞最大,但是實際封賞跟他的功勞不相稱的馬璁。
    很多人替馬璁感到不值,因為他這一戰是真的下了苦功夫,沒想到在皇帝麵前,好像不值一提一般。
    最後,朝中所有人,隻剩下張儒沒有封賞了。
    朱佑樘直接看向張儒:“虎哥,你要什麽。”
    當著朝臣的麵,叫一個臣子哥哥,這在朱佑樘的皇帝生涯中,還是頭一次。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不少大臣都知道張儒跟皇帝關係不淺,可是沒人知道張儒跟皇帝的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天子啊,叫臣子哥哥啊!
    這信息,就像是後世的爆炸性新聞一樣,卷起朝堂上的死水,打濕了所有還在懵懂之中的文官武將。
    張儒麵不變色:“臣想要天下太平。”
    朱佑樘站起來道:“好,朕給你一個天下太平的機會。”
    張儒拱手道:“臣謝主隆恩。”
    朱佑樘大手一揮:“擬旨,定邊侯張儒,三戰韃靼於大同,驅三十萬韃靼大軍於漠北,擒兩任韃靼大汗於邊關,致韃子不敢南下,草原再無丁壯。
    敕封定邊侯張儒為定國公,享雙俸,開府,儀同三司。”
    滿朝文武無一人說話,雖然這封賞很重,但是很多人依然沉浸在朱佑樘叫張儒兄長的風暴之中。
    這簡直就是一場不亞於暴動的風暴,讓很多人始料未及。
    張儒深吸了一口氣:“陛下,臣抗旨。”
    朱佑樘問道:“為何?”
    張儒道:“臣功比不上內閣幾位大學士,勞比不上保國公和三軍將士,實在不敢愧領此等賞賜。”
    朱佑樘哈哈大笑:“原來虎哥是怕朕不給下麵將士封賞,沒事,蕭敬,回頭讓內庫備銀,所有參戰士兵,沒人領三個月軍餉,賜酒肉,犒賞三軍。”
    張儒道:“臣不敢愧領。”
    兩次拒絕,就不代表張儒是假惺惺的在拒絕了。
    這下,那些已經目瞪口呆的官員更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有人在心裏咒罵:你他娘的竟然還不知足,要是換成老子早就樂開花了。
    朱佑樘臉色沉了下來:“虎哥,朕能給的不多,少了你可以要。”(未完待續。)